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哥哥的手机竟然响了,哥哥看了一下号码,立即走出卧室到阳台上接听去了。这简直是救了自己一命,席慕风暗暗感谢这个及时来电的人。忽然,他觉得反常,便尾随到阳台和客厅之间的墙后偷听。
电话是克里打来的,他看见了席慕宇的未接电话。
“你在哪里?说话方便吗?”克里一夜未归,席慕宇担心他与夜店女在一起。
席慕风一听,来了兴趣,预感会有重大发现。
“方便,什么事?”克里在电话里说。
“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哥哥昨天喝醉了?喝醉了还去医院睡吗?
“艾米呀!”克里回答。
“她不是早就离开了吗?”席慕宇又问。
“她”是谁?不会是妓女吧?……不会。但是,是女人毫无疑问了,没有回家,医院也不太可能,难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不比你好多少。大概知道我们一定会醉,不放心,又回来了吧。”
“那你又死到哪里去了?”席慕宇气急败坏地骂道。
好大的火气,一定有事发生。嘿嘿!我一定要弄清楚,只要有把柄在我手里,你就别想再摆什么长兄为父的谱,什么事都限制我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克里感觉到不对劲了,警惕地问。
“没什么事!”席慕宇气恼地挂了电话。
席慕宇没有预兆地突然挂机让席慕风躲闪不及。发现弟弟在偷听,席慕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叫住弟弟,“站住!你!怎么回事?骚扰人家老婆了?头破血流还不够,还想闹出人命来是吗?”
“冤枉呀!冤枉!”席慕风叫屈不迭,“是那女的来骚扰我。”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回应怎么会有事?还骗我!昨天我就觉得奇怪,你从来不是见义勇为的人。”
“是!我邪恶,就你善良!”席慕风冲哥哥吼完,冲进卧室,嘭地一声甩上房门,气恼地想,哼!看我怎么撕下你的面具。
见弟弟生气了,席慕宇懊悔地一闭眼。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难怪弟弟会生气,但是,此时的心情太糟了,已经不受控制,如果现在去解释,稍不留神,又会语言过激,反倒不好。他决定,无论慕容敏的事,还是弟弟的事,都等有了凯西的消息再说。
席慕宇又给道森太太打电话,问凯西是否去过电话,道森太太说没有,并问凯西是否出了事,席慕宇立即回答没有,也不敢再深问,以免让道森太太焦急。
挂了机,席慕宇再次拨通皇储的手机,依然是无人接听。于是拨通特玛拉公主的手机,才知道皇储遇袭,手机丢失,昨天中午凯西曾和皇储在一起,但下午和晚上没有,现在,皇储一行已经登机,在回国的途中。
一股寒流从头顶直达脚底,他两眼一抹黑,手机失手落地。
“凯西出事了?……喂?……你在听吗?弗朗西斯!……凯西是不是出事了?”席慕宇拾起手机,听见特玛拉一个劲地问。
“没有,没有!”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也觉得没有到非让他们知道的时候,“我惹她生气了,她闹别扭不理我了。”
“这下要看你的本事了。”特玛拉取笑道。
席慕宇也不得不笑了,心里却苦比黄连。
“慕风!”一挂机,他便怒气冲冲地冲进卧室,找弟弟算账。但是席慕风不在,他已经趁席慕宇专注打电话的时候溜出了门。
……………………
席慕风突然挂断电话,艾娜自然认为是他的愤怒。他蹊跷的话让她立即联想到吉米和那名下属的伤,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当时,艾娜正身处席慕宇所住小区的花园里,站在亭子里,抬头正好能看见席慕宇家的阳台,那时席慕宇正在阳台打电话。
席慕风和哥哥赌气进了卧室后,一会儿艾娜又打电话来。
一方面,艾娜渐渐开始迷恋起席慕风来,因为和他在一起,她又找到了与杰克?达弗林在一起的感觉;另一方面,席慕风的冷酷,歹毒,霸气,都让她欣赏;所以她想与席慕风谈谈,如果像她预料的一样,他竟然打败了自己三五个手下,那么他的身手也了得,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人才。
但是席慕风断然决绝了。
“那好,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你哥哥在家是不是?”
