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石根回到了南京,当他一下飞机就受到了参谋长饭沼守,第三师团师团长滕田进,笫十一师团师团长山室中武,第九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101师团师团长伊东正喜等的热情迎接,松井石根微笑的敷衍着大家,并作了简短的讲话后便钻进了自己的轿车,而后便朝华中方面军司令部驶去。
饭沼守感觉到有些意外,因照惯例每次松井从本土回来都大置宴席,邀请手下的各路诸侯参加,光在开席前的讲话就要口若悬河地讲上一个小时,而每当讲到激动的时候便口沫飞溅,大呼口号,往往给于会者的内心中注入很多亢奋的激情。但这次回来他却象变了个人似的,不光说话简练扼要,而且神态还显得十分的沉着稳重,看来按惯例而形成的欢迎宴会也该取消了!饭沼守坐在松井旁边,想到这里便用试探的口吻问道:“这次回国天皇陛下和内阁有什么新的指示?”
松井石根用十分怀疑的目光朝他望了望后便而答非所问的回问道:“矢内吴浩和林木光柱怎么没到机场接我?”
饭沼守诧异地低下了头,过了半天才找出理由答道:“他俩的级别太低,我没有通知!”
“你这个世故的小人,难道有多大的官阶就能办多大的事吗?你是个少将!你到底为大东亚圣战立了多少功劳?你所做的事跟你现在的级别能成正比吗?”松井石根有些恼怒,一边质问着饭沼守,一边用手戳着他的脑袋。
“他妈的,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家伙!”饭沼守在心里默默地骂着,但表面上还是顺服的象只绵羊:“司令训得对!饭沼守一定恪尽职守,为大东亚圣战尽忠尽力!”转眼车已经开进了司令部的院子,饭沼守忙下车招呼后面的车队,让他们从那里来便回那里去,今天司令不设宴招待他们!
松井石根一回到办公室,林木光柱(王有德)就迎上前去,随手将松井的帽子和外套接过后又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架上。“司令大人!当我一听说你今天回来便早早地泡好了茶,你先喝上两口解解乏。”王有德一边端上茶一边神情自然地说道。
松井接过茶杯呷了一口水后,便对站在一旁而神情严肃的饭沼守说:“你去给我把矢内吴浩叫来,要注意保密!”
“是!司令大人。”饭沼守说罢便走了出去。王有德此时在内心里已经明白:松井这次找矢内肯定和那个恶毒的计划有关,既然这个计划是由矢内提出来的,倘若将来实施起来,这个矢内肯定会是一个参与者和制定一些细节的策划者,而松井一回来就要召见矢内,就说明了这个计划已经得到了天皇的首肯,马上就要安排落实了!想到这里他便拿出一包高级香烟拆开,一边递上一枝给松井,一边帮他点火。松井吸了一口烟后,心情也随之放松了许多,他看看有德说道:“人们都说这个吴浩是个杂种,靠不住!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如单从可以利用的角度上来看,吴浩确实是个可以用的人材,他不仅独智多谋而且还会处乱不惊,急中生智,这次润京剿浮的失败,他不但可以全身而退,还生擒匪首陈洛尘,这样既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也给军人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但此人城府极深,喜欢趋炎附势,有着过河拆桥的嫌疑,田野被他耍得颜面无存,花泽也因为他的金蝉脱壳而送了命,几万皇军葬身长山而只有区区几人幸免逃逸,这个事实不得不让人对他而寒心啊!”
王有德说罢,松井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有德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便添油加醋地说道:“这种人一旦为了自己个人的荣辱得失,会做出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的!”
松井听道后忙问:“你对他有陈见?难道你们从前打过交道?”
“我从前并不认识他,今天这番话的意思只不过是根据他的所作所为而实事求是的评价罢了!”有德一面说着一面细心地观察着松井的面部表情。
“如我命令你跟他一起合作干一件大事,你会放弃你对他的陈见而恪尽职守吗?”松井突然话锋一转严肃地问道。
“我只会服从你的命令!”有德虽然有些紧张,但仍回答的不卑不亢!
“报告!矢内吴浩奉命来到!”
“请进!”随着松井石根的一声召唤,吴浩便趾高气昂,不可一视地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
王有德面带微笑地给他让座,便亲自给他递烟上茶。
“光柱请你回避一下,我与矢内君有要事商谈!”松井的话一出口,有德便知趣地朝矢内笑了笑后便说:“舅父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就召唤一声,您的安全可关系到大日本帝国在华的利益啊!”
矢内一听便在心里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助理是松井的外甥!乖乖真是真人不露像啊!看来要想把松井这个老家伙玩转,还得要防着这个小子!于是便对松井说:“既然光柱君也不是外人,那就让他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研究吧!”
