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戒子,当然要当事人喜欢。”说着,瞟了一眼皇储。
但是,架不住皇后和苏珊的极力怂恿下,凯瑟琳只好挑出一对。
皇后和皇储见了,脸色立即变了——凯瑟琳所选的竟然是皇储的曾祖父和曾祖母的订婚戒子。
那一瞬间,皇储有强烈的命运使然的感觉,不禁在心里念道:难道她就是凯瑟琳四世?
苏珊的脸色也变了——一方面是,凯瑟琳一下子就选中了被自己拒绝,而皇储最钟爱的那一对;另一方面是,皇后和皇储奇怪的表情。
皇储很迁就苏珊,按照她的意思选好了戒子和项链。
这时凯瑟琳才有机会告诉皇后,她的哥哥查理已经到了帝国饭店,父母次日到达。皇后很高兴,准许凯瑟琳先行去帝国饭店看望哥嫂。因为晚餐后,皇帝和皇后一行也要回宫,所以决定让凯瑟琳将行李一并带去,看过哥嫂之后直接回宫。
皇后正想传话,让人送凯瑟琳,皇储立即借口有事要马上回宫,要求顺便送凯瑟琳一程。皇储和凯瑟琳能亲如兄妹是皇后最乐意看到的,所以皇后满口答应了。于是,皇储和凯瑟琳告辞起身,准备收拾行李。
苏珊稍迟疑了一下,立即也起身想跟下去。
皇后一把拉住了苏珊,说:“不要抓得太紧——如果你想抓住他的话。拳头抓的越紧,抓住的东西就越少。”
到了楼下,皇储让皇后的一名女官去通知自己的侍卫,收拾回宫,自己则和凯瑟琳一起往凯瑟琳的寝宫而来。
“凯西!我请求您的原谅!”皇储对凯瑟琳郑重而真诚地说。
“什么?”凯瑟琳不确定皇储的所指。
“前天晚上,我对您说的那些话。”
“您没有说错什么呀?”凯瑟琳故意裝憨。
“不,那些话对您是不公平的,那只是孩子般的成见。”
凯瑟琳立即取笑道,“也就是说您承认自己还很孩子气,对吗?”
“有时候是这样的。”皇储显得很坦诚,“您能原谅我吗?”
“早就原谅您了——在您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替我遮掩的时候。不想看到我被教母责备对不对?”
“也不想节外生枝。”
“你确定教母不知道吗?”。
“母后可能猜到是为了女人,但无法确定是你。”皇储说完,对凯瑟琳温柔地一笑,“凯西……我们和解好吗?”
凯瑟琳笑着点头。
皇储将手伸给凯瑟琳,凯瑟琳停下脚步,看一眼皇储的手,然后再直视皇储的眼睛,皇储脸上带着微笑,真诚和期待。凯瑟琳欣然伸过手去,轻轻地握着皇储的手。
就在想放手还未放手的时候,皇储轻慢自己的话在耳边闪过,凯瑟琳不由怀恨,突然用力地握了一下皇储的手。
原本也只是想开个玩笑,以解心头只恨,没想到皇储痛得抽搐了一下。“怎么啦?”凯瑟琳惊叫道,但马上就意识到了,问,“是刺吗?”
皇储捧着右手一个劲哆嗦着,简直痛彻心腑。
见凯瑟琳眉头微皱了一下,十分不忍的样子,皇储暗自高兴,心里说:对不起,凯西!耍一点小花招,试试你对我的心。
“很疼吗?”凯瑟琳担心地问,轻轻地托着皇储的手,慢慢打开。一见,凯瑟琳不由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才不致于叫出声来。
心疼了吧?其实也并不像我表现出来的那样疼。嘿嘿!
“我们快走,让奶妈帮您挑。”凯瑟琳显得有些焦急不安,这让皇储感觉良好。
一回到寝宫,凯瑟琳立即叫男爵夫人找来绣花针。皇储却坚持要凯瑟琳来挑。
“我不会挑,挑得会很痛的。奶妈很会挑刺,以前我的手扎到刺都是奶妈挑的。”
“是的。殿下!”奶妈笑着说,“我帮您来挑,保管您一点也不觉得痛。”
“我就要您挑。”皇储对凯瑟琳说,神情像孩子般执拗。
凯瑟琳白了皇储一眼,不满地说:“干什么?您是撒娇的孩子吗?”
“是呀!妈咪!”皇储干脆顺杆爬,“快点吧!我好疼哟!”
“哦!我的上帝!”凯瑟琳真是无语了,“‘妈咪’?哦——!天啦!幼稚得恶心!你的年龄可以做我的叔叔了,还叫我妈咪?真受不了你!奶妈!你说,殿下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奶妈仿佛体会到了一点什么,笑着说:“你就帮他挑吧。公爵小姐!反正他是不会怕痛的。有些东西,吃了苦头得来的,才会觉得更甜。”
凯瑟琳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奶妈!得什么东西?您的话好深沉哟!”
