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晗知道姬子阙回到了姬氏,如果自己强行去见虞魅,既要肯定是不让的。所以他找了处幽静的地方,等待。
在他凝神收气,小心的等待了一日后,见到了虞魅的身影,是在一间幽觅的小屋内,屋前种着一片荷花池,此时阳光明媚,盛开得煞是好看。
而虞魅一身白袍,是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着的那一件,容貌秀丽非常,身形却更显纤细。
“虞魅。”昀晗从一片虚无中踏出,唤道。
虞魅抬起头,就见到昀晗,面无表情道:“你怎么来了?”
昀晗知道时间紧急,他没有时间与虞魅叙旧,只能开门见山道:“这是玄天镜,里面有着你想知道的一切。”
虞魅本想拒绝,可是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接过昀晗不远千里送来的玄天镜,心里是掀起惊涛骇浪,那种在绝望后的痛苦已经让她慢慢的麻木了,她给了他自己的整个世界,他却毁灭了她的世界,痛似乎又从一个小孔钻了进来,竟让她拿着玄天镜的手都禁不住颤抖。
“耆风师叔说,这里面就是他的一生。”昀晗看着神情麻木,指尖却无断收紧,似乎要把玄天镜抠破一般的虞魅,什么都没说,现在无论什么人在她眼中都是外人,只是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虞魅拂去了玄天镜表面的雾气,抵不过骨血里被自己融入的那份思念和不敢再期待的爱恋,她咬紧牙关,静静的看着他的一生。
阳光充沛,金光洒满了整片天地,万物都被这片金灿灿的阳光滋润,展现出了大地的生机勃勃与灿烂浮华。
天空亦是那般纯净的蓝,没有一点杂质,色泽纯净匀称得如最亮丽的蓝缎,一泉碧湖倒映着整片天空,整片湖水也如天空一般纯净柔宁,宛若碧玉。
一道人影身着白袍,宽袖鼓起,衣角翻飞,上方玉蓝色的图腾在风下,犹如有生命一般跃动着,迎着金色的阳光,竟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美。
他从天际带着一身华贵,翩然而来,长眉若柳,媚眼融柔,鼻梁纤挺,瑰唇温润,面似冠玉,丰姿神逸。
他落身在这片湖前,这是他得空就会来的地方,不仅因为这里景色优美,而且环境宜人,处于罗浮山之边缘,鲜有人至,且灵气逼人,让人心生安宁。
湖前是一片碎石浅滩,偶尔会看到几条小小的游鱼在沁水的石块下躲藏,十分欢快。
他撩袍,坐在湖前,一派的尊贵从容。
看着平静如玉的湖面,内心一阵安宁,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忙于琐事,竟然有好几月都不曾来这里了,这次从北海回来,平定了北淼之森的妖兽暴乱,应该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时,他看着湖面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在湖水的中心处,似乎有一片银光在浮动。他缓缓站起身,柔和的面色陡然转凝。
正要出手,突然银光乍起,跃出水面,同时跃出水面的还有一具玲珑有致的身子,肤若白玉,体态匀称,十分柔美。
他心一惊,话还未出口,就被对方察觉,那人侧目而视,弯眉似月,细眸灵澈,秀鼻巧挺,红唇温美,长发青润似缎,貌若天人,清美似仙。
两人的目光一对视,女子立马花容失色,噗通一声浸入水面,露出一张满是惊慌的脸,斥道:“大胆登徒子,竟然这般无礼,擅闯我银兰绮的浴池!
他起初是吃惊,随后淡然一笑,尽是大气风度:“这位银姑娘,所言不免失真,姑娘有长裙蔽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而且这地方我已呆了数百年,怎会成为姑娘的浴池?”
银兰绮一听,满脸不信:“这地方我已盘踞了数月了,不曾有人敢接近,你说你在这里数百年,证据呢?”
他笑得更是谦和:“姑娘说这是你浴池,那你的证据呢?”
“我已经在里面了。”银兰绮自认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目光警惕的看着岸上那个俊美绝伦的男子,以防他使诈。
他听闻,轻抬长眉:“你喜好这水,是否是因为这水触及温和,柔软似风,十分舒适?”
“你怎么知道?”银兰绮歪着头看着他,这水的确如他所说,如风般柔软舒适,而且触及升温,就是天然的温池。
“那是因为这池清池有本··”他的语气一顿,才继续道:“有颗我亲手放入灵珠,是从南海寻来的宝物。”
银兰绮一听,立刻就想到某一日自曾潜入河底看到过一个体态通润,纯白莹洁的灵珠,心绪一转,道:“那又如何,反正我已经数月前就在这里了,我不会让给你的。”
她觉得耍赖了,反正这里不会有别人,他不会真的把自己扔出去,好歹自己是个女子,且容貌惊人,而他俊美无双,且气质华贵,想必是极有风度,不会这般无礼的。
他听闻她依然这般说,不由将好看的眉峰皱着了,这里他已经习惯了,要换他自然不舍,这个地方可是他花费了数百年的心思来找的。
“姑娘既然喜欢这里,可我也不愿割爱,那我们就耗着吧!”
银兰绮一听,生气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没有风度?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他听闻后,依然从容,道:“姑娘也没有女子的矜持,已经这般狼狈,不着急逃走,还与我讨价还价,此番毅力倒也惊人。”
“你··”银兰绮见他语气随意,却隐含嘲讽,一张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微微发红。
“如何,姑娘还要与在下耗着吗?”他拂了拂袖,径直躺下,一副长留在此的神态。
银兰绮见他躺在了岸边,心下一急,眼珠一转,就开始低声的抽泣。
他听到抽泣声,就立马起身,就见到银兰绮背对着她,肩膀一抽一抽的,时而还有泪水滴入池水的声音,是真的哭了?
“姑娘为何哭泣?”他不明白,明明刚刚还伶牙俐齿的,怎么这会儿就开始哭泣了。
“你欺负我。”银兰绮转过身,脸带泪痕,十分可怜。
“我哪有。”他无奈一笑,解释道:“是姑娘横刀夺爱在先。
“我就是喜欢这里嘛。我已经辗转了上千个地方了,才找到这一处安身之所,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
他目光宁静的看着她,随后轻声一叹:“是姑娘一来就说这里是你的,我只是与姑娘争辩而已。”
银兰绮一听,灵澈的眼睛绽放出一抹亮光,随后笑得眼睛都如一泉弯月,道:“你是说,你不会赶我走?”
他当时觉得,她的笑容竟比阳光还灿烂了几分,温声道:“不会,有人分享也不为一件好事。”
“谢谢!”银兰绮听闻忍不住在水中跳了起来,随后立马又蹲下。
“姑娘,这水虽好,但是久泡不宜,伤你的皮肤。”他见她高兴的样子,提醒道。
“那可不可以请你转过去,我好更衣。”银兰绮说着,白润的脸又红了一圈。
“好,失礼了。”他恍然,立马转过身去。
银兰绮看着他,嘴角一弯,身子一跃,轻然出水,一身白色长裙,腰系清脆铃铛,配着她惊人之容,一步一轻吟,煞是好看。
“好了,你可以回头了。”她坐在他旁边,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