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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历史 > 碧血浮玉 > 正文三 第三十章 筋疲御敌 孟嫂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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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赞,小来走后。书凯便在奄奄一息的战火中徘徊,他要寻找司徒俊派来的人,当他来到树林深处,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便发现了仨个农民打扮的人的尸体,他仔细地搜查了他们的身,除发现了半包香烟和几包开了封的春药以外,其它一无所获。

于是,他又在林中转了一大圈,在没有发现新的异常情况后他便来到了牺牲战友的身边。十四具尸体整齐的排列在林中的一块绿茵之上,虽然书凯身经百战,无畏生死,但当他独自面对这帮特别队员的遗体时便心如刀绞,哽咽拉泣。

自特别中队成立以来,中队队员个个出生入死,刀头舔血,刚毅神勇,骁勇善战为浮玉纵队立下了汗马功劳,凡是最艰险最困难的任务,往往都是因他们的参加而转危为安,但全体队员也为数次的大小胜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光是整个队员的全体更新已经整整的换了七次,而被更换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活着。而当每次在挑选新队员时,各大队战士都纷纷踊跃报名,他们明知道进了特别中队就是进了鬼门关,但是仍旧为争取进特别中队的名额而争的面红耳赤,唯恐被挡在队外。

几乎每次挑选队员洛尘都带上书凯,有不少人就是因为得到了他的首肯而进入特别中队的。有一次刘书凯见报名的人实在太多,而且名额有限,便实话实说:“你们不要光看特别中队武器精良,干的事也比较风光,其实所谓特别中队就是敢死队,进入该中队就好似已经进了鬼门关,基本上加入时个个都是活龙活现,生龙活虎,而死亡却无时无刻地不在伴随着他们,往往死的时候都是残缺不全,甚至粉身碎骨!你们看有参加了特别中队而活过半年的人吗?说好听的叫慷慨赴义!说白了就是有去无回!你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特别中队队员的风险往往高于其他部队数倍!”

“刘书凯你不要拿大奶子吓小把戏!(小把戏是江南一带对小孩子的俗称)好歹我们也是杀过鬼子见过生死的,就是因为知道特别中队的危险性我们才报名的,死怎么啦?如怕死我们就不参加浮玉纵队了,既然上了战场就该死出个样子,决不能让祖宗丢脸!”刘书凯回头一看,原来是个毛头小伙正绷着脸朝他嚷。书凯一乐忙问:“你叫什么名子?”

“我叫牛土墩!”

“这名子好啊!土墩就是我们用来打鬼子的掩体,好我批准你从此刻起加入特别中队!”

小土墩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忙连声说道:“谢谢刘队长!谢谢刘队长!”

书凯想到这里忙走到小土墩的尸体旁,土墩这次在临死前打死仨鬼子后被手雷炸伤又身中数弹而牺牲的,当书凯看到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被炸烂的衣服已经包裹不住英雄的躯体,而在这破破烂烂的缝隙中在向外渗透着鲜红鲜红的鲜血,书凯心头一热,泪如泉涌,赶紧脱下自己的衣裤一边小心地给土墩换上,一边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土墩!你是我心中的长城!小鬼子不怕贪官污吏,也不怕达官显贵,怕就怕象你一样有民族自尊心的人,你是好样的中国人!”

“说得大大的好啊!支那人!可惜你将要和他一起做你们的地下长城了!”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书凯扭头一看,原来那个被点了穴的鬼子,不知如何自解血道,正端着枪站在他的身后。书凯淡定地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鬼子,泰然自若地说:“啊!原来是你啊!快开枪吧!我正好舍不得我这一帮兄弟,和他们一长眠甚是幸哉!”

小鬼子见书凯一付无所畏惧的样子,便被气得恼羞成怒,忙疯狂地闭起眼扣动了扳机,“突突突!”的一阵猛扫。那知道书凯早就有防备,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便就地一滚象蛇一样的呈z字形钻入草丛,转眼便没了踪影,等小鬼子睁眼一看便急得嗷嗷乱叫:“八嘎呀噜!快给我出来!”等他叫得筋疲力竭的时候,穿着短裤赤着脚的书凯突然出现,一阵拳打脚踢便使小鬼子丧失了战斗力!书凯心想:留着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早晚还要祸害百姓,不如就此解决!于是便举起铁拳照着它的鬼头狠狠地砸去,顿时小鬼子便脑壳崩裂,白花花的脑浆立即渗出和鲜血流淌在一起。

当王耀东,石小来带着部队匆匆赶到时,犹于伤心过度和筋疲力竭的刘书凯已经昏倒在十四位特别队员的遗体旁了。耀东忙背起书凯,石小来也和战友们一道背着十四位烈士向大山深处走去。

尽管发生了许多令人生畏,催人心痛的事,但太阳照旧在冉冉东升,而住扎在荒芜人烟的浮玉队员们却比其它人更早地感受到阳光的普照,天当房,地作床的生活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虽然无情的露水弄湿了他们的脸颊和头发,而在低温下过了一夜的战士们仍旧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地早早起来,孟嫂望着一小袋米发愣,眼泪便象珍珠悄然下滑。

“你这个臭婆姨,大清早哭什么?”孟赞最怕女人落泪,犹其是他的老婆,虽然他整天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心肠却很软!他见孟嫂越哭越凶,忙问:“你到底为啥事伤心吗?”

