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皇后晚上在夏宫宴请凯瑟琳?斯图亚特公爵小姐,皇后请皇储作陪,让他务必在六点钟之前赶回夏宫。
凯瑟琳?斯图亚特?那个小丫头又来了吗?哼!我干嘛要去陪她?皇储心里想着,问,“作陪的还有谁?”
“莫妮卡公主,特玛拉公主,还有苏珊娜小姐。”
完全是一个家庭聚会嘛!——六年了!对那个小丫头的爱丝毫未减吗?想到这里,皇储对皇后的女官恭敬有礼地说,“小姐!请您转告皇帝和皇后陛下,我与外交事务大臣的谈话将在今天晚上继续,所以不能出席这次特殊而令人愉快的宴会,为此我表示深切的遗憾。”
送走了皇后的女官,梅特兰立即凑到皇储面前,问:“殿下!您为什么不去?那个凯瑟琳?斯图亚特公爵小姐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她?”
皇储漫不经心地说:“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一个英国佬。”
“是皇后陛下的同胞。”梅特兰不假思索地说。
皇储闻言,白了梅特兰一眼,梅特兰立即意识自己失言了。
“殿下好像不喜欢她?”威尔伯说。
“是的。不喜欢!”皇储肯定地说。
“可是……皇帝和皇后陛下好像特别喜欢。”威尔伯说,“否则就不会有这个特别的家宴了。”
“是的。她是我父母的教女,她的教名凯瑟琳还是在受洗的时候,我母后给她起的呢!有时候我觉得我父母爱她胜过爱我。”
梅特兰一听,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殿下!您是嫉妒她吧?”
皇储乜斜了梅特兰一眼,“谁嫉妒她呀!”
********皇后宫的会客厅里,女官传达了皇储的答复。皇后听了,没有什么表示。女官等了一会儿,见皇后没有吩咐,知道已经没什么事了,知趣地静静退出。
皇后这里略微思量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会客厅。身边的另外两名女官也没有开口问皇后本能地随身紧跟。
夏宫南苑偏殿,凯瑟琳的卧室里,凯瑟琳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这时进来一位五十左右的夫人,看那夫人虽然年已半百,可是风韵犹存,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夫人着装得体,举止端庄,高贵。
夫人走到凯瑟琳跟前,慈爱地问,“凯西,让我帮你吧?”
“不用了。奶娘!我马上就好。”凯瑟琳头也没有抬,语气随意而亲昵,“旅行的时候,什么都是我自己,我已经习惯了。”
“皇后陛下正朝这边来呢!”奶娘提醒道。
“是吗?”凯瑟琳一听,立即加快手脚,“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好。”
凯瑟琳最后将一堆化妆品乱七八糟地塞进化妆台的抽屉里,匆忙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就听见随从高声通报皇后驾到的声音。
凯瑟琳刚直起身,皇后已经进来了,显然已经看见凯瑟琳慌手慌脚的样子。意识到了这一点,凯瑟琳看皇后的眼神有些尴尬。
皇后走到凯瑟琳身边,和蔼地问:“都收拾好了?要不要再多叫几个人帮你?”
“不用了。教母!”凯瑟琳立即回答,“我没带太多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皇后看看室内,有些过意不去,对凯瑟琳说,“还是和我住吧,这里太简陋了。”
凯瑟琳纯真地说,“不会呀。这里很好。”见皇后不忍的样子,凯瑟琳小鸟依人地挽着皇后的手臂,娇昵地说,“如果缺了什么,我会向您要的。”
“真的?你可不要客气。”皇后说,“我担心你现在长大了,也跟教母生疏了。”
“教母!”凯瑟琳摇着皇后的手臂,撒着娇。
皇后疼爱地摸了摸凯瑟琳的脸蛋。
这时,奶娘想悄悄地将凯瑟琳没来得及放好的行李箱放到旁边去,反而引起了皇后的注意,问凯瑟琳,“你只带了一只皮箱?”
“是的。教母。”
皇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一件晚礼服——那是凯瑟琳放在床上的,说,“礼服很漂亮,是为晚餐准备的?”
“是的。”
“就一件?”