奶妈笑着说:“别说了,快挑吧。”
凯瑟琳无奈,狠狠地对皇储说:“好,让我挑,痛死您!”
皇储抿嘴微笑,在沙发上坐下。
奶妈给凯瑟琳搬来一张凳子,凯瑟琳在皇储膝前坐下,膝促膝。皇储将手平放在腿上,凯瑟琳一看,心里还是不由一缩,不禁暗暗叫道:“上帝呀!”
“您可要好好保存那些玫瑰哟!”见凯瑟琳的表情,皇储认真地说,意思是说,瞧,我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你可要珍惜哟!
凯瑟琳明白,但却装着不明白,生气地说,“待会儿我就扔了。”
“不许扔。”皇储大叫道。
“别动!”凯瑟琳在皇储的手臂上打了一掌,命令道。
皇储不再动了,静静地让凯瑟琳挑。
“哎哟!”皇储突然大声地叫道,凯瑟琳的手一哆嗦,皇储本能地将手抽回来,并说:“您轻一点!挑得比刺还痛。”
“这怪谁呢?”凯瑟琳生气了,“我说了我不会,您偏要我挑,您这不是难为我吗?——也难为自己。算了,算了。我不挑了。”说着,把针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放,站起来就想走开。
皇储一把抓住了凯瑟琳的手,“都是为了您才扎进去的,您当然要负责弄出来。”
凯瑟琳轻蔑地一笑,同时白了皇储一眼,说:“您耍无赖呀!“皇储嬉皮笑脸地说:“是呀!耍无赖,赖上您了。怎么办?”
凯瑟琳斜着眼睛瞟着皇储,说,“怎么有您这种人?真幼稚!”皇储闻言也笑了,笑得很甜,笑得很开心。
奶妈看着二人这般情形,含着笑避开了。
见奶娘走了,屋里只有自己了,没奈何,只得重新拿起针,静下心来挑刺,因为高度紧张和专注,汗流满面也不知道。
见状,皇储心有不忍。他取出手绢,试图帮凯瑟琳擦汗。
专注的凯瑟琳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吓了一跳,本能地向旁边一闪,并厉声质问,“搞什么?”说完,才看清皇储手里拿着手绢。
“您出了好多汗。”皇储一脸的无辜。
凯瑟琳乜斜了皇储一眼,“知道我有多紧张吗?比长跑还累人呢!”
“怕弄疼我了?”皇储坏笑着。
凯瑟琳白了皇储一眼,“再不老实,就扎您一下。”说着,继续挑。
皇储好不容易让自己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凯西!”
“嗯——?”凯瑟琳没有抬头。
“您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
“一身的汗,当然有味。现在知道为你挑刺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了吧?”
“不是,是香味,很好闻的香味,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凯瑟琳以为皇储又在戏弄自己,暗暗咬牙。
皇储却还不识相,接着说,“没人跟您说过吗?”话音还未落,接着大叫“哎哟——!”只听凯瑟琳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皇储抽回自己的手,拼命地甩了几下,一看,血出来了,不由张大了嘴巴看着凯瑟琳。
见到了血,凯瑟琳心生罪恶感,但看皇储的目光却一点都不示弱。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公爵小姐还在吗?”凯瑟琳立即猜到那是皇后的女官。
听见女官和男爵夫人进来的声音,皇储悄悄地迅速擦去手掌上的血。
女官进了客厅,见皇储和凯瑟琳的神情有些古怪,问:“你们怎么啦?”
男爵夫人立即解释。
皇后按照凯瑟琳的尺寸让服装设计师设计了几套晚礼服,今天会送进皇宫。皇后让凯瑟琳回到皇宫后确认一下,喜欢的话,就都留下。
传达了皇后的意思,女官离开了。
这里,凯瑟琳立即将针一放,生气地叫道,“奶娘!您来吧。”说着就往外走。
皇储立即跟着站起来,并同时用左手拽着了凯瑟琳的手,“怎么也要善始善终呀!”看一眼男爵夫人,对凯瑟琳说,“我一定老实。”然后贴着凯瑟琳的耳朵,“我保证!”
凯瑟琳白了一下皇储,然后十分不情愿地坐下。
这回皇储真的老实了,直到凯瑟琳将最后一个刺挑出来。
“好了,看看还疼吗?”
皇储捏了捏被刺扎过的地方,说:“不疼了。”
凯瑟琳终于舒了一口长气,皇储和男爵夫人见了都笑起来。
凯瑟琳忽然拉过皇储的手,翻开手掌给男爵夫人看,“奶娘!您看这像什么?”
男爵夫人和皇储一时蒙了。
“像不像雨打沙滩万点坑?”说着将皇储的手甩出去。
凯瑟琳俏皮的语气,俏皮的动作,俏皮的语言,令男爵夫人忍俊不住。
皇储一咬嘴唇,向凯瑟琳一瞪眼,真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