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与穿着少佐服装的刘书凯走在前面,孟赞则身着列兵服扛着机枪跟在他们后面。其它队员也威风凛凛的跟着。刘书凯对洛尘说:“战事突然平静下来,你不怀疑矢内有什么猫腻吗?再说刚停下来,敌情又不明了,你就离开大部队,你放心吗?”
洛尘笑道:“白面书生也操起部队的心事,真的进步了!但你要知道矢内的处境就会不这样考虑了,他目前是担心兵力不足,不能够一鼓足气的剿灭我们,他撤军到桥头,一方面是想养精蓄锐,另一方面想到处借兵。等部队整顿好,兵也凑足后,方可再次进山围剿,所以在这一小段时间内他是不会有什么军事行动的。再说我们却不能在山里傻等,据侦察员报告:望福桥镇日军进驻200多人,日夜修筑炮楼,他们抓了不少民工帮他做事,而鬼子们却成天成夜轮流地去骚扰百姓,烧杀抢掠,强奸妇女,无恶不作。所以我趁此次空隙,赶紧消灭这帮畜生.还民于清静。”
刘书凯听到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时孟赞听说鬼子又欺凌村民了,忙凑上来说:“他娘的!不把这些狗日的灭尽了,中国人就永远不得安宁!”刘书凯调侃道:“说你没文化,你不服,你以为赶走小日本中国人就太平了吗?在小日本进来之前,中国人有多少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杜甫老先生早就说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尸骨。这种情况不是赶走鬼子后就能解决的!要想解决中国的问题,必须要从中国人的集体灵魂中下工夫。”
“你他娘的臭书生,竟然帮鬼子说话,我看你早晚会变成汉奸,我爹早说过:读书人没有一个是好人。信不信我敢宰了你!”书凯也不甘示弱:“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你去问问洛尘,我那句话说错了,什么时候说要当汉奸哪?”一直和孟赞一路并排走来的姜成海,此时忽然泪流满面,虽然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仍情不自禁啕出声来。
洛尘见此,立即让队伍停了下来,原地待命。他把姜成海,刘书凯,孟赞叫到一起,当他问起老姜为何伤悲时,老姜说道:“崔玉豪生前,一直就与他讨论民生,民计,公平,正义,等问题。他生前最担心老百姓受外来和国内势力的欺凌,总是想建立一个人人平等,和谐正义,正大光明的社会,可惜!壮志未牺酬,却含愁离世!”
姜成海的一席话,把洛尘,书凯,孟赞,的眼睛都弄湿了,洛尘这时想起了永生,有志,他们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心里突然涌出一个结论:他们都是因为人民和国家的利益而生,也是为了人民和国家的利益而死的,他们在生前从不为自已活着,但死后便在活着的人心中树起一座座无字丰碑,令人崇敬而震撼!正因为这种震撼,才能激励更多的人去战斗。
“呀呀!老子受不了!”孟赞一边哇哇乱叫,一边扛着枪就一个人朝望福桥方向疾奔,洛尘飞跑到他的前面,将他带回原地。然后深情地对他们说:“我们永远都不能忘了牺牲了的同志!但也不能永远地沉浸在无尽的思念之中,我们要继承他们的思想和斗志,完成他们而未完成的理想,尽自己的力量为人类的解放而战斗,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烈士的英灵。”
于是,四人领着部队又向望福桥挺进。到了离镇上200米的林中,洛尘和刘书凯换上了便服,将部队交给了姜成海和孟赞,洛尘说::“我们先去探探情况,你们原地待命,切不可轻举妄动,等我们回来再去杀鬼子!”姜成海说:“你放心吧!”孟赞对书凯说:“洛尘干什么事都偏心书呆子,读书人有什么好!”书凯便回敬道:“嫉妒吧!因为洛尘也是读书人,气死你!”孟赞白了他眼,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走吧!”无可奈何的坐下地上。
洛尘和书凯来到冷冷清清的集镇上,看着一个个店铺都关上了门,居民的民宅的门也紧闭着。整个集镇都看不到一个人,寂静的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到了一个被人们抛弃的集市。洛尘便走进一个巷子,书凯来到一户油柒大门面前,叩打门环:“喂有人吗?”无人应声,他正想回头另寻一户人家试探,没想到门没锁,在他轻轻地敲打门环时门已经牙开了一条缝隙,他忙叫来洛尘,于是两人一起走进这一集镇上的唯一的深宅大院,刘书凯便将大门关好后闩上。
他们正从天井步入庭堂时发现,在八仙桌下躺着一位满头白发,穿着讲究的约七十多岁的老人,洛尘忙上来扶起老人,发现早已遇难,他的喉咙管被利刃割断,张着从里到外都血肉模糊的血口,书凯俯下身子,发现老者嘴里只剩一颗镶最后面不易察觉的金牙,其余的全被人为的拔光了。
“小鬼子也太狠了!”书凯气愤地说。洛尘却反问道:“你怎知道是鬼子干的?”书凯经你一问,便低头思考,喃喃地说:“不是日本人,还会是谁?”
“是汉奸!是中国人!”洛尘肯定地说。刘书凯又一想:也许是吧!日本贪吃,贪色,滥杀无辜,但没有听说到人嘴里拔去拔金牙,再说日本人不知道中国有装金牙的习惯,看来洛尘说得对,这种事确是汉奸所为!
洛尘放下老人,便向内堂走去,这里的情景更是惨不能睹,两个死去的妇女,全身赤裸,四仰八叉地横躺在地上,书凯忙奔进内房找来两床被子含泪盖在她们身上。洛尘咬牙切齿地嘣出:“畜生!”两个字。更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又呈现在他们眼前,在左厢房有两个被刺刀捅死的孩子,小的只有三岁不到一点。再控制不住情感的书凯,便啕声大哭:“操你一万代祖宗,老子要活吞了你们这群王八蛋!”
“谁啊?别哭啦,快到我这里来!扶我一把!”这时突然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洛尘忙奔进发出声音的右厢房,只见一个老婆婆爬在地上,他忙扶起她,热泪盈眶地说:“老人家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孩子!千万别放了这帮人,他们丧尽天良,杀了我的丈夫,强奸我的媳妇,刺死我的孙子,连老生他们都不放过......。”书凯心头的烈火已经烧到了头顶,毅然地拔出双枪,看着老人急切地问:“婆婆这帮畜生在那!”
老人说:“在集镇东头的小学校里,它们逮去了镇上和周边村的所有的妇女,在那里搞一个慰安所,将逮去的女人任鬼子遭踏,孩子!不要管我!快去救那些可怜的女人!”洛尘将老人扶上床,便与书凯匆匆向外奔去。忽然听到:“我对不起牛家列祖列宗,辱没了门风,老头子我来也!”随后便听到:“咣!”的一闷声。两人便回头发现,老人已将自己的头颅撞到墙的拐角上而绝气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