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记得我在挖一个遗址。
咳咳我承认,我是一个盗墓者,但是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盗墓者。
咳咳其实,我是一个半路出家的盗墓者。
咳咳再说句实话,我没有师傅,就是看过《鬼吹灯》,《盗墓笔记》和《苗疆蛊事》啦之后,又专门熟读了从淘宝上买来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和《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因为在网上找不到免费的,所以就只能从网上买了,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门庭,接着在淘宝网上按照书上写的,买了盗墓器具。本来想在驴友社区发起盗墓求组团活动的。
但是想想,盗墓是一项很神秘的活动,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呢?
但是又想找个帮手,我又没什么生死之交的朋友,没办法,就将我养了两年的哈士奇——阿旺——带上了。
妈的,你别笑话,总比没有强!如果突然有一天你要去盗墓的话,说不定连一只哈士奇都找不到。
书里的主角一般都是到偏远的山区挖东西。
接着我也选了偏远山区。
而且我觉得越远越好,当然不会去书里说过的那些地方了,傻子都知道,那些地方已经被主角挖光了,要想挖着好东西,就得去偏远的地方,去主角没有去过的地方。
听说东北那边比较偏远,接着我就来到了东北,经过认真的“调研”,我在某县志上的深挖,觉得东北的某一座山比较有戏。
走进那座山中的时候,大雾弥漫,心中暗喜,这就说明里面有货,一般书里写有东西的时候,都会有大雾弥漫之类的描写。
“这里藏风得水,真是个好地方啊!”我站在一处山腰感叹道,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本小说的主人公了。
不管怎么说,在我读小说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想法,无论作者将环境描写的如何危急,我都明白,作者是绝对不会将主角写死的,充其量写作者身边的人惨死,吓吓读者罢了。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身旁的阿旺,阿旺也看了看我,眼里满是一股幽怨的味道。
阿旺四处嗅着,我牵着它在山腰处四处逛着,接着我从包里拿出在淘宝网上买的盗墓工具,开始测绘寻找墓地的踪迹。
就在这时,阿旺跑到山下的一个平地处乱吠。
我看着阿旺,阿旺接着前爪在地上狠命的刨着,似乎是在刨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呢?”我看着阿旺问道。
我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地形平坦,背后靠山,中有明堂,藏风聚气,福禄延绵,似乎是个风水佳地。
阿旺还在地上刨着。
地分吉凶,星有善恶。
看完地面,我正打算查看辰星方位的时候,阿旺接着从地下扒出了一个生锈的东西。
“恩?”我看着那堆生锈的东西,阿旺继续刨着,不一会又拉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将那生锈的东西拿起来看看,将灌在里面的黄土都掏了出来。
尼玛,竟然是一顶钢盔。
“我艹!这是二战时日本人的钢盔吧!”我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钢盔,越看越像是电视剧里那些日本人的钢盔。
我接着拿出准备用来盗墓的东西和阿旺一起搞,越挖越深,越挖东西越多,什么样的破铜烂铁都有,吃饭了的铁盒,朽烂不堪的布料,还有汽车的轮胎。
尼玛,本来想挖大墓,却挖出来这个破烂坑。
我心想,该不会能挖出什么黄金吧。
同时我也突然特别奇怪,这些盗墓贼为什么要用洛阳铲这种东西盗墓呢?挖土的时候特别费劲,还不如用步兵铲。
但是心里又想,尼玛,但是要是不用洛阳铲的话,似乎不配称为盗墓侠客——我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盗墓侠。
盗墓侠接着更加卖力的挖着,只听“咔”的一声,我的洛阳铲碰到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紧,尼玛,想黄金,黄金就来了!
难道我真的走狗屎运了吗?
我伸手去土里掏去,接着就摸到了一柄长长的东西,约有一指宽,一个小手臂长。
我心里有些奇怪,黄金有这种长条的吗?
掏出来后仔细看着,是个黑色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可以开合的夹子,我猛然将夹子掰开了。
记忆的闸门至此关闭,喷涌而出的意识洪流戛然而止。
宛如突然置身于狂风巨浪之中一样,我突然间失去了意识,身体随着意识的巨浪上下起伏,我沉浸在其中,就当我觉得马上就要沉到底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一下将我捞了起来,就好象是笊篱捞饺子一样。
“啊~”
我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从无尽的沉湎之中突然又置身于浓稠的黑夜之中,唯一的区别是,我可以真实的把握住自己的命运,而现在最直接的是,我可以把握住我现在的路途。
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我瑟瑟发抖,将我从沉湎中冻醒了。
惨白的月光下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平原,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骂道,“我艹!刚才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在盗墓啊!”
