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弱吗?我和绿玉接触的不多,她好像对我了解至深一样,此刻我也没心情去问,只由她说。
见我不说话绿玉瞪着我,喃喃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别再感染风寒,就有得你受罪的。”
她虽然表情有些淡,但是她的话语却让我心暖,我微微点头,目送她回庆宁宫,直到她再次回头向我挥手,我这才回身继续走着。
经过御花园,我盯着初见蝴蝶兰花儿的地方发呆,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日朱顺身穿龙袍的样子,想起他说问我何事哭泣,还想起他说:“没事自然是好,今后我所做的任何事,你都不必放在心中,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儿,何况我是天子,但有一点你放心,这儿会让你长住。”
他说的时候指着自己的心。
他的这些话我现在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可是我却不能像当时那样坦然,想起自己发的誓言,泪终于无声的落下。
“萧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疑问的感觉从身后响起,我连忙拭泪,这才回头去看,原来是给我量身制衣的苏嬷嬷。
“萧姑娘吉祥。”
苏嬷嬷躬身给我行了个礼,我忙伸手去扶她,上次在文德殿内阁她就向我行过礼,或许她是以为我是皇上的什么人吧,可现在我和她是一样的身份忙道:“苏嬷嬷,你我同是宫婢,万万不能行此大礼,萧蕙受不起。”
我扶她的时候,她打的伞边滴了几滴雨水在我脸上,我随手就擦掉,笑说:“不关事儿。”
苏嬷嬷微微一笑,淡淡道:“萧姑娘是有大福之人,绝非池中物。”
她的语气不急不快很是和婉,举止端庄显得清雅,看着她我都觉得自己的心静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思想的年龄和她差不多,我二十六,她顶多了二十八岁。
“苏嬷嬷言重了,萧蕙不过是个可怜之人。”
我回答,苏嬷嬷忽然伸手抚在我的手颈处细声道:“不必妄自菲薄,既然是上苍的安排,那你只要记住,既来之则安之。”
她说的很真诚,还对着我微微笑着,是那么的温暖。
“什么?”
我问。
“雨下大了,萧姑娘衣服湿了不少,快回去换换衣服吧,免得感冒。”
“感冒?”
我问,苏嬷嬷笑笑拍了拍我的手,却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转身就要走,我急忙问:“苏嬷嬷叫什么名字?”
她回眸一笑淡淡道:“苏爱菱。”
便举步走了。
“苏爱菱,苏爱菱。”
我把她的名字默念了两遍,她告诉我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她说的模棱两可,可我却喜上眉梢,古代人称感冒为风寒,而感冒是现代的词汇,刚才苏爱菱却跟我说免得感冒,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和我是一个时代的人,想着心里更是激动不已,改日一定要好好会会她,若果真如此,我也不再孤独。
想着这些我的心情不免好了不少,我想等找到蝴蝶兰步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么一切都当是一场梦,或许心就不会那么压抑,那么痛了,我将伞搁在脖颈处压着,我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向佛主祈祷,祈祷我的悲剧人生早点儿过去。
“娘娘,娘娘您慢点儿,让奴婢为您打伞吧!娘娘。”
闻声我忙转身去看,由于雨有些大,只看见是一群人雨中小跑,却只一人拿伞,其他的皆无打伞。
等那一群人近些我才看清楚是福宁殿的廖念慈和那一众宫人。
只是让我惊讶的是,廖念慈虽一身华服行色匆忙。
巧儿打着伞根本就跟不上她,整个人都暴露在雨中,已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我不禁的咦了一声?廖念慈不是禁足吗?怎的出现在御花园这儿,看她走的方向一定是去文德殿的。
我福身站在一旁,廖念慈到我面前的时候微顿了下,我突然心跳加快,记得第一次见廖念慈就是在这个地方,还是孙莺给解的围,我正胡思乱想着,巧儿也追上廖念慈忙给她遮雨。
我微微抬眼看廖念慈,她隐忍怒气而始终没有发作,哼的一声,一把将巧儿手中的伞推开,许是廖念慈用力过大,巧儿没注意跌倒在地上。
身后的太监宫女一些追着廖念慈去,一两个忙将巧儿拉起,巧儿起身揉了揉屁股忿忿的瞪了我一眼,拿着伞又追着廖念慈去了。
“求娘娘保重身子……”
宫女太监们对着廖念慈的背影大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今儿事情还真是多啊,廖念慈和巧儿那主仆两也真是有趣,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不禁自嘲的笑了下,也不知道廖念慈又要唱什么戏码。
听着哗啦啦的雨声,我撑着伞继续前行,本是雨天,少有宫人行走,但迎面又走来两个行色匆忙的身影,不过他们是举着伞的,越走越近我就越看的清晰,走在前面的他身穿白色衣袍,相貌堂堂,身材健硕,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那走路姿态更散发着魅人的魄力,大概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看那穿着绝对不是太监。
看着他我竟然忘记行走,他似乎也发现了我在看他,也盯着我看,一脸疑惑的样子,待他走过我时我竟跟着扭头去看他。
他突然转身好奇的打量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他确实长得好看,我不是发花痴,而是奇怪,这皇宫大内怎么会有男人堂而皇之的走在后宫中。
“萧蕙?”
他似乎不大确定的问道,我猛的点点头,稀奇他是何人。
“王爷,皇上还候着您呢。”
一旁的随从提醒道,我这才去注意说话的人,圆脸,微胖,许这王爷对下人还不错。
虽下着雨,但我确定没有听错,那个随从叫他王爷,朱顺曾提过二皇子朱武,但是朱武已经死了,除此外朱顺从来没有提过他还有什么别的兄弟姐妹啊?
当我再次看向那相貌堂堂的王爷时,他举目望着远方笑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长得还不错是有那么点儿姿色,也不至于人人为之倾倒。”
“告退。”
好一个狂妄之徒,我虽忿忿不平,却朝他施了个礼,谁叫他是王爷呢?
我是自恋自己长得不错,可是他的话着实让人倒胃口,还有那种轻蔑的嘴脸实在恶心,什么叫人人为我倾倒,我自诩没有那个本事。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他却说:“以色侍人,必不久矣。”
我猛的转身直奔他而去,他居然说我以美貌去侍候人,当我听不懂吗?我不是皇上的妃嫔,亦不是谁的人妻,我不过是个粗使的宫女,何来以色侍人的说法,真是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