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着她的鬓发,心痛不已……
见病房里长时间没有动静,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只见席慕宇温柔地放开凯西,让她躺好,并说,“Baby!好好睡一觉吧,做个好梦!”
入夜,杰西和欧文远远地跟着一个男人,穿街走巷,最后进了一家高级咖啡厅,咖啡厅里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正等着他。杰西两人选了一个不引人注目,但可以看见对方的位置坐下,忽然杰西见欧文的脸色有异,立即动问。
欧文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没弄错吗?真是这个男人?”。
“我和他交过手,你看,他脸上还有伤。”他回答,疑惑欧文的反应。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见杰西摇摇头,欧文接着说,“还记得老巴特勒吗?他有个不为人知的女儿。”
杰西惊讶地问,“是她?InaButler(艾娜?巴特勒)?”
“是的,她的男朋友JackDufferin(杰克?达弗林)是死在你的手里的。”
“她会不会……”
“很难说,如果是的话,阿瑟是他父亲的旧部,他们一定会有某些接触。”
杰西若有所思……
席慕宇出了ICU病房,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他的心立即飞到了凯西身边。刚到凯西病房门前,就听见病房里传出凯西和弟弟席慕风的笑声,他立即放轻了脚步,轻轻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看见两人轻松愉快,十分和谐地谈笑着,他不禁止步,犹豫了一会儿,又轻轻带上门,悄悄地离开。
耳畔依然响着凯西轻松的笑声,席慕宇既高兴,又有些难过——无论和谁在一起,凯西都有敞开心扉开怀的时刻,除了和自己。为什么自己总是给她带来痛苦呢?席慕宇十分揪心。
席慕宇出了大楼,站在空旷的空地上,一时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呆了一会儿,他向附近的一家超市走去。
进了超市,他却不知该买点什么,只觉得很烦,但他不想再借酒浇愁了,他已经暗下决心,绝不会再醉酒了,最后他买了包烟。
回到医院,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他点燃了生平第一支烟。他吸烟的动作很优美,很有男人味——男人吸烟仿佛是本能。但烟的味道实在是苦涩不堪,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凯西和席慕风兴致正浓的时刻,凯西的手机响起来,是皇储的电话,他还不知道凯西遇袭的事情,就已经十分不放心了,凯西不想影响皇储的瑞典之行,以手机在充电敷衍了过去。
深夜,病房里的凯西已经睡着了,旁边床上的席慕风也已经睡着,但值班室里的席慕宇却转辗反侧,昨天下飞机以来的经历一幕幕再现,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吧,怎么到了慕容敏的房间,在那里又做了什么。
忽然,凯西扑伏在马桶边痛苦地呕吐着,泪水纵横的情景再现,他似乎觉得自己也有过类似的体验,他努力地回忆着,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在马桶边呕吐,有人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一边拿毛巾帮自己擦嘴,一边递水给自己漱口。
他继续努力想着,分明看见凯西的脸,“凯西!是你吗?……凯西……”说着头就瘫倒在她的肩上……
我把慕容当成凯西了吗?席慕宇惊出了一身冷汗。
渐渐地,他冷静下来——如果真是那样,我绝不会冒犯凯西的——他越来越疑虑……
次日一大早,席慕风就来敲席慕宇的门,他正在卫生间刷牙,知道弟弟无事不登三宝殿,含糊不清地问,“什么事?”
席慕风拇指和食指相交,搓了搓,舔着脸笑着。席慕宇立即吐掉口里的泡沫,生气地说,“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到半个月就用完了?”
“还没有,只是不太多了。”席慕风毫无心理负担,轻飘飘地说,“刚来,认识好多新朋友,我是男人,不能太小气了。现在凯西又病了。再说,你给的也太少了。”
“还少?”席慕宇忍不住为自己委屈,“快到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我怎么能跟你比,你吃工作餐还不要钱呢!”
真不可理喻,席慕宇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在裤子口袋里,自己去拿吧。”
席慕风找到皮夹,看见钱眼睛一亮,数也没数就掐了一半,想了想,又抽了两张……
席慕宇洗漱完毕,穿好衣服,系好领带,忽然想起来,搜出皮夹,打开一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打劫呢!”
