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来费了好大的劲,在乐然的帮助下才爬上了分支的洞口,他刚打开手电就被正在寻找他的特务发现了:“什么人?”
小来忙关上手电,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严阵以待,突然,一只铁茏子从洞的顶部落下,正好罩住了他的身体,尽管小来敏捷地躲闪,挣扎但也还是被困在里面,接着更可怕的事发生了,这铁笼突然变得越来越小,眼看就要把小来挤压得呼吸困难,数根钢筋从四面合拢,夹着小来的肩膀和肋骨,顿时从骨头里发出了钻心的疼痛,小来立即紧缩着身体,用肘关节和膝关骨硬撑着作垂死挣扎。
突然数道手电的光一起照在高速合拢的铁笼和小来的身上,一个冷漠而变态的声音传来:“先暂停合拢,别让他死的太早,我还有不少疑团等着从他身上找出答案呢!”
接着他到小来身边,俯下身子亲切地问:“你是从那里进来的?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你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当铁笼停止了合拢后,小来便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呼吸还是有些困难,为了解决燃眉之急,他便急中生智地说:“我现在连喘气都不能正常,还怎么能够回答你所感兴趣的的问题?”
“其实从你的讲话中你就交代了,你是中国人!你在说说我的另二个问题!”
小来听后便闭口不言,悠然地闭目养神,好似根本没有处在困境,而是在休闲度假,神态非常泰然自若。
沉默一会儿,一个心急的特务便怒道:“孔付组长,别跟他干耗了,干脆挤死他算了!我到不信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
“哈哈哈!你说得言至有理,我也想看看一个不怕死的人,当他面对死神的样子,来!弟兄们大家一起来见识见识,给我把汽油灯掌起来!”说完后这个看似阴险毒辣的大特务便消逝在众人的视线,于是两个特务匆忙地点燃了两盏灯挂在岩洞的顶部,顿时这地下洞穴便变得通明透亮。
突然,出人意料的响起了两声枪响“叭!叭!”顿时洞中又是漆黑一片,接着两个冒烟喷火的象似手雷的东西飞向孔付组长和众特务,吓得他们也顾不上石小来了,忙慌不择路地奔向各支洞躲身逃命。
一个敏捷的黑影恰是闪电一般地飞身而至,他既熟练又迅速地打开了铁笼,放出了小来,只说了一声:“快到下面的洞中,沿东走数下边第七块凸石,石下有机关!快走!”
“您是什么人?”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同志!其他你就别问了,快走!”
小来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激动,他想竭力地看清此人的面目,但眼前始终是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同志!”他轻轻地念叨了两字后便飞速地钻到了洞下,突然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岩石死死地封住了洞口,截断了特务下来的惟一通道。
小来心里真是百感交加,喜忧参杂,从此后他才知道“同志”二字的厚重和博大。乐然因几天来身心受到严重的摧残,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帮小来上来后便昏倒在一个岩石之上,小来背着她沿东走来到第七块凸石旁终于找到了一个机关暗纽,便轻轻一按,突然两块巨大的山石便缓缓分开,又露出了一个岩洞,小来立即背着乐然冲进去,谁知道当他们刚进去后,两块山石又匆促地紧闭,小来知道,至此自己和乐然才算彻底地摆脱了这魔窟的威胁。
他又朝前行至十来步,一道强力刺目的光线照得睁不开眼,空气骤然清新了许多,小来便深深吸了一口大气,然后放下了乐然,乐然突然“扑哧!”一笑,倒把小来吓得一大跳,他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埋怨道:“你醒了,怎不招呼一声,看把我吓得!”
乐然嫣然一笑,抚媚地说:“我醒你不高兴?难道你希望我永远不醒?其实我才苏醒了一会,只是觉得被你背着还蛮温馨的,所以便趁机享受享受!怎么不行啊?”
