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丽?”井寒长大了嘴巴表示惊讶,她与何铿锵的关系也没到过这里?
何铿锵笑笑道:“雅丽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我不想她到这来来受苦,虽然她说可以接受我的一切,但是我怕她还是一时承受不过来,还是等我说服了我妈让她搬出去再说吧。”
诚然就是现代男人婚姻的悲哀,就连何铿锵这样的人,也不敢贸贸然攀附权贵,苏雅丽的身家到底有多少呢?几千万?上亿?从她整个人的气质和说话的气场可以判断,家底一定不会多薄吧。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承认自己犯糊涂了,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
何铿锵一愣,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和雅丽只是谈恋爱,还没想到结婚的事情。她家里倒是不反对,但是我不想被人说是小白脸。”
正常的男人都会这么想吧,说话间,何铿锵已经点燃了一支烟,昏暗的灯光与烟头的闪亮配合得竟是天衣无缝,井寒眨眨眼睛,看着何铿锵吞云吐雾似是一种享受,她的包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香烟的存在了,YSL,变成了一个梦。
“菜热好了,赶紧吃。”何母笑吟吟的端出了几盘菜,无一例外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她一个人平时也吃不了什么,看见何铿锵回来,才临时加了一个青菜而已。
颇有一家三口的感觉,井寒觉得幸福极了,但是她还没有忘记今天何铿锵的目的,只是很害怕,这个融洽的气氛是不是很快就要打破了?
何铿锵瞥了一眼何母的口袋,里面露出半截发黄的纸,他忽然停住了口,苦涩的咽了一下,问道:“妈,你还很想这个男人吗?”
何母显然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她却只是故作生气的瞪了何铿锵一眼:“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嘛。吃饭。”手也飞快的插回兜里,把露出的照片往里按了按,可是手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井寒则是尴尬的一笑,抹残阳的余光正好照在脸上,显得生动无比。
何母努力的辨认了一会儿,却还是吃力的摇摇头:“想不起来了,老了,不中用了。”
其实何母也不过是五十岁光景,一般城里这个年纪的妇人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她脸上的风霜是岁月的痕迹还是感情的创伤?
虽然想不起来,何母还是很开心的拉着井寒的手说:“姑娘,这是我们铿锵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来看我呢,进来坐进来坐。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井寒的肚子“咕”的配合了一句。
何母慈祥的笑笑:“真是个诚实的孩子,来,进来坐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你们会回来,今晚煮饭的时候多放了米,还愁吃不完呢。”老人家脸上的喜悦像是过年得到满足的小孩一般。
房间里还是昏暗的黄色灯泡,幽幽得到发出一丝丝光芒,在井寒看来却觉得分外的吻温馨,那一次与于俊男到他家,见到的也是这样的灯泡,在她的记忆里,那就是家的味道。
何母诧异的看着何铿锵,半晌才说:“我,我是没事干,人老了,有时候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可是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就想看一下,我只是今天才拿出来看,以前没有这么做。”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慌,生怕何铿锵下一秒就会劈头盖脸的臭骂她。
可是何铿锵却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妈,对不起。”
“你这孩子,对不起什么啊,让你朋友笑话了。快放开,一把年纪了,老骨头经不起你折腾。”何母感觉到一暖,顿时觉得何铿锵懂事了,却又怕这是他的糖衣炮弹,只好推开他并把话题转移开。
这一刻,何铿锵却犹豫了,母亲的笑脸就在眼前,她的伤痛都被她小心翼翼的掩藏着,突然这么问,她会不会又?
“妈,那个,他,是不是姓夏?叫夏志明?”何铿锵迟疑了一阵子,却还是问了出来。
画面却像是定格了一样,何母一动不动,不知道儿子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她从来没告诉过他呀,怎么?眼皮忽然重重的合了起来,有些事情,是该说出来了。
“是,你找到他了?还是他来找你了?”何母的眼神里迸发出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她盼这一天,盼了二十几年了。
可是答案终究是让人失望的,何铿锵说道:“没有,我今天有点事情,然后,碰到了他,我认得出他就是你照片上面的人。”
“那他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是不是老了?他……”何母喜出望外,焦急的问了一大堆,却看见何铿锵凝重的表情,又只好闭上了嘴。
她一直想知道的就不过是这些,可是何铿锵只是见了他一面,又怎么答得上来呢?他们之间,甚至一句话也没有。
何铿锵红着眼睛,半晌才把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用着安慰的语气说:“妈,别想了,他现在过得很好,儿子是大公司的总裁,自然把他供养得跟菩萨似的。”
何母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是啊,她竟然还忘了他是有家室的人,他的儿子应该也如铿锵这般大了吧,这么些年来念念不忘的他,竟然连他的身份都忽略了,爱情真的能让人忘记一起吗?
何母讪讪的说道:“那,他的,太太呢?”
“妈,我只是偶然碰见他,没有刻意去调查过他的事情,或许她早就死了,您就安心的过您的日子吧。”何铿锵有一丝不满,母亲为什么会提到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难道母亲一直还在回想着那一次惨痛的教训?
屋子的气氛很快便冷却下来,谁也不愿意打破僵局,最后何母叹了一口气道:“也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也没有再来找咱们的麻烦,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说罢却站了起来,走回了昏暗的房间。
怎么办?井寒与何铿锵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走到了房间门口。
“志明啊,你一走,就走了二十几年了,你真的没有牵挂过我们娘俩一点点吗?志明,你太太还是那样吗?不管怎么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责怪她,她也是爱你而已,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啊。都是我,不该在你结婚了之后还找你,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也想给铿锵一个好的将来。不过,现在铿锵现在过得很好,很有出息,跟你一样,也是做生意的。这孩子……”何母絮絮叨叨着,却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心里的苦痛,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得到了解放。
“妈。”何铿锵红着眼睛走进去,借着客厅穿透进来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母亲的手里正紧紧的握着与夏志明的合照,心里不禁一痛。
“妈,你说你不该在他结婚了之后还找他,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何铿锵似乎从某些字眼里捕抓到了有用的信息。
“嗯?”何母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连忙答道,“我们,我们是在……记不清了,好几十年的事情了。”
“妈,你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是那个女人横刀夺爱?她才是勾引别人丈夫的那个人?妈,你怎么那么傻啊,一个人承受了那么久!我去替你报仇,让那个女人……”何铿锵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