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山在众士兵的呼唤下缓缓醒来,他对他的部下说:“我们已经被浮玉纵队,诱入绝境,就象被关在茏子里的老虎,生存已经没有多大希望了,大家如有活着出去的,请告诉花泽,千万不能和陈洛尘在山里兜圈子。”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都说支那人愚蠢,其实不然,堂堂的皇军竟然被一帮中国农民整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到底是为什么?”
鬼子们默默地听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半天一个少佐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肖山一看,天渐渐黑了,但觉得很奇怪,山上一片寂静,刚才的浮玉队员都无踪无影了。他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剩1980人。他想了又想,不知何去何从,那么多浮玉纵队不可能对他们放纵自然,不闻不问。突围出去肯定会遭到埋伏,但不走,是不行的,这个地方太危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想到这里他决定突围出去,于是他命令,大家打起精神,从谷口冲出去。当他们快要冲到谷口时,谷口的乱石上有几十挺机枪向他们扫射,鬼子们也正要架枪还击之时,突然山上喷出了大水,且如山洪爆发,直泻谷底。不一会儿,鬼子们浑身湿透,举步为艰,一扫往日的威风,一个个象个落汤鸡。肖山用手抹了脸上的水,向山上四面看了看,又是动静皆无,万物皆寂。山谷中的阵阵凉风吹得他浑身发寒,他这才想起,自己和士兵们己有十多个小时未进一颗米粒,犹于疲劳,欠眠,饥饿,和寒冷,使他感到一阵眩晕便昏倒在潮湿的地上。
其它鬼子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便无力地瘫坐在地。突然,四面山上,土炮震天,鞭炮齐鸣和喊杀声连成一片。把早就筋疲力尽的鬼子吓得半死,肖山咬牙撑坐起来,死命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为得是让自己赶快清醒,但事与愿违,他又一次昏死过去,这次昏迷可能是因敲打时用力过猛所致。
一个年青的鬼子爬到他身边,哭道:“我们在自己的国家多好啊,何必跑到这里来吃苦受罪?天啊!这是为什么?”这时一个少佐歪歪倒倒地晃到小鬼子身后,拔出战刀对着年青鬼子头用力劈下去。嘴里骂道:“动摇军心,污辱圣战,死啦死啦的!谁再敢乱说,一样下场!”话音刚落,被山上突然飞来的一颗子弹击中,倒在年青鬼子的尸体旁。
有一些体质超强的鬼子便举枪向山上树林射击,但都被对面山上射出的子弹击中。本来想组织反击的鬼子,看此情景都无可奈何地丢下了枪。肖山一郎昏迷了好一阵子。醒来后,已是半夜,鬼子们穿着湿透的衣服,饿着肚子,被山谷中越来越大的凉风吹得瑟瑟直抖。肖山看着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十分奥悔因为自已的失误给军队带来的损失。
这时山上号角四起,浮玉队员和年青力壮的农民从四面八方向潮水般地涌了过来,喊杀声震天动地。肖山看这阵势,就知道对方有上万人的队伍。他强打精神站了起来,准备以死相拼,但早就溃不成军的队伍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转眼间他们就冲到了肖山的面前。刘书凯打着火把对肖山一照,立即对手下战士说道:“这是一个鬼子头,把他绑起来看好!”
肖山沉着地一摆手,对刘书凯说:“你若有胆量与我决斗,没本事就一枪崩了我,你们用这种农民式方法,仗着地形熟悉的便利,诱我入陷阱,算什么英雄好汉。”刘书凯听后,笑而不语,走到肖山的面前,冷不防地将他摔倒,说道:“你们既然有胆量入侵中国,就应该无条件地接受中国对你们所采取的一切方法和手段,至于战争的规则,你就留着和你的上级去讲吧!”随后,两名战士把肖山绑得个严严实实。其余鬼子也被队员和老百姓缴了枪,刘书凯指挥着万名军民押着一千多名鬼子,赶回纵队临时驻地复命。
洛尘早就把精通日文的欧家成请来做日本人的策反工作,欧家成深知日本的历史和日本的生活习惯,做起工作来比较顺手。上次被抓来的三个鬼子,有一个表示愿意脱离日本军队,此人叫石井上原,父母以打鱼为生,他本人因身弱,在军中常被日军官打骂。欧家成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法,详细介绍了浮玉纵队的官兵一致,人人平等的纵队纪律,并请浮玉战士讲切身体会,欧家成热心地译成日语告诉石井。在家成的努力下,石井终于认识到浮玉纵队是仁义之师。他要见见陈洛尘。
洛尘亲切地对他说:“你可以留下来,也可以回到日军。我们不应有丝毫勉强你的意思,至于战争的罪过,不能强加在日本士兵的头上,因为普通的士兵因被动而卷入战争的,你可以放心地选择去留。”石井被这位中国民间军队的长官折服了,但他也坦率地表示自己的观点:既不参加浮玉纵队,也不回日本军队,就常期驻在山上,等战争结束后回日本与父母团聚。洛尘欣然答应,并表示,纵队愿提供一切生活生产必需品。
这时,刘书凯的大批人马凯旋而归,肖山一郎被押到洛尘面前,他摆出一付威武不屈的样子,藐视着在坐的每一个人。欧家成严正地用日语说道:“丧军之犬,何以骄之,从实招供,不得有误!”肖山一郎却冷冷地说:“支那国人卑鄙无颜,尽出汉奸,没想到堂堂的大日本也出你这个败类”欧家成知道肖山把自己当成日本人了,便笑着调侃道:“试问此君?如你偶尔兴趣一来,想学几声狗叫,难道你会变成狗吗?”