小来听后便心肠一软,心里却显得十分矛盾,心顿时扑通,扑通地乱跳,又想多看一下乐然,又不敢多看,目光极其地闪烁不定,顿时便从脸红到了脖子,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石小来你是一个浮玉战士,是有钢铁般毅志的队伍中的一员!绝不能因儿女情长而耽搁了抗日的大事!赶快抛开杂念,聚精会神地处理抗日的事宜!”突然小来耳边传来了一个既亲切而严厉的声音,这个声音既象是洛尘说的,又象是耀东的责备,又恰似书凯的推心置腹,他忙用双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向前迎着亮光走了两步,对乐然说道:“一个个人的价值是有限的,如把个人的价值与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联系在一起,并不断地战斗创新和发展,那这个看似渺小的力量,就会越发变得强大,大的连一切反人类的,不可一视的反动派,都望你兴叹,你看我象不象这种人?”
此时的乐然在心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当她见石小来突然转变了刚才的腼腆,话锋陡转又充满着一股好男儿精忠报国的豪气时,便忘掉了情窦初开的情怀,便赞许道:“我们中国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明,而且在各个历史时期都有着无数个热肠古道,忠心爱民的仁人豪杰,他们舍身忘死,尽心竭力地使中华文明更加灿烂和辉煌,正因为这种至纯至真的基因在我们普通人身上的遗传,这种文明才会传承不衰,我们的民族才会临危不惧,励精图治!依我看你就是一个中华文明基因的携带者!”
“唉!真没想到,你这个丫头片子还真能侃,我彻底地服了你!但书归正传,我问你:在这个洞中可有具有民族气节的人吗?”
乐然顿时被问蒙了,她沉思了一会便坚决地说:“没有!绝对没有!据我所知凡是与军统挂上号的人,几乎都是利欲熏心,残无人道,心肠毒辣之人,我从来就没见到有一丝人性的军统人,有些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但内心里却是超常的歹毒,用吃人不吐骨头来形容群魔鬼,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来听后立即眉头紧锁,心里暗想:如不是军统的人,那他该是何方神圣!想着便忘神地脱口而出:“同志!”
“你说什么?同志!让我想想!咦,这魔窟里的孔付组长,他眉毛上长了一颗痣,一个小特务曾当众问过他:你的痣怎长在这里啊?他便说:这个痣是在我11岁时才长出来的,当时我非常害怕,就去请教一个熟读易经的先生,那先生对我的痣端详了半天,然后笑道:童年生痣,有喜无碍!不如我赐你个别号,可能将会用了着的,那就叫(童痣)吧!小特务听便大叫不妙,因为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在接头的时候往往都以(同志)相称,所以都劝他挖了此痣,可这个孔付组长却坚决不肯,不争辩道:谁说同志一词犯了忌讳,连孙总统都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不但不会挖掉这个痣,也不会改掉我的这一别号!”
小来听罢便瞠目结舌,大惊不已,然后他便对乐然说:“快走吧!否则会夜长梦多!”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洞外,他们刚走了几步,便被外面的鬼子暴行激怒了,紧靠山脚边的一个巷子,家家屋上都冒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无处可躲的居民刚逃过火灾,又被小鬼子追赶着四处逃生,那些腿稍不利索的老人又鬼子赶进了火海。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被一个日本兵从一位上了岁数的老妈妈怀中夺过,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小孩忙爬着冲着眼看就要被浓烟吞没的奶奶高声地喊道:“奶奶--我来救你!”一个丧心病狂的鬼子恶狠狠地将这孩子高高地举过头,眼看就要用力地摔在地上......
已经被烈火点燃了外衣的老人听到孙子的声音后,猛一回头,当看到这千钧一发的情景时便发疯似地奔跑过来,嚎啕大哭,声泪俱下:“皇军老爷,您放了我的孙子吧!他还不懂人世啊!”这时衣服上的火已经燃到了她的头发,可她仍不顾一切的求饶着......
