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爬在三楼楼梯拐角处把那个人所讲的话每个字都听得真真切切,他虽然胸中如炬火在燃烧,恨不能冲进去一枪结果了那个人的狗命,但他又仔细一想,何尝历朝历代不是如此,虽然在浩瀚无垠的历史上也曾出过几个所谓“明君”但那一个不是口头上的:爱民如子!而内心里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结果还不是因民怨鼎沸而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个人话讲的虽然难听,但至少他能讲出历朝历代统治者的内心活动,以及人民究竟为什么不能当家做主的症结所在,在他们的心里只有权力,地位,金钱,女人,而惟独就没有人民,人民只不过是他们猎取私欲的土壤而已,常此下去,人民只能世世代代当牛作马了!
“难道上等人就象一种无脊椎的寄生虫一样,只能靠吞噬下等人的血肉而生存的吗?”乐然今天才知道她已经跌落在一个充满蛆蛹的大粪坑中,如想苟且偷生只好象其它蛆虫一样在粪便中吸取营养,贪婪地享受阴冷和血腥,专干些伤天害理的恶事从而分得肮脏的财富。
“闲话我也不想多说,你告诉我:石小来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其中有没有一个叫王耀东的!和叫刘书凯的!他们进城后住在哪里?快告诉我!”
“我无可奉告!”
“你他妈的反啦,我看你是被那个石小来把魂勾走了,来人用家法侍候!”
小来一听心里顿时一阵抽搐,接着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哟!”和大口喘气的呼吸声。
“冷静!冷静!再冷静!我们已经坠入虎口,几十名浮玉特别队员的命悬一线,再等等看他们还要说什么?”小来一遍又一遍地在告诫着自己,但他的心犹如浸泡在汽油中一般的煎熬,乐然的每一声痛苦尖叫,彷佛都象一根被划燃了的火柴,眼看就要点燃他那颗被仇恨浸泡而逐渐膨胀的心房,但他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硬挺了下来。
“报告组长,乐然已经昏过去了!”
“好!把她先押回8号密室,待我请示上峰后再行定夺!”
接着便传来一阵急促而零乱的脚步声,小来忙转移到二楼墙拐角,屏着呼吸凝视着楼梯通道,接着三楼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已经可以分辩出皮鞋和布鞋发出声音的区别。
突然,一阵电动马达的轰鸣,掩盖住了脚步声,小来发现经过了约有十分钟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从三楼楼梯下到二楼,他心中顿时一阵慌乱,忙小心警惕地上了三楼,经过仔细搜寻却没发现一个人,当他找到一个铁栅自拉门时才发现,原来,这一伙特务押着乐然直接从三楼坐升降机(原始的电梯)里到一楼而溜之大吉了。
他看到此,忙后悔不迭,接着便匆忙地顺着楼梯冲到一楼,而后又奔到坡上急切地了望乐然的行踪,这时两辆日式的轿车正在坡下路上起动后便飞驰而去。
石小来顿时便瘫坐在地上,在心中暗自骂着“石小来你是个懦夫!人家一个女人尚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你身为七尺男儿,竟眼睁睁地看到一个有民族大义的女人,遭刽子手毒打而无动于衷吗?”小来痛苦地在心中呐喊,不由地紧握双拳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颅,突然一个让他撕心欲滴的念头涌向脑海:恐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高贵而俊秀的乐然女士了!顿时便热泪盈眶,仰天捶胸。
一阵痛苦的折腾之后,他逐渐清醒,突然一个“立即转移”的念头占居了他的中枢神经,于是立即赶回河边的住所,带领大家迅速地撤出这个事非之地。
石小来把大家安置在西门桥的桥洞之中,而后便与老阎商量起明天该做的工作。小来说:“目前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迅速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刘书凯,以免给他们造成损失!”
而老阎却不以为然的说:“其实刘书凯他们就现在而言要比我们的处境安全多了,如发生不测也是明天天亮之后,或者是他们进城以后发生的事!即使我们现在去与他们见面,也出不了城门,所以你对这事不要太在意了,明天我去提早出城通知便是了,我倒是有点手痒,不如我现在去民国春街先杀了那个狗屁市长再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经他一提醒,小来便要他掏出那份乐然送来的汪伪公务员的名单,忙躲在桥洞暗处掏出打火机仔细地端详,一个替死难乡亲复仇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步形成。
“同志们,老阎说得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是与漫漫长夜苦煎熬,倒不如趁今夜夜黑风高,我们先杀他几个祸国殃民的狗汉奸,现在我选十个罪大恶极的汪伪人员,我们分五组行动,每一个组要行动果断,灵活机智,完事后到这里集中,如在行动中被捕,必以死相拼,万不可供出我们的联络地点。”
之后他便取消了老阎的这次行动的资格,命令他立即潜伏到西门附近,城门一开便出城与书凯联系,还说:“万一我死了,你务必要告诉纵队的领导,一定要对军统特务严加提防!”
