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静的话勾起了他对凯西的思念,勾起了触到凯西身体时的战栗体验,他暗暗咬了咬牙,隐忍着那股强劲的激情,心怀愧疚地说,“对不起,我知道那是一种伤害,但并不表示我爱慕容。也许我是那种比较古板的人,我只是想遵从传统。”说这话的时候,他内心很惭愧,很不安,“文静!”他抚摸着她的手,“只是时间的问题,对不对?还有两个多月,我们就要结婚了,那时候我会好好对你的。”
庄文静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感觉到她依然心存疑虑,他真诚地说,“文静,知道吗?我愿用我的一生换取你的幸福。”
“慕宇!”她终于感动了……
第二天庄文静就出院了,因为是周日,席慕宇陪了她一整天。席慕宇念念不忘那对见义勇为的情侣,既然他们不留姓名,登寻人启事是无用的,为了表示感谢,席慕宇去了一趟电视台,次日电视上就出来一则新闻,高度赞誉那对情侣的人道主义,和不图名利的高风亮节,至此,席慕宇算是了结了一个心愿。
周二,在伊甸园,凯西见到了席慕宇和庄文静——那件事之后,他尽可能地把她带在身边。收工后,凯西请两人共进晚餐,才发觉两人戴着情侣戒,她心酸。席慕宇看在眼里,也揪心不已。
回家的路上,梅特兰接到一个电话,只听他说,“在开车,和公爵在回家的路上。”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梅特兰没说什么就挂了。一问才知是威尔伯的,凯西感觉他们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深夜,凯西端着甜点来到梅特兰房间门外,那是厨娘专为凯西和中尉晚餐准备的,但是太晚了,凯西不吃甜点,所以全部拿来给梅特兰。她敲了几下门,没听到动静,轻轻一推,门却开了。进去,梅特兰不在房间里,凯西把托盘放在小桌上,循着声音来到阳台边,梅特兰不知在和谁通话,只听他紧张地问,“是男胎还是女胎?”对方不知怎么回答的,只见梅特兰惊讶地说,“真的吗?”
凯西觉得再听下去就是故意偷听了,有失教养,便叫了一句“中尉!”梅特兰闻言,惊愕转身,失声叫了句“小姐!”立即挂了电话,凯西更加疑虑了。
次日傍晚,乔治下班路过公寓小区的咖啡厅,透过落地玻窗看见庄文静和慕容敏对面坐着,不知在谈什么,担心她们有事,他悄悄走进去,在她们旁边的座位坐下(座位之间有挡板隔开,各成一体)。
只听慕容敏说,“也就是说,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这件事不止一个人知道,你可以去问乔治,还有凯西。”语气很真诚。
“我相信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你不择手段想得到慕宇也是事实,虽然这次没有得手,下次就说不定了。”庄文静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语气。
“我做不到,你的要求太过分了。”语气中带着倔强的傲气。
乔治听到这里,心里一紧,很想知道庄文静到底提出了怎样的要求。这时只听庄文静道,“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他,你不是爱他吗?看到他为你受折磨,你会有什么感觉?你不要奢望他会因此抛弃我,我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
乔治感觉脊背发凉。
“你不爱他吗?”
乔治听出慕容敏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怕。
“如果他不能像我爱他一样爱我,那么,我对他的爱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
“容我考虑一下好吗?”慕容敏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傲气,而是在恳求了。
庄文静站起来,趾高气扬而去,连起码的礼节也没有。慕容敏却一直呆坐着,直到看见乔治。
“她要你答应什么?”
慕容敏闻言,一惊,但立即就明白他没听到多少,于是一笑,“要我远离她和弗朗西斯的生活。”
“这还用考虑吗?”
看着乔治恳求的目光,慕容敏茫然地点点头。
李建国处理好了度假村的事物,首次以度假村主人的身份邀请凯西,庄文静和席家兄弟做客,席慕宇也想带庄文静散散心,以便让她走出那件事的阴影。
夏威夷四季气候宜人,此时的波士顿已经是漫天大雪,白雪皑皑的世界,而夏威夷仿佛是宜人的春秋。
席慕宇等四人来到度假村,意外地发现皇储也在,凯西第一闪念是表哥太多事了,后来才知,皇储是来参加一个好友的婚礼的,相遇纯属巧合。
晚餐后,席慕雪为客人安排房间,颇有女主人的范式,让庄文静又羡慕又妒忌。
席慕风住单间。凯西和皇储住套间,因为他们都带着侍卫,两人的房间正对面。
“大哥,你们呢?是分开住,还是住一间?”席慕雪看着哥哥和文静。
庄文静敏感地看向席慕宇。
一方面不想让庄文静难堪,另一方面也想做给凯西看,再者,十几天来,他和文静一直是独处一室的,分开来反而惹人疑窦,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亏了你问,难道到了你的地盘上,还要把我和你嫂子活生生拆散吗?”