……………………
席慕宇离开本科室住院部,向对面的一栋住院部大楼走去,慕容敏已经调到妇产科住院部。
一出电梯,远远地就见慕容敏和乔治在拐角处谈话,两人情绪显得很激动,席慕宇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与自己有关。
他正犹豫着是否应该打搅他们,这时乔治已经愤然离开慕容敏,向席慕宇这边走来。
看见席慕宇乔治显然有些意外,本能地回头看看身后的慕容敏,然后坚定地向席慕宇走过来。乔治的这一细微的动作让席慕宇更加确定他们的谈话与自己有关。
乔治在席慕宇身边止步,席慕宇瞟一眼他身后的慕容敏,问,“怎么了?”
乔治没有回答,而是瞟一眼席慕宇的领带,说,“领带很漂亮。”
席慕宇愣了。
又是领带!凯西为此还在难过呢。他忽然想起,那天早上乔治可能看见了床上的领带了。想到这里,席慕宇正想解释,才发觉乔治早已乘电梯离开了。
这时慕容敏走到发愣的席慕宇身边,立即敏感地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惊异地问,“你抽烟了?”
该有多么苦闷才会去抽烟呢!慕容敏忽然心痛。
席慕宇淡淡一笑,“只是玩了一支。”接着问,“你们怎么了?”
“分手了。”慕容敏平静地说。
席慕宇无奈地叹了口气,苦心劝道,“不要这样,慕容。乔治是个大好人,重要的是,他很爱你,像崇拜女神一样崇拜你,这么做,将来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他是个大好人,但他无法填满我的心,让我怎么办?伤害他我也很难过。”
“艾米!知道吗?你抛弃的是钻石,留下的是沙砾。”
“一大早来,不是特为和我争论谁是钻石,谁是沙砾的吧?”
席慕宇环视左右,然后把慕容敏拉到拐角无人处,“额……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叫了凯西的名字?”席慕宇觉得难以启口。
慕容敏立即警惕地问,“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说……我是不是把你当成了凯西?”
“席慕宇!你不觉得过分吗?”慕容敏怒道。
慕容敏的反应早在席慕宇的预料之中。
“成为别人的替身,已经够让我羞辱的了,你还要再羞辱我一次吗!”羞愤交加的样子只是做给席慕宇看的,其实更多的是感到悲哀——为心急用尽也无法进驻他的心灵。
席慕宇喜忧参半,进一步确认道,“也就是说,我真的把你当成了凯西?”
慕容敏转身就走,被席慕宇拦住,“那么,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是吗?”
慕容敏大惊,一阵心慌,不得不以厉色掩饰心虚,“何苦来呢?我说过让你负责了吗?这么做让我觉得你很卑鄙。”
席慕宇忽然变得强硬起来,严肃道,“我会为我所做的事负责,但绝不会为我没做过的事负责。”
“你是说我给你栽赃?”
“我没把你想得那么坏,也许有什么误会。但是,如果我把你当成了凯西,我绝对不会冒犯你。”
“你是说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不会冒犯凯西,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席慕宇很肯定。
慕容敏一声冷笑,不无嘲笑地说,“你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知道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你对她的气息,她的身体渴望到疯狂的地步,你渴望成为她的男人。你的原话有多么肉麻,多么露骨,你知道吗?我都说不出口。疯狂到这种地步,你还敢妄言控制得了自己吗?”
“我肯定。”席慕宇好不退缩。
慕容敏的火气迅速上蹿,正想发作,一个护士一路小跑寻过来,见到慕容敏立即大叫,原来来了急诊。慕容敏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走了,席慕宇愣在当场……
温顿小姐和席慕宇走进凯西的病房,护士小姐正在窗下更换花瓶里的花,凯西斜靠在床头,正伸手接过一个俊美青年手里的玫瑰花束,甜甜地道谢。
听到温顿与凯西招呼的声音,青年回头,席慕宇立即认出他就是那天半夜在宿舍前约见凯西的青年,看见他送给凯西的那么一大束玫瑰花,席慕宇心里有些不好过。
见有人来了,阿尔瓦含笑对凯西说,“我走了,明天上午再来。”
“如果忙就不要来了。”凯西很过意不去。
“不忙。”阿尔瓦和凯西道了别,然后向席慕宇和温顿小姐二人点头微笑致意,礼貌地离开了。
凯西冷冷地瞟了一眼席慕宇,没有理他。
温顿小姐坐到凯西身边,摸着凯西手里的花束,神秘地问,“追求者?”
凯西的脸微红,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席慕宇,说,“不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