国仲海川在日本商界晓有名气,有一定的号召力,自从兼职军责以来也不断地拉拢腐蚀有实权的军官,以中国地方土豪势力看守护院的名义一起做些军火买卖。这种互赢的事情也确实使日本军官们得到了不少实惠。海川本人也赚得个盆满钵溢,那知道,鬼子在与游击队作战的战场上,频繁发现对手持有的是日制的武器,而且是当时较先进的。后来经俘虏交待才知道,游击队持有的这些武器有一部分,是从日本商人那里用金银换来的!
这份从前线递上来的调查报告送到了冈村宁次的办公桌上,他立即派人严查,最后各种调查表明,国仲海川有较大的嫌疑。犹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加上国仲海川在日本版本的政界,军界,以及商界都有一定的势力,所以只好用暗杀的方法进行解决。
于是,一个叫浅见横勇的,是专门负责暗杀任务的中佐特务带了两个随从,按计划登上了国仲海川乘坐的客轮,他们带着三枚烈性定时炸弹,就坐在陈洛尘对面头等舱的一个包房,洛尘从国仲海川那里回来后,正巧路过浅见横勇敝开门着的门前,突然“砰”的一声门被关了起来,洛尘感到十分的诧异,便停下脚站定后,朝那关上的门瞧了瞧。
“嘿!机会来了!”洛尘心想着,便露出了一丝狡谲的笑。立即进了自己的单人包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包香烟和两盒洋火装好后,手上却留了一盒洋火。出门就直接敲他们的门,浅见横勇他们虽是暗杀的老手,但刚才一见到了洛尘的身手,便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当又见国仲海川和洛尘打的火热,便更加感到完成这次暗杀任务的难度,毕竟他们与国仲以及船上的乘客又无冤无仇,难免有些心虚和胆怯!
浅见到底是高手,心理素质也颇佳,洛尘一敲门他便乐呵呵地把门打开,而另二个却拔出枪在暗中对准了洛尘。
“啊!朋友我在这门口捡到一盒洋火,想必是你们丢的吧?”
“哦!是的,是我刚才不小心丢的,谢谢你朋友!”
洛尘见他满口瞎话,目光在闪速不定,便认定他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掏出香烟折开后递了过去。“朋友!烟酒不分家来抽一枝!”说完后便不请自邀地走进他们的房间,一个躲在门后的特务忙赶快收起了枪,那个爬在床上的也缩进了被窝,装作睡觉。
“啊!发烟有规矩,就是‘宁漏一村,不漏一家!’这两位也来两枝。”进门后的洛尘立即向门后的特务把烟递了过去,然后又朝床上的喊了一声:“朋友快起来,抽一枝!”说罢便在那人懒洋洋地把头伸出被窝之时把烟扔了过去。
然后一边说,一边忙着给三位把烟点上。
“朋友别忙了,我们现在还不想抽!”浅见横勇警觉地谢绝着洛尘。
“点上嘛!难不成我把毒沾在烟上故意谋害你们不成?也忒小心眼了不是,这样吧!我先点上,等我没事了,你们再抽!”说着就从浅见手上拿把烟拿过来点上就抽了起来。然后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枝递到了浅见的手上,无可奈何的浅见只好掏出那盒本身不属于自己的那盒洋火,分别给两个随从和自己点上。
“这可对了嘛!不是我要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们,那是因为耗在船上的这段时间简直是太难熬了,连个侃大山的人都没有,你们仨我看面善,也对我的路子!这样吧!马上晚上我作东,请三位喝酒!”
“既然你如此盛情,我们也不好推辞,这样吧,您先到餐厅等我们,一会我们就到!”浅见觉得洛尘的行为十分古怪,便在心中暗想:无争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就想早点打发他出去,然后再作前炸船的准备。
“啊!朋友们,不对吧!我既准备花钱请客,那就是诚心实意的想给交你们仨,而你们怎么连我的姓甚名谁都不打听,也不说明你们出于何处?这分明是在看不起我,不要是在故意搪塞了事是吧?”