我在平原上跑着,漫无目的的跑着,跑了一会就浑身无力了。
“阿旺呢?”我寻找自己的小狗,可是哪见阿旺的身影。
接着我对着四面大喊:“有人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
“我艹,这里哪里啊!”我骂道,“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当当要身死异地了吗?”
“唉,”想到这里,我的泪水竟然涔涔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他妈,我他妈还没跟女孩亲过嘴呢!”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砰”的一声,类似于爆炸的声音,吓得我真是一哆嗦。
“怎么回事?”我心想,一片如闪电般的桔黄色光芒从天边一闪而过。
“哪里应该是出口!”我心想,“就从那里跑出去吧!”
作为一个曾经痴迷于星座的宅男来说,找在天空中寻找北极星太容易了。
我仰头看了看天空,很快找到了那颗处在正北方位置的家伙。
“北极星的位置是北方,那么,有闪光的地方是西南方向,我就一直往西南走就可以了。”
“砰”的一声,不远处又起了一片桔黄色的光亮。
“我艹了个去了,今天可真是见了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当我正奇怪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火光和“噼里啪啦”放炮似的声音。
“妈的,不过年不过节的,放什么玩意炮仗啊!吓死我了!”
我往火光的地方跑去,既然放炮仗,就一定有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哪里啊!
就当我往火光的地方跑的时候,迎面跑来好几个衣衫不整的家伙,有一个还光着膀子。
“哎,哎,”我连忙拦人,“大哥,怎么回事啊?谁家娶媳妇的吗?你这个闹洞房的也太夸张了吧!”
那些人见着我一下,脸上写满了恐惧,躲着我远远的跑开了。
“我艹,你偷人家东西了吧!”
我转身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家伙,接着继续往火光的地方跑去。
越往前走,就看到越多光着膀子或是衣衫不整的家伙朝着我的反方向跑去,有的手里还拿着步枪一样的东西。我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根本不理我,只管往前跑。
“妈的,和谐社会,跑什么鸡/巴玩意儿?难不成日本人打来了?”
我看着他们,接着继续往前走。
奔跑的人渐渐汇成了一条人流,我在人流中逆着往前走去。
这时我发现情况不对劲了,不少人都穿着淡蓝色的军装,带着青天白日旗的军帽。
我奇怪的看着他们,他们更奇怪地看着我。
“妈的,这……”
我赶紧拉住一名十六七岁的家伙问道:“兄弟,怎么回事啊?”
“日本人打来了!”小伙说道。
“日本人来了!”我吃惊地说道,“那你们干嘛撤啊!赶紧去打他们啊?”
“别开玩笑了!”小伙边走边说,为了跟他说话,我也是随着他的脚步开始往回走,“上头不让打,日本人又气势汹汹的,只能跑了!再不跑,就没命啦!”
“艹,妈的,你们怕日本人,我可不怕!”我大声说道,“这群狗日的还敢打来,兄弟们,不怕死的,跟我去打这群狗日的!”
我也是抗日剧看多了,场景一来,一下就入了戏。
说着,我昂首挺胸地继续往前跑去,周围的那些士兵仅仅是看了我一眼,甚至有的连看我都不看我,更没有一个人跟着我。
他们才是真正经历过战场,了解战争的人。
我跑了两步,人群渐渐稀少,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我直哆嗦,我才觉察到我只穿了一件破烂衫,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的冷。
“妈的,这么冷啊!”我说,“得找件衣服穿啊!”
看着前面的人群越来越少,前面大火冲天,而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应该是打枪放炮的声音。想想,就我一个人,上去也无非是送死啊!
当时豪情壮志地说出豪言壮语,如今真正踏上战场,我却特别的犹豫。
“哎呀,”我一拍脑门,“肚子还挺饿的,我得先吃饱饭再打鬼子。”
找到这个理由后,接着我转身就去追赶那群逃兵。
刚才还看到的一股淡蓝色的洪流,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破帽子,破衣服。
夜深起风了,冷得我直打颤,接着从地上拾起了一顶破帽子。
只见这个帽子破烂不堪,上面的青天白日旗倒挺新的。
“这是国民党的标志啊!”我看着帽徽说道,“刚才那一群人是国民党逃兵?!”
“那么,这就是说,我来到民国了。”我一拍脑门,“我艹,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吗?”
想到这里,一种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我的心头。
“民国,日本人?打仗!”我仔细梳理着,“我艹,这……”
我赶紧戴上帽子往前跑去,想赶快追上那队逃兵,人多毕竟力量大。
虽然看过无数的抗日剧,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这一信念深深的扎根于我的内心,但是真正的战场我也曾经有所耳闻,枪林弹雨的,可不是电视里的那样。
刚跑了几步我的双腿就如灌铅一般,累得我气喘吁吁的,我蹲在一片灌木丛旁休息,那些逃兵人挺多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了呢?
