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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历史 > 碧血浮玉 > 正文三 第七十九章 睹物思人 另立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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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仁堂的老板江碧生至从南京回来后已经好几天了,但大脑里仍浑浑噩噩的,始终理不清近几个月来发生的巨变的头绪,他把王有德留给他的条子反复地看了又看,但仍疑心重重:那个在鬼子新闻发布会上看到的陈洛尘究竟是他本人?还是赝品?还有那个故意放了我的鬼子,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所以他只好躲在药店里,暗自发愁,也不敢与任何有关抗日的人士接触。

这时店里的一个伙计来到他的身边把嘴贴在他的耳边说:“陈洛尘来了!是见还是不见?”江碧生一时也拿不出主意,便问道:“随行的是些什么人?”

“就他一个,而且还是一付老态龙钟的乞丐打扮。”

江碧生心头一热,刚站起来的时候却又坐了下来,然后冷冷地说:“就说我出远门许多了,至今未归!”

过了一会儿伙计回报:“陈洛尘已经走了!”江碧生听罢心里便一阵苍凉,只是无力地躺在椅子上发呆。这时候的他确实考虑的很多,连月来的种种变故,已经让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如陈洛尘真的叛变了,他肯定是要通过我而引出浮玉纵队的,所以现在只能闭门谢客,以静待变,想到这里他便把洛尘曾经送给他的一把崭新的左轮手枪上好子弹后便不敢离身。

这时一个老江新发展的内线匆匆忙忙地冲进了内屋告诉他一个消息:南京的鬼子头子派了一个将官来到了润京!江碧生听罢便决定连夜奔赴长山去寻找浮玉纵队。其实,自从龙脉山恶战之后老江与浮玉纵队便失去了联系,再加上他为了探听洛尘的消息曾离开润京多日,而错过了石小来的几次联络!至于纵队的近况他也一概不知,但既然从南京来了鬼子大官,那就是肯定要再次围剿浮玉纵队了,所以老江就是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通知浮玉纵队这条重要的情报!

于是,他便穿起了郎中的服装,背了一个药箱,沿着灰暗的灯光向西城门走去,守城门的伪军与他相识,便简单地盘问了一下,就放他出城了,但等老江走了才一会,就有几个穿着便装的鬼子在暗中尾随盯梢,这一切都是矢内吴浩到润京后布置的,而盯梢的这些日本特务全是经过松下有甫精心训练过的特种兵而化装的!吴浩不仅打仗刁钻古怪,而且在窃取情报方面也有独特的见解,他认为:要在看似突发性的正常情况下去发现异常!再者就是:再绝密的情报都在看似很平常,很自然的平凡人中传递!他今天一进润京城,就知道肯定会走漏他到这里的消息,而城里的浮玉探子,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给浮玉纵队的!所以他准备今夜就把浮玉纵队在城里的内探逮住,便在心里暗道:老子初到就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还好通过这个探子引出这群混蛋从而一网打尽!于是百名鬼子特务兵全装成老百姓分布在四个城门,跟踪晚上出门的人们。

江碧生出城后沿着公路向西急行,有时还不停地回头打量着身后是否有人盯梢,他的这个动作更加深了后面特务对他的怀疑,于是三个特务的跟踪行动便在更隐密的情况下进行着,老江见身后无异,便放开了脚步,大步向前。当走到五里铺的时候,一个站在路边的妇女焦急地冲到老江面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着急地大声说:“江郎中我终于把您等来了,快去看看,我家国平快要不行啦!”江碧生刚想质疑这个女人,怎知她不由分说地拖着老江就进了路边的巷子,“你这个呆子!后面有人跟踪都不晓得,别说话跟我走!”一进巷子那女人就小声地说道。江碧生这才躲在墙角向路上窥探,果真有三个黑影躲在在路边的树后还不时地向巷探头探脑,老江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对那个女人问道:“你是什么人?昨知道有人在跟踪找的?”

“别费话!快走!”老江随着他走进了一间矮墙小屋,小屋里小得只能放一张床,而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正在紧裹着一床被子,在若隐若现的油灯下呻吟着,“孩子他爸这下子你有救了,江郎中终于让我们盼来了!”那妇女一踏进家门便大声地吆喝道,江碧生只好起鸭子上架似的替病人把脉,查问发病时间和饮食情况,三个特务终于忍不住了,他们一起想闯进了小屋,但这个屋实在太小,连那个女人和老在里面都挪不开身子,所以三个特务只好一只脚在屋内,一只脚却还在屋外,三对眼睛齐刷刷望着床上的病人。

江碧生毕竟是老江湖,临场发挥的本领也真不癫,当他见此情景便对那女人说:“病人他婆姨,你家来亲戚啦,那好啊,快让他们跟我回裕仁堂抓药去,凭这三个小伙子的脚力,一个时辰能往返二个来回!”

