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亲爱的!”凯西高兴地吻了一下玛丽。
“真的喜欢吗?妈咪!”玛丽有些怀疑。
“真的。绝不是礼貌。”
玛丽一听,立即伏在凯西耳边,笑着说,“还是爹哋了解你。你要保密,他不让我告诉你。”
凯西含笑点头,瞥一眼席慕宇。
“在说我坏话呢!”
两人闻言笑出声来。
“你就没有礼物吗?”凯西佯装不满地问。
“我又不是你儿子。”语气冲冲的。
“有的,有的,爹哋买了。”说着就伸手进他的裤子口袋里。
席慕宇一个劲地躲闪、否认着,凯西忍不住了,也加入了搜口袋的行列。
人群的后面,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扭在一起的三人,眼中的情感很复杂,而且变化莫测。
“陛下!”威尔伯不寒而栗,担心地轻唤了一声。
皇帝好没听见,“在他面前,天真烂漫的天性会不自觉展现;在我面前,她总是很得体,很成熟,很忍耐,很克制。”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上尉说。
威尔伯无言以对。
“那才是爱!天性使然。让我好羡慕,好嫉妒。”
“陛下!”
锃光瓦亮的军靴,迈开震撼大地的脚步,一步一步向三人走去,身后的侍卫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席慕宇被纠缠不过,终于主动出示礼物,是一串精致的手机链。
“看见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现在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我喜欢。”她兴高采烈,爱不释手。
链子上最别致的地方是:一条链子上穿了两颗心。想起为手机链吃暗醋的事情,问,“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他伏在她耳边,甜言蜜语道,“有两颗心被丘比特的箭射中,无可救药地成了爱情的俘虏。”
凯西心里一阵甜蜜,幸福的笑脸像花一样绽放。
但是,那花儿还来不及完全绽放,便突遇严霜:皇帝正站在面前,泰山压顶般,让人窒息。
“席先生,您真是尽职尽责的监护人呀!卸了职,还对我的未婚妻关怀备至。”他将“我的未婚妻”几个字加重语气,寓意很明显。
闻声,席慕宇立即回身,不软不硬道,“监护人可以卸任,但哥哥无法卸任,而且,将来还不止是哥哥。”
好哇!和我干上了!皇帝心想。
这时,凯西发现人群里有记者的身影,悄悄问身后的小道森太太。
“是我找来的。”皇帝立即说。
凯西预感来者不善。
果然,在记者面前,皇帝举动亲热而霸道,并炫富地送了凯西一条钻石项链,还亲自为她戴上。凯西想反抗,他便威胁道,“不想让姓席的在美国呆不下去的话,就别让我难堪。”之后,搂紧靓丽的凯西,在闪关灯前高调亮相。
凯西一直隐忍,却哭的心都有:不知明天的报纸又会怎样渲染。
幸好这时手机响了,凯西才逮到了机会逃离。
晚上,当玛丽入睡后,席慕宇又来到凯西的房间。
知道他上午就给父母去了电话,但他一直没有主动提及,她不敢轻易问出口,她害怕意外和变故。
“我给我爸打了电话。”静静地看了她很久,他才说。
“挨骂了吧?”她心疼他。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提解除婚约的事,爸爸就气晕了。”
凯西立即紧张起来,“没关系吧?现在去问问。”
“我刚打过,说没事。但是,我有些不放心,想回去看看。”
凯西还未落地的心又提起来,“你担心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如果爸爸没事,我看情况,再提那事。”
可是,他的表情哪像没事的,分明就有事。
“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她急了。
“只是我的揣测,我爸的症状有点像脑溢血的前兆。”
“那叫他快去看呐!”凯西急道。
“他不听,根本不当一回事。我已经定了明天下午的机票,明天上午交代一下手上的工作就走。”
“嗯!你要强迫伯父去看,看好为止。我们的事情不急,等十年、八年都没关系。”她一下子成熟了。
“但文静等不起。这事我会看着办,你不用操心。”男人的担当。
“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小女人般的温柔多情。
“不用。我不想看你流泪的样子。”
周一,一回到领事馆,侍卫就告诉凯西皇帝要启程回国了,正等着她呢。
皇帝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斜躺在舒适的皮椅里,闭着眼睛,脸上无喜无悲。
熟悉的脚步声走近,他知道是凯西。
自尊心让他按捺了起身抱住她的冲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赫然见面前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气血涌向脑门,但他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缓缓地打开盒子:真的是昨天送给她的项链。
瞬间,他盯着那项链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
“你喜欢的是那地摊货,是吗?”皇帝啪地一声拍上盒盖,霍地站起来,火山喷发了。
她听明白了他的双重含义,感到了侮辱,为席慕宇,也为自己,“陛下忘了,凯西一直是用着地摊货、穿着地摊货长大的,这么昂贵的首饰戴在凯西身上是暴殄天物。陛下一路平安!”说完,转身就走。
“凯西!”他大叫一句,心想只要她驻足,他就借坡下驴,屈身求饶。
但凯西置若罔闻。
皇帝发泄地一扫,首饰盒几乎砸到凯西后脚。
……
听到手机响,凯西就紧张。原本手机是由梅特兰保管的,现在她亲自带在身上,为的是第一时间接到大哥的电话。
铃铃铃!