那暧昧的语言,暧昧的眼神,让凯西心如刀绞。李建国担心地看着凯西。凯西什么也没说,转身进自己的房间。
席慕宇和庄文静进了房间,庄文静扫一眼房间,房间很豪华,但沙发只有单人的,于是话里有话地说,“没有长沙发,你今天晚上该睡地下了。”
“你舍得吗?”席慕宇玩笑道,放下行李箱,上前搂着她的细腰,调笑道,“要睡,就一起睡地下。”
庄文静笑着将他的脸推开。
……………………
沿着蜿蜒曲折但宽阔的石级而上,每隔五六米高度就有一个辽阔的平台,每个平台四周以白色大理石为护栏,平台上不等距地设有长椅,花坛,霓彩的灯具,各种造型的雕塑,喷泉,这里是游客看海的最佳点——观海台。此时,凯西正站在最高一级的平台上,平台下,临海处,是刀削似的垂直绝壁,海上的灯塔如星火点点,与夜空的满天繁星相辉映。但是,凯西却视而不见,她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席慕宇看庄文静时那深情的目光,耳边重复着他暧昧的语言“嫂子”“活生生拆散”这些都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脑海里无法抑制地想象着此时两人在一起的亲密。
站在凯西身后几十米处的梅特兰,借着月光,觉察到凯西肩头若有若无地抽动,不禁心痛,犹豫着是否该上前,这时,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肩头,回头一看,惊讶地几乎叫出来,但见皇储噤声的暗示,又咽回去了。
低头抹一把泪水,抬头看,眼前伸过一只拿着手帕的手,不禁立即回头。借着月光,看见凯西瞬间闪光的眸子又瞬间黯淡下来,皇储一阵锥心刺痛,淡淡地说,“很失望,是吗?”说着,抬了一下手。
凯西默默地接过皇储手里的手帕,没出声,默默地擦拭着泪水。
“为什么难过?——刚才的事?”见凯西依然不出声,接着说,“人家是夫妻,住一起不是很正常的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想改变这个事实。而且,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
“别发挥您的想象了。”凯西有些受辱的感觉。
“不是?”皇储怀疑地看着凯西。
那眼神进一步刺激了她的自尊,倔强地说,“不是!”
皇储很高兴,托起凯西的手,一边吻着,一边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道,“凯西,我爱你!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凯西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走到旁边,手扶护栏的柱子,面对大海,背对皇储。皇储紧跟过来,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为女人放弃国家民族责任,我看不起。这叫色令智昏。”
“你误会了。”皇储急切道,“我是说,如果皇位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我会毫不吝啬,你不是认为我是为皇位才追求你的吗?不做皇帝,不等于不能为国家民族出力。或许没有皇位的束缚,我更能放手为国家民族做一些实事。”
凯西被打动了,转过身,看着皇储。
“有你在我身边,我会做得更好。”皇储深情地说,“凯西,你是我的信心,是我的力量。”说着,双手放在凯西肩头,忘情道,“站在我身旁,好吗?凯西!我很需要你。”
“我很需要你。”这一句完全俘虏了凯西的心。在席慕宇那儿,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是累赘,是他千方百计要踢开的,她的自尊心一次次受挫。在皇储这儿,她感受到了被人依赖,被人尊重,被人仰慕的幸福。
皇储感觉到了凯西心理的变化,大胆地勾下头,压抑着狂蹦乱跳的心,去触碰那渴望已久的粉唇。
她被他紧紧揽入怀中,她听到了他紊乱的心跳,耳边响着他笨重的呼吸,感觉到他双手和浑身的颤抖。
她的唇没有躲闪,而是迎了上去……
远处两名侍卫看见这一幕,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甜甜的幸福。忽然,两人先后发现了正默默拾级而下的一个身影,仔细一看,认出是席慕宇。
在庄文静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席慕宇独自坐在沙发里——凯西转身进屋,眼中流露的忧伤让他心里一直无法平静,于是点燃了一支烟。庄文静出来,抱怨满屋子的烟味,*迫他立即掐掉,他便避到屋外去了。
漫无目的的,不知不觉来到平台的阶梯下,索性到平台上去吹吹海风,不想看见了那一幕,他既欣慰,又心痛,带着忧伤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