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程府门口的两个侍卫倚靠在各自身边的柱子上打盹儿。
“嗖”的一声响。
一个侍卫猛的睁开眼睛,对旁边的人开口问道:“刚才冲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人,伸个懒腰,懒懒散散的打着哈欠,揉揉眼睛,漫不经心的说:“跑的那么快,我也没看清。一道白影儿,可能是兔子吧。”
“兔子!要是兔子可是够肥的了。让你睡,抓来烤了,打打牙祭多好。”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刚才在干什么呢。怎么不抓呀!”
“我,我这不是眯着要睡着了吗。”
“那你还好意思说我,人懒还馋。”
“呸!”
侍卫抬头惋惜的望去。他们口中的那只肥兔子,早已在漆黑的巷子口没了踪迹。
一只大手快速抓住了祁杭的脖领,阻止了她奔跑的脚步。
小骗子元润泽将祁杭拎到眼前,看了又看,说:“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儿?没见过。”
小骗子晃了晃祁杭,祁杭没反应,他蹙眉,嫌弃道:“怎么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不管了,拿回去哄师兄吧!”
这只他认不出品种的小兽。就这样,被他拽着脖子,耷拉着脑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是这身上也太脏了,臭烘烘的,难道是只吸血蝙蝠,脸不像,也没有翅膀。
元润泽对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开口问道:“有没有布料,给我一块儿。”
几个刺客扮相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黑衣人想了想,摘下自己的裹头巾递给他。
元润泽撇嘴,用拇指和食指捏过来,抖了又抖。直到上面一根头发都不剩,才将傻掉的祁杭裹在里面。
“行动失败,你们先回去。”元润泽对身边的几个部下摆摆手。
几个人没走,而是“噗通、噗通”的在地上跪倒一片。
为首的人拱手恳求道:“消息有误,还请小主子在主上面前美言几句。”
元润泽没抬头,随口道:“我师兄有那么凶吗,他人很好的。”
黑衣人集体沉默。
半晌有人小声的回道:“主上对我们也好,只是对小主子特别好。”
“额。”这回轮到小骗子卡壳了,他停住正在忙着给包裹打蝴蝶结的手,一脸便溺的说:“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小主子。”几个人“嗖嗖”的飞起,融入在黑夜中。
元润泽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晃,布包随着他手臂的摆动摇来摇去。
他摸着下巴,歪歪嘴角,心道:这天色伸手不见五指,在外边干点羞羞的事情,多刺激!
要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遇到个被情所伤,孤独寂寞的小娘子,自己还能趁机发挥下专长。
元润泽杵在街上,眼神迷离,脑补画面。
莫漆麻黑的小巷子里,一位婢女扮相的年轻女子跪坐在大树根下。
她双臂抱膝,将头埋于膝盖,肩膀微微抽动,“咉咉”的抽泣。声音细软又绵长,听着就让人面红耳赤。
元润泽摇着扇子站在不远处,担心的问:“姑娘,因何事烦恼,不如说说。或许,在下可以帮你。”
姑娘抬头,小家碧玉的脸上布满泪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轻轻的摇头,叹息道:“小女子身份卑贱,怎好劳烦公子为我解忧。”
元润泽从怀中拿出锦帕,走过去,伏下身,温柔的为姑娘擦拭泪水,说:“姑娘何必自降身份。那些所谓的贵女,只是恰好给自己投了个好胎,样貌品性未必赶得上姑娘。”
这话如同龟裂的大地迎来一场春雨,浇在姑娘的心坎上,让她心中每一根枯萎的趴趴着的小草根都得到了滋养。
姑娘檀口微张,惊讶的看着小骗子元润泽,说:“公子可真这样想!”
元润泽情深款款的注视着姑娘,肯定的点头道:“姑娘可以通过自身努力,不像命运低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我真的可以吗?”姑娘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神中却还带着些许迷茫。
“如果姑娘心中有顾虑,在下愿为姑娘解疑。”小骗子背脊比直,一本正经的煲鸡汤,还真有了书生的调调。
“小女子,那便有劳公子了。”姑娘收住泪水,看元润泽的目光不再疏离。
元润泽在姑娘身边坐下。姑娘向旁侧挪挪身子,害羞的脸色微红,配上还没风干的泪痕,更显得我见犹怜。
小骗子打开折扇,唾沫星子横飞,犹如茶楼里的说书先生。
他从人生哲理讲到书院趣文;从天文地理侃到街头八卦绯闻……
这样的博学多才,让姑娘即仰慕又自卑。生动、风趣的描述几次把姑娘逗得“咯咯”笑,心里幻想着未来相公的模样。
渐渐的,两个年轻的身影依偎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