席慕风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正在你家小区的花园里,你到阳台上来,我就在亭子里。”
席慕风立即跑到阳台上,往下面亭子里一看,艾娜正向自己挥手,然后对着手机说,“如果我上去,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敢保证不说漏嘴。”
“别威胁我,艾娜,你还不了解我,凡威胁我的人都没有好结果。”席慕风发狠道。
“哈哈哈!”艾娜的笑很放肆,带着很强的嘲笑的意味,席慕风更加激怒了。
这时,艾娜止住了笑声,“菲利普,你也不了解我,我也是不受威胁的。”说完,语气一转,温和地说,“菲利普,为什么一定要把它当成威胁呢?当成真诚的邀请不好吗?我只是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一个惊喜。”
席慕风透过玻璃往客厅里看,看见哥哥正在焦急地一个接一个打电话,根本没有精力顾及自己,他便溜了出去。
文革坐在车里,远远望着坐在树荫下,亭子里的艾娜。此时的艾娜一反平时的冷酷,像个温柔的小女人,静静地等待着,像是等待丈夫的妻子。
文革觉得怪怪的——不像愤怒,不像嫉妒,但心里很不好过,哦!对了,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感。
这时,只见席慕风走近,艾娜立即站起来。席慕风说了句什么,表情很冷淡。艾娜似乎并不介意,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动作很柔,但席慕风却闪避过了。
真的爱上他了?不过而已。
不,他们以前一定认识。在中国认识的?难道……是老情人?吉米呀吉米,你碰到竞争对手了。
就在文革胡思乱想的时候,席慕风厌恶地说,“哼!别假惺惺地演戏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艾娜中文造诣颇深,这句话她也懂意思,倍感羞辱,不禁恼怒地挥手甩向席慕风的脸。
席慕风轻松抓住了艾娜的手腕,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我可没有什么禁忌,女人我照样打。““怎么就知道是因为我,也不知你在哪里惹了麻烦。”艾娜不服气地顶回来。
席慕风突然抓住艾娜的双肩,目露凶光,“他们说要废了我,让我从此玩不了女人。”说着,像拎小鸡似的猛地把艾娜往自己身边一拎,“在美国,我玩过的女人只有你,你说与你有关吗?”说完,猛地一推,艾娜往后趔趄了几下,才站稳,席慕风却不为所动。
艾娜依然羞愤,但却不再像刚才那样过激了。她发现席慕风不仅聪明,思维缜密;恶毒,没有做人标准,没有同情心;而且不受威胁,遇强愈强,来硬的效果并不好。
“就算是我的人打伤了你吧,我可以补偿你,你开个价。”
席慕风一听,轻蔑地一笑,“你?一个婊子?哼!还是留着吧!留着养那四只鸭子吧。我不会要女人卖肉的钱,虽然我不是好人,但至少我还是男人?”
席慕风的话让艾娜颇感羞辱,但他男人的强硬更让她痴迷,她浅笑,“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是婊子?”
“你的言行就像个婊子。”语气残酷。
“虽然我不是良家妇女,但我也不是婊子。你不想了解真正的我吗?”
“不想!”席慕风吼道,斩钉截铁,说完,拔腿就走。
“你不想得到凯瑟琳?斯图亚特公爵小姐吗?”艾娜冲席慕风的后背叫道。
席慕风大惊,这个女人不仅对自己了如指掌,连凯西的情况也查得一清二楚,他立即感到后脊梁冒冷气,迅速转身。
“我可以帮你实现。”艾娜很自信地说。
他冲上前,抓住艾娜的双肩,威胁道,“想干什么?看来你是和我卯上了。”
艾娜很镇定,“和你卯上了不错,但没有恶意。我欣赏你,想和你合作。”
“合作?”席慕风以为听错了。
“对,你没听错。”艾娜轻飘飘地说。
席慕风一声冷笑,“和婊子合作,当鸭子吗?真正的男人,杀人放火都行,但绝不能做女人的玩物。”
“我是不是婊子,就这一点,你也需要弄清。”艾娜微笑着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席慕风,“想清楚了来找我。除非你想放弃斯图亚特小姐。”说完,不待席慕风有任何反应,扭着轻盈的步伐走了。
席慕风看着艾娜渐渐变小的背影,一声轻蔑的冷笑,随手一弹指,名片在空中飘荡着,最后落入灌木丛中……
席慕宇火急火燎,乘出租车来到警局报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凯西的生命和财产正受到威胁,作为失踪案又不到二十四小时,警方不受理。席慕宇焦急万分,苦苦恳求,警官才勉强答应备案。
“叫什么?”警官问。
“凯瑟琳?崔?斯图亚特。”
一名刚刚进来的警士听到席慕宇的回答留了心,他身后跟着一名女警,手里拿着一个包。
“职业。”警官继续问。
“哈佛大学拉德克利夫学院,社会学系,大一。”席慕宇回答。
听到这里,警士走过来,问席慕宇,“您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