“哈哈哈!吆西!吆西!”这个鬼子见此便一阵狂笑,然后立即将小孩抛在空中,用刺刀接挑后在空中疯狂地舞着,老妈妈见罢顿时气急攻心,含悲而终。
乐然和小来冲进巷子时看到这个兽性大发的日本畜生仍然挑着孩子的尸体望着烈火中的市民在兴高彩烈地舞着。
乐然怒火陡起,嘴骂道“我操你妈的个b的,小鬼子!老娘今天要把你撕成肉片!”骂罢便象个泼妇,徒手冲上去,扑倒了这个畜生后,便张大开嘴巴,死死地咬住它的喉咙不放。
小来双手持枪,左石开弓,弹无虚发,打死了乐然周围的鬼子,然后冲进烈火,救出一个又一个被烧的半死不活的乡亲,正当他又一次冲进火海的时候,被火烧毁的房梁砰然倒塌,被鬼子气疯了的乐然猛然清醒,忙从鬼子的尸体上爬了起来,一声嘶吼:“小来--!”便冲进了熊熊的烈火中,没过多久她便灰头土脸地拖出了石小来,此时两人身上都着了火,乐然一面扑打着小来身上的火,一面亲口对他作人工呼吸。
小来咳嗽了两声后,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快去救烈火中的市民!”乐然大叫一声:“啊!”之后便又冲进了火海,连拖带拽地拉出了几具尸体,小来硬撑着站了起来,冲着浓烟滚滚的民居喊:“乡亲们我们是浮玉纵队,日本人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你们别怕!快出来吧!”
可是不光没喊出一个活着的市民,反而引来了几十个鬼子。这些鬼子从东巷口疯狂地冲入,气势汹汹地开枪射击。
小来一面占据有利地形,一面对乐然说:“乐然鬼子来了,忙准备战斗!”
“好!老娘正要找它们呢!”说完后乐然端起一枝三八大盖便击中了一个鬼子槽长眉心,顿时双方便打了起来,鬼子仗着人多,乐然,小来仗着仇恨,竟然奇迹般地守住了阵地,一时打的难分难解。
不好鬼子来了一支部队,它们从侧面的倒塌了的房屋废墟中用机枪拼命地对他们扫射,一时把他俩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小来朝敌人的机枪扔了两颗手雷后,淫笑着对乐然说:“我不怕死!就是怕死不瞑目!”
乐然又朝另一个方向的鬼子抛去了一颗手雷后笑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思?”
“我不好意思说!”
“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顾忌?忙说吧!”乐然一边放枪一面催促着。
“我说了你可不要笑我!”
“快说,迟了就没机会了!”
“说实话,我现在特别想与你来个洞房花烛!否则到阎王那里,连个女人的那东西都没见过,真是白来世上走一召了!”
“真他妈的没出息,我可不想小鬼子看到我光着腚的样子!”
“哈哈!我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还真个骚的!”
“石小来放你的屁!再胡诌我就冲出去了!”
“别!你千万不能这样做,要死的事还是留给你的准夫君吧!你给老子好好地活着!”说着小来便冲出了掩体,端着刺刀正好与攻上来的鬼遇上了,于是便单刀孤胆地杀入了敌群。
乐然也不甘居后,双手持着从三八大盖上取下的刺刀,毫无畏惧地飞舞着也与鬼子打在了一起。他俩从内心里已经深深地知道:我们这对亡命鸳鸯肯定会死在这场战斗之中的!”于是俩人便抱着必死的信念,仗着拼死一个敌人够本,杀了两个赚着,杀了三个皆大欢喜的斗志,在和鬼子作殊死的较量!
鬼子越来越多,越杀越涌,乐然的刺刀已经被杀的卷口打钝,小来的枪又更换了七,八次,突然乐然因体力不支,砰然倒地,众鬼子便蜂拥而上,撕扯着她的衣服,眼看她作为女人的敏感部位就要呈现在这帮禽兽的眼前,小来见罢便大吼一声:“别碰她!”便使了一招黑兔蹲天,只见他的身体霍然穿空上,腾空展示,而后便飞旋着大枪,凌空而下,刺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了令人眩目欲晕的光芒,顿时把小鬼子们吓得是目瞪口呆,连连后退,乐然的身体便无人敢碰,众鬼子忙围了一个大圈,中间横躺着一个因疲惫而昏迷的中国的极品少女!而望而却步!
小来威风凛凛地落在地上,他潇洒地折断了手中的枪,然后便俯下身子,温柔地抱起了乐然,昂首挺胸,仰天大笑,用标准的润京方言,字正腔圆地郑重地说:“小鬼子!你们仍是小帮蛮夷,根本上不了台面,老子和你们的老娘,根本不在乎你们的凶残和武力,就凭老子今天的一个漂亮的造型,即使你们花上一辈的心血也学不到我的百分之一,哈哈哈!还愣着干什么?快朝老子胸口开枪吧!”