“兄弟!你多虑了!我们现在不打听,不说!是因要留在饭桌上一起说的,省得到时大家干坐着,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侃,你去吧,先准备好酒,我们马上就到!”坐在床上的日本特务忙忽悠着洛尘。
“哦!是这意思啊!你们真聪明!想得真周到,那我就先行告退,可不许蒙我!”洛尘装着傻巴拉稀的而略带点弱智的样子,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特务又把门掩上,浅见横勇对随从说:“从润京到上海这艘船全程只要开18-20个小时就到了,现在只剩下5个小时,而这家伙肯定怀疑起我们了,为防意外!我们必须立即炸船,快把定时炸弹调到二十分钟后引爆,然后我们就跳进长江游回岸上,等这艘船被炸成碎片,再回去复命!注意,跳江的时候可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就完了!”
“嗨!”两个随从同声异怪的哼了一声后,便从床下拖出了一个皮包并从里面双手托出了三枚定时炸弹,浅见忙麻利地调好了时间,20分钟起爆!“浅见君,把它们分别放在什么位置?”一个曾从事过爆破学研究的特务问道。
“别烦了,时间不多了!要是等那小仔子回过味来,我们可就想跑也跑不成了!”
“可这并不符合爆破学和程序呀?万一炸不沉船上面追究起来我们怎么办?”
“八嘎!这炸弹的爆炸当量足以把十层楼掀了个底朝天,区区一艘客船,对于它们来说,就是放在船舷上,也必沉无疑!别费话,快把它们分别放在较隐蔽的地藏好!马上开始分别投江!”
其实洛尘知道他们赶他走后,必定要玩什么猫腻?于是当听到一声细微的关门声后,便用轻功翻上了他们的房间的顶部,这房顶与船上的铁梁正好留了一个爬人的缝隙,而横跨整个船体的大槽钢也正挡住了人们向上窥视的视线,洛尘忙用匕首将身下的铁皮划了一个口子,下面是一层薄薄的纤维板,于是洛尘抱耳朵贴在上面听屋内仨人的谈话,犹于他们讲的全是鬼子话,洛尘听得不是太懂,但‘炸船’和‘投江’这两个词却被他听清了!
过了一会三人分别出门,房里传来了‘嘀嘀嗒嗒’的声音,洛尘便抽出身子,从房上跳了下来,这时佳慧子正在要找洛尘聊天,打此路过,刚从上面下来的洛尘正巧一脚蹲在了她的腰上,她刚要吼斥,一看是正要找的人,忙惊讶地问:“你在干什么?”
“快躲开!有炸弹!”洛尘知道,这时决不是与女儿调侃的好时候,忙喊了一声后便破门而冲了进去,洛尘的行为在佳慧子看来觉得很好玩!随后她也跟了进去!
洛尘爬在床下寻声找看,终于找到三枚定时炸弹,佳慧子也不十分弱智,因为她也认识这三个看似模样可人,实际上是送大家命的玩艺!于是便慌慌张张地奔出门向她老爸求援去了。
洛尘把三枚炸弹抱在怀中后,便向船的尾部奔去,他站在船艄的铁栏杆前看到了那三个特务正在波浪中忽上忽下,拼命地向江岸游着,心想:这仨恶魔不除,恐我日后在上海无法立足!于是便将三枚炸弹一枚一枚地向他们扔了过去,笫一枚落下后沉到水里没了动静,第二枚幸巧击中一个特务,双双沉入了江底,也没发生爆炸,可当笫三枚抛到两个特务囚水的水域中间时,便发生了震天悍地的爆炸,水中突然彪升的水柱犹如摩天巨剑一般的雄伟壮观,接着又塑起了两道水柱,三声炸雷般的响声,在空中激起了强有力的震撼,船舱里的人们也纷纷地涌向甲板后又一起奔向船艄,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尘也仔细地在江面上寻找那两个日本特务的踪影,但除了翻江倒海的浪花外,江面上几乎一无异物。
这一切国仲海川都心知肚明,但他没到想凭他的财力和地位,军界的人还真敢对自己下手!但转过头来一想:他们这些狂热的军国主义者连首相都敢在光天化日下杀死于政府的办公室内,还有什么事不敢做!想到这里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便象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顿时就瘪了。
还是他老婆陈砚秋能撑住事,当她看到这场面,就已经猜出了整个事件的八九层玄机,她是从心里感激洛尘啊,如没他出手相助,恐怕我们这一船人,此时已经到了奈河桥了!
她望着洛尘半天也找不到一句,能恰如其分的话来表达心中的感激,最后终于憋出了一句既直接,又爽快的话。“小伙子!看您真是挺不错的,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您若喜欢,就娶了她吧!”