“战士们在前线骁勇作战,还要受李,江的煎熬,如今虽铲保奸佞,战士们又忍饥挨饿,衣不蔽体,就这点米怎么做早饭呀?”孟嫂一面着急流泪,一面苦诉衷肠。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就是一顿早饭吗?何必急成这样!好婆姨你给我把大锅架好了,我马上给你弄头猪来!”孟赞说完亲了孟嫂一口后便匆匆地走了!

他冲下山后又爬上了另一座山,进入山林后他便叭在地上,放开鼻子仔细地嗅着地面上的空气,忽然他迅速地匍匐向前,如获之宝地抓起一撮还有温度的动物的粪便,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然后用手捻散了看了又看,忙兴奋地叫着:“是它!是头野猪!这下子我老婆就不会抹眼泪了!全纵队的早饭也解决了!”

说着他便沿着野猪留下的脚印,急不可待地一路前行。突然草丛中一阵晃动,孟赞忙掏出手枪钻进草里,进去后他便一阵狂喜,只见两只巨大的野猪正在搅在一起兴高采烈。“哈哈哈!该我老孟露脸,也该你两位做爱没选对时辰!”想到这里孟赞便对着上面的一头公猪开了一枪,中弹后的公猪忙放弃作欢,冲着孟赞便窜了过来,孟赞一见便连发数枪,可身中数弹的公猪竟然回头扑在母猪的身上,哀嚎不止,仿佛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自己心爱的母猪,更令孟赞没想到的是,那头母猪竟然翻身跃起冲在受伤公猪的前面怒视着孟赞,随即便一阵狂叫,那嚎叫哀怨悠长.动人心魄!

孟赞愣愣地看着便不知何从,只见母猪嚎叫后又悄然回身,温馨地回到时光不多的爱猪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公猪而一声不哼!公猪也愧疚地望着地,眼晴里充满泪花,仿佛说:我死了你昨办?公猪终于丢下了他心爱的母猪死了!母猪沉吟了一会后,便以每秒钟50迈的速度向孟赞撞去。

虽然老孟身经百战,见识颇广,但今天的事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遇到,他本身就为人耿直,心地善良,经两猪这一闹,反而把他惊得是瞠目结舌,眼看他就要被迎面冲来象离了弦的箭似的母猪冲了个正着,情况十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随后赶来寻找丈夫的孟嫂一见,忙飞身扑向孟赞,随后两夫妻便双双滚入草丛凹处,幸免于难,而那头不会拐弯的骇世母猪却殉情于一棵千年古树之下。当孟嫂起身拖起孟赞来到千年古木之下,看到头已变型的母猪时,禁不住地感慨万千,颇有些文学功底的她竟然有感而发:

问兽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公猪母猪双飞客,来世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情何堪更有猪中儿女。

亡豕有语:渺缕绫思绪,不会人语,孤影留尔去!

奈何路,寂寞思念缠绵,独自单飞平楚。愤世上呜不平及,弱肉血啼风雨。

人也妒,我汝与、咱死身葬俱人腹。万古千秋,轮回不作猪,嚎魂山林,我曾惹谁?

当王耀东听到枪声后,以为鬼子又扑了上来,忙带人顺着枪声响起的地方一路搜来,当他看到呆若木鸡孟赞夫妇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急切地寻问:“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二人有无大碍啊!”孟嫂忙笑着掩饰道:“没什么!我跟老孟因不忍大家都饿着,所以特来打猎,弄点野味给大家解解馋。”

耀东一见便叫大家把猎物抬回去,回到驻地后便埋锅造饭。孟嫂不忍心对这一双亡命鸳鸯下刀宰杀,便和孟赞一起去挖野菜,回来便将野菜和剩下的米搅在一起烧了一大锅菜粥。等到开饭的时候大家都高兴地一面啃着野猪肉,一面夸赞老孟和他老婆。

“哟!老孟咋不吃肉啊?想出家吧!”蒋问飞见孟赞有些反常忙调侃道。

“吃你妈的头!只要我把逮住它们的经过说出来,保证你连吐都来不及!”孟赞没好气的回敬道。孟嫂正喝着粥,一听孟赞所说的话,忙跑过来对蒋问飞说:“问飞兄弟别听他的,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多吃点!同志们吃饱了才好打鬼子,把肉全部吃掉,汤也给我喝光!”其实这点肉根本不够战士们吃的,一个战士只能分到一块肉和一小碗汤,而王耀东,刘书凯等干部们只各拿一根没肉的骨头在干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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