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苏翎雪以为自己与上官轩几天的朝夕相处下来,两人也算是朋友了,尽管她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但是她却从未怀疑过他帮助自己的心,但是现实容不得她的自欺欺人
太多令人失望的现实让苏翎雪一时失神,直到父亲略带颤音的嗓音响起在苏翎雪的耳畔,才瞬间让她回过了神,暗骂自己的心不在焉,眼下的情形容不得自己有一丝的闪失,怎样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正事“罪臣苏子翰,前来向皇上请罪,不孝女苏翎雪犯下如此天理不容之罪,罪臣自知犯了灭门之罪,还请皇上赐死!只是还请皇上开恩念在老臣一生忠心,服侍过先皇的份上,给苏家留下后继之人”话音未落苏子翰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这么说你是承认她的罪行了?”头顶上再次传来满含威严的声音,只是声音里却透漏出隐隐的怒气“这——”苏子翰闻言一愣,没有料到皇上有如此一问,其实他也不知道事情真正的经过是什么,只是太子被杀当晚苏翎雪确实去到了太子的东宫,并且在出事之后苏翎雪确实是当晚便潜逃了,太子的侍女碧竹也亲眼看到苏翎雪拿刀刺了太子,由此自己才认为太子确实是苏翎雪所杀而且苏翎雪本身乃是相府庶女,又因其母夏氏原是相府一下人侍婢,当年自己因喝酒误事将她宠幸了,不想竟怀上了孩子,不得已才纳她为妾,想起这件事苏子翰便暗恼不已,自己堂堂宰相与下人有一夕之欢,而且还生了一个女儿,这已然成为京城里权势之人的笑柄,所以苏翎雪与其母的生活可想而知,不过是整个相府的出气筒罢了,对于下人对她们的不敬,苏子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不想一直不曾露面的苏翎雪无意中被驾临相府的太子看中,所以苏翎雪在相府的地位才得以有了很大的改善,就在苏翎雪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太子妃之时,前不久却突然传出太子即将大婚的消息,而太子妃乃是玄月国的和亲郡主,苏翎雪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所以他在听闻此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苏翎雪受不了再次回到之前的生活,一时气愤失望接受不了成为不了太子妃的消息才一时失手杀了太子苏子翰当时只感觉大难临头,却从未怀疑过苏翎雪的动机,所以才一直下意识的认为人是她杀的,现在被皇上一问,苏子翰才发现自己的鲁莽,他从来不曾真正的从苏翎雪的嘴里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可是事到如今说什么也已经迟了,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浸湿了苏子翰的衣衫,在心里升腾起一丝侥幸之后,原本视死如归的心态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边认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让苏子翰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苏翎雪早已不是原来的苏翎雪,自然也就不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耳闻皇上的问话,苏翎雪却心里一动,原本杀太子之罪何其重大,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过后还容他们活在世上在这自行请罪,眼下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苏翎雪大胆的猜测到,那就是皇上也不甘心就这么处死他们,换言之就是皇上也不相信自己就是杀害太子的凶手想到这儿,苏翎雪决定就此赌上一赌,赌赢了或许就会给自己带来一线生机也说不定,于是急忙行礼说道“皇上开恩,民女是被人诬陷的,民女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此言一出不仅让一旁心如火烧的苏子翰大吃一惊,也引起了皇位上的南宫绍寒的注意“好大的胆子!犯下如此重罪还敢不认罪,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给我拖出去杖刑伺候”
苏翎雪闻言一惊,古人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也不假,自己难道猜错了,可是既然他如此肯定自己杀了太子,却让她活到现在到底有什么目的眼看着侍卫要将自己拖出大殿,苏翎雪不禁奋力挣扎开口喊道“请皇上明鉴,民女所言句句属实,难道皇上想要看到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太子死不瞑目吗?民女一个弱智女子如何能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中杀了当朝太子,还能顺利逃脱,难道皇上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此话一出,让跪在一旁的苏子翰面若死灰,身子一颤险些晕了过去,恨不得一把掐死胡言乱语的苏翎雪,就算太子不是她杀的,可顶撞圣上可是大逆不道之罪,看来今天自己是休想活着回去了,而皇上盛怒之下,抄斩满门也是逃不掉的了,心里更加痛恨自己当年一时冲动犯下的错,竟给苏家埋下了如此祸根!
南宫绍寒眸光一闪,这也是他一直觉得疑惑的地方,太子虽然近年被顽疾缠身却也不至于连一个柔弱女子都制服不了,在这偌大的皇宫中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又怎可能犯下如此重罪后轻易逃脱,想必这宫中定有内应,原以为自己这些日子的按兵不动,对方会露出什么马脚,但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负责侦查此案的刑部侍郎也一直给不了他满意的答复,昨日被他一怒之下给斩了,眼下朝廷里人人自危,胆小的竟纷纷告病,生怕这刑部侍郎的差事落到了自己头上,令他颇觉伤神,看着眼前不断挣扎眼神决绝的苏翎雪,南宫绍寒心里一动,一抹精光闪过眼底挥手示意侍卫退下,南宫绍寒冷冷的看着面容苍白眼神坚定地苏翎雪“你可知自己顶撞朕可是犯了死罪?”
苏翎雪听闻南宫绍寒低沉的语调,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他“民女无心顶撞圣上,民女不过是贱命一条,但是皇上的英明才是重中之重,民女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一条贱命侮辱了皇家的尊严,让皇上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决定”
“哦,是吗?可是你让朕如何相信你的话?如果你真的是凶手,朕就这么放过你那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吗?”
南宫绍寒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缓缓回荡在大殿之中,让苏翎雪的后背发毛,一丝凉气涌入心底,看来今天是不可能善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