“哦!我们暂不谈这事,此次炸船事件来的如此突然,是征对谁的也没弄清楚?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呢!大家要早做提防啊!”洛尘故意旁敲侧击的抛砖引玉。
“啊,安南君,在甲板上人多口杂,我们回房说话!”国仲海川才缓过神来,也意识到洛尘善意的提醒,便对他和善的说道。国仲手下的人也簇拥着他们回到舱内,然后便站在房间外四处警戒。
房间里的国仲海川拉着洛尘的手,一句一鞠躬,一句一鞠躬的说:“安南君!你先救了我家佳慧子一命!现在又救了全船的性命,当然其中也包括我国仲海川一家!这种恩情犹如再生之德,国仲铭心刻骨,永志不忘,但幸巧安南君提醒,他们肯定还会对我下手,所以我恳求您一定要帮我渡过凶险,我想过了,也只有安南君,您才有资格帮我逃过此劫!总之一切拜托!”
“经国仲先生如此一话,我周安南倒似一听一糊涂了!您怎么知道他们的这一行动是针对您的?难道在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
“唉!砚秋把门关好,别让人听到我与安南君的谈话。周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日本人也不全是铁板一块,在议会里也分:主和派,主战派,既得利益派和中立派。而在日本民间的派别,则更加的林林总总,五花八门。而真正的想发动战争,称霸世界的只是占少数的军国狂热分子,但自从他们夺得了政权后,便整天迷惑天皇和皇室宗亲,鼓吹日本的军事力量如何如何大!而中国及亚洲诸国又如何如何不堪一击!又利用甲午战争的范例来阐述战争带给日本国的好处,使天皇和皇室成员感觉到日本有能统治整个亚洲,甚至世界!
其实首相在日本只不过是皇室和国家政权的看家狗而已,这条狗一旦背离民众和皇室的意愿,立马就会被一脚踢开,连只死老鼠都不如!而天皇却在民众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是日本国的精神象征!所以只要他一发话,全日本就会立即行动起来!军国主义者终于得到了皇室的支持,最后才发生了全面的对华作战,但还是有不少人被迫,或被动地卷入战争,我就是其中之一。你知道,凡是干着不情愿干的事的人,而又不得不干的,在工作中多少有点情绪和消极怠工,至少还是个工作不积极的人!正因如此,就免不被人逮住的把柄,他们又不好明的解决了这些人,因为他们不是一小撮,而是一大批有声望,有财力的望族!所以只好用暗杀的手段。今天发生的事,就是不过如此!”
洛尘一言不发的聆听着国仲海川的话沉思着,等海川说完后望着他时便说:“安南是个和谐之人,一直对政治方面的事就不感兴趣,而且本人又胸无大志,只想能使家中财产能不断升值,让母亲和一家人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将来再娶妻生子,好延续我周家的香火!如您能助我,我定帮您!”
“哈哈哈!安南真是个爽快人,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否则我会怀疑你是中共,或国民党方面的暗探。”
“我对朋友喜欢实话实说,我周安南爱财,但不忘义!好色,但不会轻友!做生意就该讲信誉,重承诺!但既出口,即成丁!切不可出尔反尔,自毁合同!”
“好吧!周先生,只要您能帮我渡过眼前这一劫,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呵呵!国仲先生,您把您说得这么无辜,好似象窦娥一样冤,我既不敢相信,也我没办法帮您!”
“你真是冰雪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了你,算了,我把实话对你说了吧!但你可不能在外面跟人说。”国仲海川就这样一五一十的把走私军火,中饱私囊,以及在中国和世界各地的物流运输业务及拥有码头的数量都一一告之。
“哈哈!你原来是个国际运输界的巨头,安南仰慕致志!不过只要你一天不脱离你的私人业务的管理,军国主义者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你离开了私人那一块的业务,天天在军供职,那怕是整天无所事事,人家也不会动你一根毫毛!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打消因为你的威胁而带来的顾虑,所以你才能活得更久。”
“你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不过我的产业过于庞大,业务遍迹世界各地,让我完全退出,我实在不甘心啊!”
“人活着的时候什么都要争是人的本性所致,无可厚非!一旦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就应学会取舍和放弃!否则会死的很惨,而且很不值得!国仲先生我不过是就事论是,你可不要多心啊!”
国仲海川丧着个脸,此时他想到了他父亲的惨死,以及定时炸弹的威力,过了好久才决定留下陈洛尘而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而给他的条件是:等等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