松井迟疑了一会,这时有德已经一步跨出了办公室的大门,走到院子里去了。
“你呈交天皇的报告,上面批准了没有?”矢内一见有德出了门便急切地问松井。
松井面无任何表情地望了望他便说道:“天皇当着众人的面撕掉了那份议案,还要追究这份报告的主谋的责任,但被我独自扛下了,并没有把你说出去!”说到这里便停下了话,望着矢内。
“感谢司令大人的庇佑,矢内定用生命和鲜血以示对您的忠诚!”矢内又跪倒在松井的跟前,连狂表忠心和感激。
“算了,这件事我俩经后谁也不准再提!眼下摆在我们面前的大事是尽快地消灭浮玉纵队,和赶快实施你的攻心战术!”
矢内从松井的司令部一出来就直接到了监狱,陈洛尘这次吃尽了苦头,鬼子的刑具几乎全给他用了一遍,但丝毫没有使他说出了一句软话,气得审讯处的鬼子打了好几份报告,要求枪毙这一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但这些报告都被松井搁了下来,并且松井还下令:停止对陈洛尘的用刑!急得监狱的鬼子嗷嗷直叫!
但一个月前发生了一件事,便让松井下了杀陈洛尘的命令,幸巧被矢内吴浩劝阻后,才让洛尘活到了今天。
那是在洛尘因受刑过重而奄奄一息的日子里,一个同室的难友彻夜不眠地守着他,还不时地给他喂水灌药,随着鬼子们的停止的折磨,和难友们的精心照料,在一周之后洛尘终于渐渐地恢复了健康,但身体还是十分地虚弱,于是他开始与同室的难友一个个地攀谈起来,这时他才知道那位整天整夜守着自己的难友叫范子玉,是个新四军的连长,他是因为掩护全连同志突围而被捕的。
当范连长知道他是陈洛尘时便高兴地大呼:“英雄啊!”便紧紧地抱住了他,久而久之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知心朋友。范子玉把中国共产党的纲领,宗旨,使命,认真地讲给洛尘听,还把红军的建立和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壮举从头至尾地全盘托出,听得洛尘是如痴如醉,特别是抢渡大渡河,和四渡赤水及飞夺卢淀桥的战斗,让洛尘佩服得是瞠目结舌!
最后他感叹道:“毛主席用兵真如神啊!”把整个监室里的大多数难友都随之忘情地喊道:“毛主席用兵真如神!”这里面有个国民党军队的排长,他便不屑一顾地说:“毛泽东既没有上过正规的军校,也不懂得先进战术更不了解尖端武器的运用,怎么能和我们蒋委员长的军事才能相提并论!几次侥幸的逃脱却被你们夸张放大,提到了神的高度,真是信口雌黄,妖言惑众!”
范子玉一听就立即火了,便骂道:“蒋介石算什么东西!他只晓得用尽方法去榨劳动人民的血汗,供自己和资产阶级花天酒地,这种人除得刮尽民脂民膏外,还有什么本事?老百姓会拥护他吗?918事变就是因为他的不抵抗政策造成的,而然才演变成1937年7月7日的芦沟桥事变的,他是中华民族的罪人!”
“好呀!你敢骂我们的蒋总统!别忘了你们新四军还是我们的拖油瓶的部队,就连你们的毛泽东和朱德总司令都应该听我们蒋委员长的调遣!”
“胡说!我们共产党只不过从民族利益出发,为了推进统一战线的形成和全民抗日的实现,才不计前嫌与你们合作的,这根本不存在谁听谁的调遣的问题,只要那里有鬼子我们就去打!不需等你们狗屁委员长的命令!”
那个国民党的排长见说不过范子玉,便冲上与他扭打在一起,这时室友们便一哄齐上准备对这排长拳脚相加。“打死他这条蒋狗子!”
洛尘忙大喊一声:“住手!”便冲上去护住了这个排长,众人全不解地望着他,就连范子玉也吃惊地问:“难道你们浮玉纵队也被蒋介石收买了?”
洛尘轻轻地拭抹着那个排长脸上的伤口,关切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狗日的王团长,他知道鬼子要把我们这团包了饺子,便事先不告诉我们,还让我们排在营区等着他们,当他们趁黑溜走不大一会,鬼子就杀了进来,可怜我们排最小的一个兵才14岁,还没放过一枪呢,就被鬼子撂倒了,却从此再也醒不来了,这不是在作孽吗?后来我们排虽作了殊死的抵抗,但还是全部阵亡,只俘虏了我一个人!”说罢排长便嚎啕大哭。
“你们团长这就叫背信弃义!而这种背信弃义是上行下效的,当年918蒋介石命令张学良刀枪入库,不允许抵抗日本人的进攻!而最后张学良却捞得个的罪名,让世人唾骂,此时的蒋介石却到处演讲,痛斥东北军的不作为!所以有什么样的领袖,可会成就什么样的官员!现在你再好好想想,为了这个背信弃义的领袖而揍大家的拳脚,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陈洛尘的话既平息了众怒,也让这个国军排长顿时羞愧难当。
“范子玉,杨江才,准备出狱!”突然两个鬼子和一个狱卒站在铁门外,狱卒便从门上的铁窗外向里面喊。
洛尘心里一惊,他知道这个(出狱)意味着是被拉出去枪毙!此时天己大黑,通常鬼子便在这时候零星地处决犯人!