老阎刚想辩驳,立即被小来吼住:“你身上的任务犹其重要,如有一点闪失,就会导制更大的损失!甭说了,快去!”
老阎走后,石小来把大家聚在了一起,详细地交代了各自的目标,和行动的要领,他再三强调,整个行动过程中如敌我双方只要放一枪,就是最大的失败,如实在对手的戒备森严,不好干手,情愿放弃另寻一个,而不能弄巧成拙,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然后他又地有实战经验,机智过人的战士作行动小组组长,在他的一声令下八个人分四个组带着人民的嘱咐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而小来这个组就是他孤身一人,他的对手是伪市长张泉春和市府秘书处处长栗钩,从资料上来看这俩个衣冠禽兽干尽坏事,无恶不作,犹其是那个粟钩更是罪恶滔天,简直是坏得没谱了,为了发泄自己的兽欲,他竟然连六岁儿童和八十岁的老妪都不放过!他协助市长和鬼子干了许多丧失人伦的恶事!
小来这时需要的是冷静!他闭目连抽了三根烟后,便从巷子里摸到了民国春街,思春苑的三个大字分别镶嵌在三个大红色灯笼上,给沉寂而冷漠的街道平白地增添了几分喜气,虽是已过半夜,但这里仍是热闹非凡,黄包车载着头戴礼帽,身穿长衫,在路灯下还能发现他们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给这夜色也添加了几份斯文的人们坐在车上尽情地往返穿梭。
小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这身装束与这现代的文明是何等的不协调!他想到这里便从容地走到思春苑左侧的停车场内,停车场里一片黑暗,犹于天上没有亮光的折射,这里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碰到我石大人到此,活该大汉奸们倒霉!”石小来忙高兴地在心里念道。果真不错一辆轿车徐徐而来,刚停下后,小来便抽刀来到车门前,一个大个子刚钻出门来,咽喉便被小来的锋利匕首割断,驾驶员还不知发生何事,便被寒光瑟瑟的匕首顶在胸前,当他看到自己的主子躺在地上而不哼一声时忙说:“好汉饶命,我只是一个车夫,可从来不敢为非作歹啊!”
小来一边搜查着他的身上是否有武器,一边小而厉声地说“你快去把他抱到车内!然后坐在那里甭动!”
这个车夫果然很听话,照着小来的吩咐迅速地连抱带揣地把那个死人硬塞进了车门,然后两人一起进车,为防情况有变小来便猝不及防用枪柄狠击中车夫的头部,将其击昏后便在车中找到绳索,把他捆绑在车内,又脱下他的袜子塞进他的口中,当他准备扒下那个汉奸的衣服时,旁边一辆的轿车旁传来了说话声。
“栗大秘书!你真是勇猛,居然连干三妮而金枪不倒,在下十分的佩服!”
“熊科长你虽年过五十,却照样跨马扬鞭连克两堡,也真是宝刀不老啊!”
两个嫖客正在互相吹捧着对方的功能的超俗时,小来便果断下手了结他们的性命,于是他便收集了他们仨人身上的身份证件之后,便打开车灯一一对照,他惊奇地发现那个大个子的证件上写着:中华民国维新政府,润京市市长张春泉,在证件内容处还印制阴刻的:(和平反共建国)的字样。另一本则是粟钩的公务员证。以及一个叫熊牛才的税务处下属的一个征稽科科长的证件。
小来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回到了西门桥对面的杂草丛中,等待着战友的归来,突然一阵枪声划破了沉寂的夜空,接着便是一阵手雷的爆炸声,小来忙说:“不好!”原来刚才出事的地方正是伪警察局长的私宅,也是这次夜袭的一个目标。
小来忙朝那里飞快地奔去,当走进警察局长家的围墙外,他忙爬上一棵梧桐上望着院内发生的一切。我们的两位战士被手雷炸得肢离破碎,惨不能睹,而一大群鬼子和汉奸望着一群女人和几个小孩趴在一具尸体上嚎哭,几具伪警察的尸体在横七坚八地卧倒在院内四周。
“谢谢大刘,老孙!你们终于完成了任务!可痛的是你们却不能再归队了!”小来默默地呼喊着战友的名子,悲愤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