那妇人也装作吃惊的样子,热情地对三个特务问道:“呦!这三个兄弟,我怎的不认识呢?是我家死鬼的朋友吧,长得真精神啊,快去向你们大哥道个别吧,否则恐怕就晚了!”

三个特务其中的一个反应较快便顺坡下驴地说:“是的,我们刚听说大哥不行了,连晚饭都没吃,就赶过来瞧瞧,嫂嫂,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病什么称谓,只在刚才郎中说是麻风病!兄弟这麻风究竟是啥病啊?”

三个鬼子一听忙够着眼睛朝病人脸上瞧去,只见那人脸上尽是密密密麻麻的红斑红点,当时连招呼都没打就拔脚溜走了。

那妇人见他们被吓走后,忙掩紧门,此时躺在床上装病的周国平,忙冲着老婆大骂:“你这婆姨,真他妈的心狠手辣,把一壶辣椒酱全敷在老子的脸,把老子辣得连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说罢便惹得老婆和老江一阵大笑,周国平苦着脸也跟着苦笑起来了!

那妇女笑罢便从床下端出一大盆清水,帮国平仔细清洗脸上的辣酱,完毕后国平便对江碧生说:“是陈洛尘安排我们在此等候你的,他还让我告诉你,(不要被敌人设下的迷雾而迷住了眼睛,我陈洛尘就是被敌人挫骨扬灰了,也决不会叛变人民的!)”

江碧生听罢,便有些后悔以前对陈洛尘的误解,忙问道:“我现在该往何处?他有没有明确指示?”

“他让你速回润京,一定要弄清小鬼子从宁派来的是什么人?他们到此来的目的是什么?探明后你也不要急得把情报送出,到时候自然有人去你店里取,联络暗是:来人问,金鞭丸的功效如何?你就回答,一次放倒三个女人都没问题!”

那妇女听罢便笑得前仰后合,而后道:“这个陈洛尘看上去什么时都是一本正经的,那知道他的那根骚筋还在暗地里蠢蠢欲动啊!老江你是个开药店的,应该算得上是个有钱的人,如换了我有你一半的资产,定把他带到催月楼,或醉香斋乐他个三天三宿,看他能否撑了过去!”于是三人大笑一阵后便匆匆分手,江碧生觉得今夜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快乐时光,值得珍惜和回忆。

周国平的脸虽经过老婆大人的精心洗涤,但仍就显得有些浮肿,眼睛也只好斜着看人,老婆心疼地问道:“当家的疼不?”而国平却笑道:“当今的世界所有的人把人都看歪了,只有我才把人看正,因为我的眼睛被我的亲爱的老婆弄邪了!所以斜眼看人把世上的歪人都看正了,这是您的功劳呦!”

老婆听便眼含热泪地为陈洛尘而愤愤不平:“你说浮玉纵队的那群笨驴,竟然相信小鬼子的鬼话,把陈洛尘当成叛徒,你说这帮混蛋是不是在大脑里都糊了屎了!”

“非也,非也!这一切仍是错综复杂的情势所迫,我现才理解当初我非要参加浮玉,而陈洛尘偏高低不允许,他当时还对我说:不拿枪的战士,在关键的时候往往比拿枪的战士还要管用!所以我们这批约有三百个人被他隐瞒了下来,一晃二年过去了,他现在才启用我们,唉!这个人真是他妈的高深不测啊!”

“你说得这三百个人中可有我吗?”

“当然有!我周国平的老婆他敢不带吗?哈哈!”

那女人听罢忙高兴地钻进了国平的怀中,发嗲地说:“还是你好!理解我的心!”

国平听罢忙淫笑道:“我不光能理解你的心,还能知道你身上的每一根毛发的位置分布情况!”

“去去去!不跟你说啦!越来越不正经了,快起来,办正事去!”那女人忙推开了国平,坐在床边。

国平也立即起身,穿好了衣服,在出门前对老婆说:“翠玉,我走了!”

翠玉笑了笑后便嘱咐道:“见到浮玉纵队的人可千万别说是陈洛尘派你去的!快去快回我在家等着你!”国平点了点头后,掩上门就朝长山而去。

到了老虎口就被浮玉战士拦住,国平也没多话,便让他们叫个管事的出来,石小来与国平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那见过,国平便开门见山地说:“有人让我给浮玉纵队传个话!”小来听罢忙拽他到无人处小声地问:“是谁?”

“裕仁堂的江碧生”

“他怎么说?”

“根据内线的情报,鬼子从南京调来了一个少将,今天已到润京!”