洛尘双手牵住了这一对冤家,心如刀绞。而范子玉这时却笑容满面,露出了几分即将踏上征途的神采。
“哦!你叫杨江才!来吧!抱一下,就求同存异了!一起上路,我可不想再跟你吵架了,哈哈哈!”范子玉潇潇洒洒地把住了杨江才而大笑。
“范哥!到了底下我要跟着你,你可要介绍我加入共产党呦!”杨江才的一句话虽把范子玉逗乐了,却惹得洛尘和室友们大泪磅砣,铁门被打开了,四个气势汹汹的全付武装的日本宪兵拖着他俩就往外走,“哐啷”一声牢门又被关上了,洛尘忙奔到门口望着踌躇满志,高昂着头颅的范子玉和跟在他后面步履维艰的杨江才,便如万箭穿心地痛苦的摇晃着牢门,不想他浑然不知地运用了宇月教他的精湛的内力武功,竟然把牢门的铁锁震开了,而牢门就象被飓风吹倒的广告牌一样,顿时门与门框分离倒在了一旁,几个狱卒在震惊之余忙举起警棍向陈洛尘冲了过来,洛尘勇敢无畏地迎了上去,施展了令人瞠然的神奇武功,倾刻间几个狱卒便被打翻在地,此时监狱里警笛齐呜,乱成了一团,十几队全付武装的鬼子一起向洛尘所在的监室涌来。
此时洛尘已经逃离了监区,他沿着鬼子的宿舍的墙根攀上了房顶,稍作喘息之后便四边辽望着范子玉、杨江才的下落,只见几个鬼子押着范子玉,杨江才来到了一块开阔地,而这块地的周围全被高高的围墙围绕,而围墙上布满了通电的钢丝网和网雷,就在围墙四面都站满了荷枪实弹的鬼子,开阔地的中间站着近百名衣衫褴褛的国民党的官兵和新四军战士,范子玉昂首望天,傲气凌云地站在他们中间,杨江才也流露出英雄的本色,藐视着小日本!
洛尘看罢连连在心里赞道:临死而不贪生,濒危而不乱容,真仍中华大丈夫也!如国人尚都如此,何愁东洋不灭!就凭你们这种一不怕死,二无畏惧的精神,我陈洛尘也该救出你们!想到这时,他便翻身跃入鬼子房中,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鬼子正在摆弄着他的医疗器具,洛尘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了一张椅子便向他的头上砸了过去,那鬼子便两腿一伸,就上了西天。洛尘立即从桌上抓起一把大头针藏到衣兜里,然后便破窗而出直奔刑场,他来到一片乱草丛中伏身窥视着鬼子,一个鬼子正好解手便来到了他的跟前,洛尘便摸出三根大头针立即甩手射出,正好不偏不倚地分别刺中小鬼子的咽喉,心脏和太阳穴,那鬼子便慢慢地瘫倒在地上,洛尘顺手把他接到草丛中,随即下掉他身上手雷和子弹。
正当鬼子的刽子手按照长官的口令屏息瞄准我们战士时,洛尘便向正在指挥行刑的鬼子官扔出两颗手雷,顿时小鬼们乱成了一团,洛尘立即趁乱杀死一个靠近自己的鬼子机枪手,操起机枪便一阵狂射,众鬼子忙向洛尘这边聚集,刽子手们也操起了枪向等待着行刑的国共两党的官兵射击,范子玉忙大喊一声:“同志们杀了这些鬼子冲出去!”于是囚犯们便冲向了刽子手,去用力争夺他们手上的武器,杨江才一拳把一个鬼子打翻在地,顺手夺过了它手中的枪,随即便用刺刀结果了它的性命,范子玉持着枪,边跑边射击,那些没死的囚犯忙捡着鬼子的枪向活着的鬼子射击。
“同志们快夺机枪,那玩艺好使!”杨江才夺了一挺机枪后便打边喊着,这些本身就是打仗的老手,再加上当被关了这么一大阵子,受尽了窝囊气,今天一下子又回到了战火纷飞的战场,顿时,有仇报仇,有冤伸冤,的想法已经占满整个脑壳,于是便铆足了劲要与鬼子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