这些家伙打仗不行,逃跑倒是挺快的。
不过想想,刚才士兵也说过了,是上头不让开战,那些士兵就只能跑了。
“如果我穿越到了抗战时代,那么这到底是哪一年啊?”我心想,“哎呀,刚刚要是问问年份就好了。”
正当我坐在灌木丛旁休息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叽里呱啦的叱骂声传来。
这声音我很熟悉,日本人来了!
我赶紧往灌木丛中爬去,日本人的叱骂声越来越大,离我也越来越近。
我躲在灌木丛中仔细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月明星稀下,依稀看到闪闪发光的刺刀,几十个日本兵押着黑压压一大片的人往这里走来,走近之后才看清楚,原来都是那些逃兵。
“我的天哪!”我暗道,“这该不会是南京吧!”
转眼间日本人就走了过来,只见这些日本人却不是头戴钢盔,而是皮帽子。
“我记得电影里的日本兵都是戴钢盔的,看来这里不是南京,那该是哪里呢?”我的心里倒是放松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十几个日本人将一队中国士兵押走,心里其实是想冲上去的,但是怎奈自己没什么本事,而且结合刚刚豪言壮志都没有引起周围士兵的共鸣,此刻上去,不一定能得到及时的帮助,无非是送死罢了。心里倒是有些庆幸没有跟着大部队逃跑。
我也知道日本人对待俘虏的政策,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赶快搞清楚这到底是哪里。
待这些人走远之后,我赶紧从灌木丛爬了出来,接着继续往后面跑去。
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我也只能按照北极星辨认方向,好在这里地形还算是平坦。
我努力的往前跑去,不知道哪里是目的地,但是只要能脱离这里的危险之地就好。
好在我的体力还挺好,跑跑走走坚持了两个小时,就当我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卡车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平原上正有一辆汽车嘟嘟朝着北方驶去,虽然天很黑,但是汽车却没有开灯,月光下依稀能看到汽车的白影。
“咦?卡车!”我看着汽车,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总比饿死在这里强,跑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一望无际的,现在我是又累又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且我发现这辆汽车虽然在深夜行驶,但是却没有开车灯,如此警觉,很有可能不是日本人的。
看着汽车慢慢驶来,我赶紧向汽车招手。
由于有月光,驶近之后,汽车里的人很快看到了我,汽车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朝我这里驶来。
我仔细看着汽车里的人,心想,万一要是日本人的话,马上跑开,我已经想好跑的路线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幼稚,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再怎么跑也跑不过日本人的子弹啊。
日本军人的枪法根本不是电影电视剧里写的那样的,日本侵华蓄谋已久,每一个士兵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
好在不是日本人,我看到了车子里的人了。
“哧!”
汽车停了下来,车窗打开,一个家伙伸出头向我喊道:“后面!”
我跑到卡车后,这时才看到,这是一辆运兵车,车上站满了士兵,在月光的照耀下冷漠地看着我,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家伙伸手将我拉了上去。上车之后,前面的士兵在车头上“咚咚”一敲,车子继续行驶。
车里面比较挤,我就坐在了拉我上去的那个家伙的旁边。
刚坐下,就问到一股烟味儿和汗味儿,卡车上黑漆漆的,乌泱泱的坐了一堆人,有几颗火星在人群中闪耀着。
“谢谢啊!”我坐下后赶忙说道。
“没事!”那人嘿嘿笑道,黑暗中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你哪个部队的?”那人接着问道。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接着说道,“来……来找哥哥的。”
“哦。”那人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找到了?你哥哥是那个部队的?”
“就在附近当兵,还没找到呢!”我看着车外说道,接着问道,“我初来乍到,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看我前言不搭后语,这名老兵也没什么怀疑,接着说道:“这里是洮南啊!”
“洮南?”我吃惊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洮南是哪里的啊?”
“洮南你都不知道?这里是黑龙江啊!”老兵说。
“黑龙江!”我吃惊地说道,“我怎么到黑龙江了?!”
老兵看着我只是嘿嘿笑着,不一会,一颗火星传了过来,老兵接过传来的烟,享受似的吸了一口,接着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一阵烟吹来,呛得我直咳嗽。
“找人不知不觉找到这里来了?”老兵说道,“这不奇怪,你是哪里人啊!”
“我……我山东人。”
“山东人?”老兵吃惊地说道,“你山东人找这里来了?可真够厉害的!你哥哥怎么当兵当到这里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我竟然掉下了眼泪。
老兵接着将烟递给旁边的人,以为我是因为找不到哥哥伤心了,接着说道:“小兄弟,打仗啦,现在乱着呢!”