肖山知道上当了,便大叫:“你们中国人不算好汉,不敢和我们正面交锋,有本事把陈洛尘叫来,我要与他单打独斗!”家成把他的话告诉了洛尘。刘书凯气愤地拔枪顶住肖山的脑袋说:“狗日的,死都到了头上了,还嘴硬,老子崩了你!”洛尘拉开刘书凯,对肖山说:“你不该口出狂言,我知道,你想早求一死,因为,你把五仟军队毁了,就算你能跑回去也会被你的上级处死,况且,你有何脸面见你的主子。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会与你决斗,那是因为你两天没吃没喝,就你这个状态,就是来个中国的老太婆,你都不是她的对手,你死事小,你所谓的大日本威严何在?不过再过几年连所谓的大日本尊严都不在存在,你今天记好了这句话,几年后必定验正的!”
肖山一郎象个斗败了的公鸡,无奈地低下了头。洛尘叫人把他押入俘虏队中,然后他又和李锐,王拥东等一起来到看押俘虏的大空地上。只见李倩文正带领女队员们给俘虏送水送饭,这些鬼子饿急了,见到吃的就没命了,拿过来就狼吞虎咽。气得肖山大骂:“没种的东西,丢大日本的脸!”王拥东气愤地跑过去,大声地说:“再乱叫就宰了你!”洛尘见状,立即派人把肖山押到茅屋内关起来。
鬼子吃饱后,欧家成开始上课了:“日军弟兄们:常言道,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军人永远是政治的牺牲品。玩弄权术的人们,为了达到他们个人的目的和集团的利益,以国家和天皇的名义,发动战争。
这就是对人类的极大犯罪,这场人为的灾难,造成了滔天的恶果,不光给被入侵国的人民带来了灭顶之灾,同时也给日本人民带来了灭顶之灾。军国主义者灭绝人性,疯狂地将日本人民的财富收刮一空,去造枪造炮,去屠杀别国的人民,同时也把日本的人民送进了火化炉,日本人民辛辛苦苦积累的财富和含辛如苦养育的子孙全被它们送进了战争,送进了毁灭!
弟兄们,他们发动的是邪恶的战争,是违反天理人道的战争,是注定要失败的战争!千万不能听信他们的一派胡言,日本国既是一个岛国,又是一个小国,人口只有七千万,诸位可以自己算算,七仟万,在减去老弱病残,再减去产业工人,从事农业的农民,和未成年的孩子。能打仗的有多少人?而日本军国主义者是发动的世界大战,就这么小的一个国,就这么一点可战之人,要想争夺半个地球,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好好算算可能吗?
远的不说,就谈中国,人口4万万,幅员辽阔,光国土就有960万平方公里。你们虽然占领了大部分的城市,但仅仅是中国的一小部分,山林,河流,平原,你们去得了吗?你们现在只不过离开城市才十八华里,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如再走十几华里,你们的命运又是如何?再过两年你们国家的命运又是如何?你们的父母,你们兄弟姐妹的命运又是如何?弟兄们,拿出男人的勇气,反对战争,反对侵略!恢复人类的本性,共享和平!弟兄们,维护世界和平,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这个是每个清醒人的基本责任,是人类得以延续的基本条件。”
欧家成用标准的日语向俘虏们讲清日本对华战争性质,和日本失败的必然性。使俘虏们清醒地认识到非正义的战争造成的恶果,必须让日本人民买单的事实。纷纷表示要求退出战争,脱离军界。家成按照洛尘的话,说道:“非常时期,个人的意愿必须听从上级的指挥,浮玉纵队有优待俘虏的政策,有可能你们将会回到日本军队,但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因诸位是日本军人,我们决不勉强各位的自主选择,但希望大家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以人性中的美好品质为基础而决定个人的行为,不能去做灭绝人性的罪恶之事,凡做者,一但被查出,一律处死!但浮玉纵队决不会轻意处死一个日本朋友的!”
俘虏们很感动,有不少人在忏悔自己在非战斗中的罪过,同时也在事实面前真正地了解了中国和中国人民,他们的大度,他们的品质,他们的实事求是,他们对问题的洞察力,都使俘虏们心悦诚服。一个年长的老兵,激动地对洛尘说:“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中国,何其伟大的中国人,说实话,你们的综合国力不如日本,但你们的品质和人性中最美好情操远远高于日本,相信以你们智商和正气,在不远的将来肯定会成为超级强国的!”
日本人民也是个满怀正义的民族,同时也具有不屈的性格,也崇尚真善美,反对假恶丑。但在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大肆的宣传蒙蔽下,迷失了方向,充当了战争的炮灰,但当他们这些出生工农的无产者们,一但知道了真相,便忽然醒悟,纷纷要求加入浮玉纵队,为中日人民的彻底解放而战斗。
洛尘听到后很高兴,他对欧家成说:“为了拯救日本士兵脱离罪恶,我们浮玉纵队郑重地邀请你出任日军士兵反侵略战斗队的指导员。”家成欣然接受,于是在李锐的宣布下,日军士兵反侵略战术技术教导队成立,由刘书凯任队长,欧家成任指导员。加入的条件是必须出生于无产阶级家庭的日士兵,经反复询查,有758名日士兵参加。于是纵队中又有了一支别样的工农队伍。
他们将经过一系列的政治品德教育后,立即分到各个中队或小队任技术教官,但洛尘规定:1.日本朋友的生活待遇,高于中国队员。有些用品由特殊配给,如香烟,老酒等。2.全体队员必须象尊重师长一样的尊重日本朋友。诚心诚意地做学生,学好本事多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