“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我只顾把话带到就算完了,至于你们相信与否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国平把话撂下后便转身要走。

“慢!这位朋友,您好象对我们浮玉纵队有些情绪吗?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唉!我说这位浮玉大官,我们认识吗?既然从未谋过面,难道是前世有仇?如又谋过面,又无冤仇,那又何来情绪这一说!”

“你别跟我玩硼钢了,我们浮玉纵队从来就是做有利于民族和下层贫苦人民的堂堂正正的事,只有鬼子和汉奸及利欲熏心的人才会与我们作对!”

国平忙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哈哈,难道我和你们作对了吗?做了坏事的人往往会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我走了!”说罢国平便疾步下山,消失在夜幕之中。

石小来苦笑了一下后便去找刘书凯,王耀东商议,经研究后他们便认定:这个情报确实来自江碧生!而这个神秘的传话人背后肯定另有其人,至于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谁也不愿说出他的名子!

在一个郊外的小饭馆内,陈洛尘与周国平相对而坐,周国平说:“我按照你给的名单把301人都联络好了!”

“不是正好300人吗?怎么多了一个!”

“唉!那个人是翠玉,是你嫂子!你说一个女人,又没孩子,我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吗?万一她给我弄顶绿帽子戴戴,你叫我昨整啊?”

“哈哈!邮政局的人不是全都戴绿帽子,又没见那个去跳井上吊啊!”

“唉!说实话,我这婆姨不光力大,而且还特别机灵,扛枪打仗准不比男人差,你就收下她吧!”

“好吧!就这么着,今天下午你把他们都集中在牌坊村后的大山上,我要给每人都发一枝枪!”

当天下午阳光显得灿烂而耀眼,陈洛尘来到浮玉纵队初建时的军火库,这是李倩文遵照洛尘的指示而故意设置在山洞里的秘密仓库,只有陈洛尘和倩文及少数的几个负责仓储的战士知道,而经过历次艰难困苦的战斗后,知道这笔枪械和物资的人,在世上仅存的只有陈洛尘一人了,睹物思人的洛尘,便伤心地流下了眼泪,倩文在世时的林林总总和音容笑貌总是在脑海的记忆中挥之不去,当周国平等搬开堵在洞上的石头,他便情不自禁地冲了进去,抱住一挺机枪而久久地不能放下,此时此刻他的心就象被揉碎了一般的难过,于是乎他便找来纸笔随手写下了这段刻骨铭心的文字:

松涛阵阵凄风吹,天生古洞凉气悲,睹物思人心己碎,断肠欲哭均无泪。

孤影独唱窟似窗,冷光是剑又如霜,有情无缘空遗恨,阴阳两隔相思魂。

倚天屠魔仗长缨,荡尽邪恶放光明。

写罢后他便虔敬地划了一根火柴烧掉了那一字数滴鲜血的诗句,便在内心深处暗道:小文你肯定会收到我这份心情的,是吧!

“洛尘你看,这还有箱金子!”突然,周国平与四人同时满头大汗的把一个木箱放在洛尘的面前,洛尘打开箱盖一看,满满的一箱金条,正在光彩照人的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便更加地思念着往日与倩文的惺惺相惜了!

“把它放在原处,好好地坚壁起来,这东西以后对我们的发展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周国平忙又把它抬回原处,小心谨慎地深埋,洛尘来到了山上的一个大草坪,他走着了每一个因决心抗日而加入队伍的人面前,严肃而壮重地凝视着他们,这是一支特别精良的队伍,他们中间有码头上的搬运工,邮政局的押车员,工厂里的苦力,给地主放牛的长工,而有家破人亡的孤儿,总之全是受压迫最深的那一个阶层,而这三百人全是洛尘在历年来精心安排而隐藏下来的中坚。洛尘用极其信任的目光对大家说:

“同志们,我们经过了几年来的隐忍,终于等待到这一天了!现在整个抗日的形势已经不象从前任小鬼肆无忌惮的横行了,我国各地的抗日武装正在以风起云涌之势席卷全国了,目前的小鬼子在中国的各大战场只能将就地维持着它们的越来越小的地盘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已经从僵持必定要走入反攻阶段,但小鬼子是不会甘心自己的失败的,它们肯定会负隅顽抗的!

同志们:往往最黑暗的时候就处在黎明前后,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不怕牺牲,光明和胜利是必定会属于我们的!我相信我们这支部队成立后一定会象钢刀一样牢牢地插在鬼子的心脏上,因为你是最坚强战士,你们的组织性、纪律性、及坚毅精神必须要同各阶层的人民团结一致,是取得最后胜利的保证。”劳动者的组织性、纪律性、坚毅精神以及同全世界劳动者的团结一致,是取得最后胜利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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