“知道。”我说,“唉。”
我想了想,接着说道:“大叔,你是哪里的人啊?”
“我啊,我是长春人。”
“哦。”我点点头,“今天是几月几号啊?”
“几月几号?”老兵接着向不远处蹲着的一个家伙喊道,“对了,山子,今天什么日子了?”
“十月一号呢!”黑暗中一个人说道,“前几天刚拿的军饷,忘了?”
“哪一年啊?”我连忙问道。
“哪一年,”老兵“沙沙”摸索着后脑勺,接着又向那个黑暗中的人问道,“山子,今年是哪一年了?”
黑暗中那个人有些不耐烦,没好气似地说道:“民国二十年,十月一号,张海鹏当了大汉奸。”
“民国二十一年?”我低头简单算了一下,“那么……那么不是1931年啊!”
我去。
“还有亲戚吗?”老兵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大叔,我跟着你吧,你们要去哪里?能带着我吧?”
“我们这几个,原来是跟着张海鹏部队的,镇守在洮南,张海鹏这个狗日的,前几天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我们这几个人都是不愿当汉奸逃出来的。我们现在要去黑龙江,看看能不能投靠其他的部队。”
“哦。”我点点头,“你们就是当兵的了?”
“对。”
“我跟着你当兵吧!”我说,接着想起了电影中的那些话,“反正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了,出去估计也是个亡国奴饿死,当兵了还能有口饭吃。”
我的话句句戳中了老兵的心,老兵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接着说道:“恩,看着你是有点志气的,话说,谁想当兵啊?还不是混口饭吃?你要想跟着我们,就跟着我们,当兵了虽然在刀尖上走,但总有口饭吃。”
“真是谢谢你了,大叔。”我说道。
“小兄弟,别大叔大叔的叫着,搁这都是兄弟,这里的人都叫我老马,你叫什么名字?”老马问道。
“我叫楚南。”
“楚南,听着挺有文化的。”老马笑着说道。
“额,”我有些不好意思,“还行吧。”
“上过学没?”
“上大学了!”我说,“不过毕业后一直失业,时不时干点投机取巧的事,嘿嘿!”
尼玛,我竟然笑了起来。
“哟!”老马吃惊地说道,“你还上过大学啊!”
接着老马看看四周,啧啧说道:“山子,看着没,人家是上过大学的!跟你这个上过三年小学的,就是不一样。”
一听我是上过大学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就好象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嚓!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受人瞩目过。记得上一次,好象是在小学砸坏校长办公室的玻璃,在校会的时候点名批评。
“咱们这里学历最高的是山子,山子上过三年学堂!认过两个字。”
“哦。”我点点头,说道,“其实没什么啊!大学也就是那个样吧!打打电脑游戏,混日子,最后拿个毕业证。”
“哟,那总比咱们这些扁担倒了不认识个一字的强啊!”
我心里暗觉好笑。
老马接着说道:“这上大学的,搁以前,就算是秀才了。”
“不是秀才,是进士!”这时旁边的一个老兵插嘴说道,“俺东家的少爷就是在‘眼睛’大学的。东家就说,上大学的学生,就相当于古代的进士,文曲星下凡呢!”
“‘眼睛’大学?”我奇怪地说道,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了,“是北京的燕京大学吧?”
“对对,东家常说,是在北平来着。”那名老兵连连说道,“哎,上过大学的人,懂得就是多。”
嚓,我还是第一次那么自豪的认为自己是一名大学生,曾经的曾经,好久一段时间,因为自己是大学生而在社会中抬不起头来,后来——终于麻木了。
“老山东,你家是山东的吧?”老马看着那名老兵说道。
老山东嘿嘿笑着,说道:“俺咋敢跟文曲星攀关系呢!”
“哦,你是老山东大叔啊,大叔你家也是山东的啊!”
老山东嘿嘿笑着,说道:“是啊,俺家是胶东的。”
“哦,胶东人。”
既然要跟着他们了,老马就给我一一介绍车子里的兄弟。
除了老山东,其他人都是辽宁人,老马,山子,小山子,老刘,等等。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出现了大动荡,知道历史的人都明白,我就不赘述了。
沈阳等大城市沦陷后,在日本人的利诱下,镇守黑龙江洮南的司令张海鹏紧接着投敌当了汉奸。之后,张海鹏部队里面还是有一些人看不过去,他们不愿追随张海鹏当汉奸,于是私下几个士兵合伙逃了出来。
老马他们几个人就是在排长焦大鹏的组织下逃跑的,他们打算一路北上,去当时日军还未染指的黑龙江,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安身之处。
此时的焦大鹏,正坐在驾驶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