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凯见两人都十分痛惜失去了的战友,心里也十分地伤心,于是便背上了小张招呼大家一起进山,耀东便簇拥着老阎和小来紧随着书凯的脚步。刚刚穿上新鞋的战士们都高兴的象欢迎英雄礼遇来迎接他们。
当他们发现了书凯背上的小张时,一个个脸上都泛起了痛楚的苦态。“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穿这双破鞋了!”孟赞一边帮书凯轻轻的放下小张,一边发着牢骚。有几个战士竟然当即脱下了鞋子摔到了一旁。
王耀东看着这一切,心中顿时呈现出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即使是小张为采购军鞋而牺牲,也不至于大家都不穿鞋吧!何况据小来讲他是为了牵制鬼子,掩护战友才牺牲的。于是他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大家,并语重心长的劝大家不要意气用事,凡事都要在稳妥中进行,切不能做顾此失彼的傻事,并通知全队集合为小张公葬!
现在的纵队不光每个人都能穿上新鞋,而且在刘书凯的努下,粮草也十分的充足,乡亲们听说王耀东除了李锐,江世波使纵队又重新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于是在老会长的统一指挥下以半卖半去的价格贡献出各种各样的粮食和肉类,再加上派到集镇上的队员也采购到一大批生活必需品和日用品。
房屋也整修完毕.吃饱喝足了的队员们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刘书凯怕极乐生变便与耀东商议如何让警惕这根弦不能松懈!此时的耀东也为如何挖出李,江残余势力而大伤脑筋,虽然他多次通知大家凡有变质倾向的人到纵队讲清情况,连日来并无一人找他谈。难道我们的队伍真的纯洁了吗?
但答案显然他很清楚,李锐,江世波乃是纵队的核心人物,而且当权的时间那么漫长,不留下几个暗藏的亲信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浮在表面上的已经被清除,而漏网的甚至还要比明目张胆的危险。在风平浪静时他们不会跳出来,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打起复辟的大旗,破坏纵队的根基,危害人民的利益。
于是他便向书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书凯说“这事好办,你要相信群众的智慧和眼睛,马上开会按我们上次规定以小队为单位,大家相互揭发,但揭发时要集思广意,畅所欲言,哪怕是捕风捉影都是允许的,但绝不允许乱编胡造,信口雌黄,弄虚作假,打击报复!一旦发现定要严罚,等大家把意见都摊明了后,我们再一件一件的仔细核查,一定要做到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最后的裁决必须要以事实为根据,让他们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低下他那颗失去良知的头颅!”
“这个办法好.但我们必须着两手准备,一,要时刻注意着外面敌人的动向。二,是要尽快肃内部的叛徒!这两手都要硬,决不能顾此失彼!”耀东一面对书凯的话表示赞成,一面坚决地说。
“先通知各级干部开个碰头会,把我们的意思告诉大家,然后组织实施具体内容。”刘书凯怕事情搞大了,弄得不好收拾,便小心翼翼地说道。
各大,中,小队的骨干都十分赞成耀东的决定,大家忙要回去布置战士们开会,“慢!你们要跟大家说清楚这次活动的严肃性,坚决主张对事不对人,凡是有疑惑的现象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居何职位都直说无妨,尤其是各级干部一定要光明磊落,心胸坦荡,主动接受战士们所提出的任何问题,并实实在在地向纵队和战士们解释清楚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一旦发现问题各大中小队均无权处理,必须上报纵队核心,然后经过调查研究后,用民主集中的形式加以解决!”耀东忙叫住大家并严肃说。
李先云,蒋问飞被刘书凯留了下来,书凯便问他们:“你们对这次深挖活动有什么意见?”李先云说:“应该深挖清理一下,想想李锐和江世波的所作所为,至今还让我内心发颤!浮玉纵队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而蒋问飞却不以为然地说:“李锐等人已死,而与他们合谋害人的也被镇压了,我们此时应该更加紧密地团结起来,想方设法去多杀鬼子.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去用自己人去整自己人.万一人心一散,到那时说什么都没用了。”
王耀东一听心里便起了一股无名的火,提高嗓门冲着蒋问飞说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给攻破的吗?李、江合谋残害了我们那么多的人,难道你熟视无睹吗?这不是自己人整自己人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清除我们体内的毒瘤的问题,是关系到整个纵队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经他这么突然一说,蒋问飞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忙激动地反驳道:“你说以前当李,江在职时,谁跟他们没有过交往,如照这样查下去还有几个人能保持清白,你总不能把大家都毙了!”