“哥……”终于看到那期盼的号码了,她激动得声音发抖。
“是我!”
怎么回事?大哥的声音好沙哑。
她心里一揪,“哥!你感冒了吗?”
“没有。”
不仅沙哑更明显了,而且言辞极短,似乎怕说多了,泄露什么似的。
“你怎么了?哥!”她焦急地问。
那边好长时间没有回音。她忽然想起他回去的目的,有点不好的预感,小心地问,“伯父……还好吧?”
“我爸……”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凯西的心一沉。
那边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泣,“我爸他……过世了。是脑溢血。”
“哥!”她感觉浑身冰凉,却不知说什么好,仿佛任何话都是不适宜的,都是多余的。
“凯西!是我把爸爸气死的。”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慕宇,你快去看看吧,妈说,要让文轩进来,她就去死。”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急急而来。凯西想,不是庄文静就是席慕雪。但是,文轩又是谁?
凯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明白了让席慕宇烦心的不止一件。
席慕宇匆匆挂了电话,跑到堂屋外,就见母亲揪着陈文轩的衣襟,拳脚交加,破口谩骂,用最不堪入耳的语言侮辱他,历数他们母子破坏他人家庭幸福,破坏他人夫妻感情。街上的人像看把戏一样,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席慕宇奋力分开人群,只见叔叔婶婶在极力劝阻,想把母亲拉开;陈文轩的脸上几道深深的抓痕,但他挺在那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妈!进去说吧,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席慕宇紧紧搂着母亲,生拉硬拽地将母亲弄进她的房间。
一进房间,席慕宇便给母亲跪下,告诉她,是自己通知文轩回来的,让他送葬也是父亲的愿望。
父亲不在了,长兄为父,乡下就是这规矩,席慕宇发了话,没人敢当面反驳。
慕兰花心不甘,捶胸顿足哭天道,“死鬼呀!你挂名有两个儿子,临了,没有一个给你送了终呀!”一指天,“那个骚货给你送终了吗?”一指文轩,“那个野种给你送终了吗?”痛心疾首地捶着胸,“还不是我这个黄脸婆给你送终!你倒好,早早地撒手不管了,把这一大家子扔给我,到天上和那个骚货享福去了。”
席慕宇站起来,示意庄文静扶着母亲,然后让席慕雪去拿孝服给陈文轩穿上,并交代,不用麻。
不用麻,说明陈文轩服的是侄孝,而非子孝。
“大哥!”陈文轩大叫一句,进门以来,这是他第一句话,不,应该是说是第一声吼。
席慕宇走过去,一只手放在他肩上,语重心长地说,“文轩,不是大哥区别对待,因为你的生父还活着。生亲尚在,儿子怎能披麻?”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尤其是庄建安:多年来心中的疑问,此时更重了。
“不!”陈文轩无法相信,“你是为了阻止我。你骗我!”最后疯狂叫道。
“不让你披麻,是父亲生前的交代,我不骗你。”
“他是谁?在哪里?”陈文轩又叫道。
所有的目光齐聚席慕宇。
“我不知道。真的。我问过,但父亲说,你在他心目中和我们兄弟没有区别,所以,他忘了你的生父是谁。”
“他撒谎!”慕兰花突然叫道,“这个老不要脸的,明明就是亲生的,还装着狗不吃屎的样子。婊子立牌坊!”
闻言,庄建安、李振华和安不禁微微蹙眉;席慕宇和李建国不禁脸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