忽然一个更宽宏更庄严的声音,象炸雷一般地凌空响起:“这位义士!立即爬下,这帮鬼子的命已不久了!”
小来忙放下了乐然,又立即扑在她的身上,用身体护着她。接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随着浓浓的烟渐渐的散去,小来便发现这里的鬼子的大半已经被炸死,少许活着的鬼子正被一个约五十多岁的瘦高个指挥着一帮人用德国制造的mg式的重机枪而一个个地射死倒下。
一会儿这群鬼子被消灭殆尽,那个神密的小老头,来到小来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缓缓起身并说道:“后生可畏,勇气可嘉!气荡华宇,义冠中华!本人一生总在寻找民间的汉子,可是总让我年年失望,今天我才了却了心中的遗憾,也了却了我近半个世纪以来的苦苦追逐!”
“老先生,小来听此顿感汗颜,杀鬼子仍是我辈的份内之事,只有前辈在我危难之中伸出义手,才叫令我感激涕零,抱恩终生!我在此叩头谢过,我夫妻日后定要重谢!”
说罢小来便放下乐然跪地而拜,这时老者手下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便大叫:“孔付组长,这个女人居然是乐然!而这个男人肯定是杀了我们人的凶手!”
突然老者慢慢地转过头来,亲切地说:“小尿子你过来,把你的手伸过来让我看看!”
这个小子忙受宠若惊跑过来,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老者笑眯眯地用左手抓住了小尿子的手,然后,他突然用左手掏出了一枝郎勃宁的手枪,对准小尿子的手便开了一枪,顿时子弹便穿过了他的手掌心,痛得他乱蹦乱跳,老者仍不依不饶,飞起一脚踢倒了他,然后又把他拖到小来和乐然的面前,问道:“你给我看清楚了,这个女子是乐然吗?乐然是个贪生怕死的投共分子,她怎么可能以身杀敌?她怎么会有这种感天动地的豪气?这两位分明是蒋委员长麾下的勇士和巾帼英雄,你怎敢把他们和一对贪生怕死的狗男女相提并论?你真是糊涂!”
“孔付组长!我这才看清他俩不是那一对杀害党国忠良的凶手,兄弟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信口雌黄了,请大家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老者见罢,便对手下说:“人兽不能同语,万物均不同形,既然小尿子诚心悔过,我就从此不再提起此事,大家谁也不准提,如以后司徒组长回来后,我若听到半句风言风语,便定斩不饶,大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老者又恢复了笑容,他掏出香烟散了一圈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几粒药丸,亲自塞进了乐然的嘴里后,便对小来说:“这位姑娘只是因疲乏过度加上愤慨过盛才致昏迷不醒,你放心,她吃了我的药后不出5分钟就会醒的,我再派两个人送你们出润京城,希望你不要拒绝!”
“老人家,大恩不言谢!小来从命就是,你老也放心回府休息吧!”
说着老人便留下两个汉子,带着手下的人匆匆而去。
此时乐然已醒,当她与留下的两人六目相视,那两人便轻松地一笑,乐然便对小来说:“这两个是司徒俊手下的特务,你为何不杀了他们!”
小来笑了笑说:“我忘了告诉你,他们是我们浮玉纵队安插在军统内部的地下工作者!”
乐然顿时尴尬地冲着他们笑了笑。小来便对特务们问起了孔付组长的事情,一个特务告诉他说:孔付组长叫孔亮堂,他父亲是军统的海外创始人孔一凡老先生,按辈分和能力他该和戴笠和陈立夫并驾齐驱,但他一直以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态度傲视一切,甚至有时候在委员长的面前他都敢大吵大骂,所以凡是国民党的大员们都对他而敬而远之,渐渐地他的官位便越来越小,连个当上校的司徒俊都爬到了他的头上,所以他便行事诡异,独来独往,谁拿他也没办法,不过我敢说,要论人品和才智他在军统内无人敢和他论个高低上下!”
小来听罢便笑而不语,只是和乐然一起跟他们巧妙地绕过鬼子,一会儿便上了一条小船,他们告别了两特务后便直奔邗宏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