王耀东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恨不能一口吞下他才解气,刘书凯一见气氛不对忙拉着问飞走出这是非之地.李先云也劝着耀东别轻意把话说破、说死。这一场纠纷虽暂时平息,但王耀东心里却十分的清楚,一旦这次深挖活动在全纵队展开时,他将要面临更大的压力和考验,但为了使浮玉纵队更加纯洁.他必须要这样做!
再说李锐和江世波以及包黑心确实在纵队发展了一小批异己分子,他们分别以投其所好的方式,将金条,光洋,以及包妓送嫖等手段,秘密地拉拢诱骗一群好财贪色之徒,而且说定轻意不要与他们联系,特别严重的是包黑心已经招募了三个队员加入了特务组织,并将与司徒俊联络的方式拟定!
经同志们提供的蛛丝马迹.刘书凯已经对这三个人加强了明松暗紧的控制,终于在桥头镇当场抓获了送情报的队员和特务联络员,于是刘书凯便一鼓足气逮捕了其他两个败类,在他们相互死咬对方的时候,耀东竟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大队的二中队新任的队长居然是包黑心埋下来的暗线。
于是大家挖掘的劲头就更大了,连蒋问飞也口沫飞溅地动员大家畅所欲言,决不能让一个变质的坏蛋漏网。在强大的心理阵势攻击和战士们的揭发下,不少曾收过李.江,包,好处的人,纷纷自首。书凯见成效不菲.便与耀东等商议暂停这场活动,当大家问起对有问题的人如何处理时,耀东说:“参加特务组织的和有命案的,一律处决!其它人逐出纵队,如回家后有作恶情节立即处死!”但为了慎重起见,纵队干部们还是仔细地对即将执行死刑的人一一过堂,给足了他们以申诉的机会,真正做到了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和轻罪重刑之事,在审供双方都对证据共认的情况下,王耀东宣布了死刑名单。
大家一致通过了耀东的提议,按罪过的轻重处理了这帮人,那个变了质的中队长在临行前非要见王耀东和刘书凯一面,当刘,王二人来到刑场时,变质之人便痛哭流涕,对自己犯下的罪过后悔不已,声称留下一颗射向他的子弹去打鬼子,而求由枪毙改为刀刑!王耀东当即批准了他的请求,便亲自持刀力劈了这个异己。
蒋问飞尴尬地走到耀东的面前,刘书凯忙笑脸相迎,招呼他坐下,王耀东虎着脸装着没看见他似的。“书凯纵队长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蒋问飞小声地贴耳向刘书凯打听。
“哪能啊?耀东决不是这种人,何况你又不是成心与他捣蛋,大家都为纵队的前途着想嘛!”书凯故意提高了嗓门,目的是让耀东听到后表个态,也好消除同志间的误会。
其实当耀东看到蒋问飞后来积极配合深挖活动,又主动参加审理疑犯时,已经气消大半,但他又不想主动与蒋和好,若在以前他也不会如此端着架子,现在既然自己是纵队的核心了,决不能开了这个对自己不敬的口子,要不然我何以服众?
书凯见他不肯将就着见坡下驴,便有些意味地对他说:“纵队长你想如何治问飞同志的不敬之罪呀?”耀东听了先是一震,忙缓过神来笑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又不是封建家长,朝廷命官,我们浮玉纵队是人人平等的,问飞只不过提出个人想法,也是为大局考虑,何罪之有呀?表彰还来不及呢,哈哈哈,问飞这边坐我们好好唠唠!”
接着他又深情地说:“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一个人如堕落起来的速度我看将赶上小日本的飞机了,就在一分钟前我还想煞一煞问飞的威风,以争上一次丢的脸面,可经书凯的一句话,我顿时醒悟,为什么要在出生入死的兄弟面前需自己的个人威风,我这个队长是大家给的,又不是世袭的,如不及时地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早晚同志会把这个权力收回的,到那个时候岂不是更没面子!”他的话一下子把三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于是他们又象从前一样不分彼此地聊起了纵队发展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