“是的,教母。箱子太小。这是我最喜欢的,是安娜姑姑送我的生日礼物。”
见凯瑟琳提及安娜,皇后心里一动,问:“我和你的安娜姑姑是中学同学,你知道吗?”
凯瑟琳笑着,带着稚气,“知道,还是闺中密友,安娜姑姑说的。”
皇后开心地笑了。
正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说笑声传来,接着就进来一群年轻的姑娘。
凯瑟琳一眼就认出了走在最前面,手拉手的三个人美丽女子。居中的是莫妮卡公主,左边是特玛拉公主,右边的是SusannaMurphy(苏珊娜?墨菲)小姐,凯瑟琳不久前在花边新闻中看见过她们。三人身后跟着几个二十左右的姑娘,凯瑟琳知道她们一定是宫里的女官。
一进门,莫妮卡公主就满面笑容地说:“听说来了尊贵的客人,我们都想先睹为快,等不及晚餐了。”
凯瑟琳上前几步,向公主行礼,说:“见到您很荣幸,尊贵的公主殿下。”
莫妮卡公主笑着说:“哎哟!这就是我们的小凯西吗?都不敢认了呢!出落成一名淑女了。您说是吗?皇后陛下!”
皇后笑着附和。
莫妮卡公主对凯瑟琳说:“你不要拘礼,像以前一样叫我莫妮卡。”
凯瑟琳笑着点头。
这时,特玛拉出列,亲热地拉着凯瑟琳的手,“凯西!还认识我吗?”
康斯坦丁的妹妹比凯瑟琳大四岁,小时候两人常一起玩耍。但是,六年间,公主的变化很大,凯瑟琳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在花边新闻里看到过她们,而令她们难堪,所以显出略一迟疑的表情,接着惊喜地叫道“特玛拉公主!”然后抱在一起,亲热无比。
当两人彼此放开对方,凯瑟琳与苏珊娜?墨菲小姐见礼。几个人说笑了一阵,觉得凯瑟琳宫里一应不全,莫妮卡公主邀请凯瑟琳去她宫里坐坐,几人与皇后告别,皇后也回宫去了。
一路上莫妮卡为凯瑟琳介绍着六年来的变化。
莫妮卡寝宫在凯瑟琳的东北方,其正西面正对着特玛拉的寝宫,三人的宫殿成品字形。穿过莫妮卡的寝宫是花园,小时候的凯瑟琳最喜欢去那里玩。
一行人一会儿就来到莫妮卡的寝宫。
进了莫妮卡的寝宫,凯瑟琳才真正感觉到自己那儿太简陋了。但她一点也没有自卑感,那里是她感觉最舒适,最亲切的地方。
一坐下来,几个人就被公主茶几上的两束插花作品吸引住了。凯瑟琳不由感叹道“太美了!”
苏珊问莫妮卡:“这是谁的作品?前几次来你这里,好像没有见过。”
“最近宫里不是换了一批女官吗?皇后给我派的一个女官很擅长插花,现在专门负责我宫里各个房间的插花。花都是我们花园里的,每天早晨换一束,非常新鲜。”
特玛拉打趣道,“姐姐跟姐夫学得越来越会享受了。”
凯瑟琳俯下身子,将鼻子贴着花卉,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陶醉地说:“太香了。每天早上都有人送上这么一束花,真是太幸福了!”
众人见状都笑起来了。
“明天开始,我让Iris(爱丽丝)每天早晨给你送一束。”莫妮卡有点显摆地说。
“谢谢你!好姐姐!”凯瑟琳惊喜地说。
莫妮卡取笑道:“你们看,刚才还一本正经地叫‘公主殿下’,这会儿就改口叫姐姐了。”
凯瑟琳露出腼腆的样子,几个人见状,都起哄地笑起来了,弄得凯瑟琳更难为情了。
特玛拉公主立即来解围,对凯瑟琳说:“你看,她给你送花,却一点也没有想到我这个亲妹妹。”
几个人又都笑起来了。
凯瑟琳环视大厅,注意到墙上的一副巨照,虽然曾在报纸上看过,但是凯瑟琳还是不由起身,走到近前,仔细看起来。
莫妮卡见状走过来,说,“康斯坦丁变化很大吧?”
凯瑟琳点点头。
“不看照片,你恐怕认不出来他了吧?”
凯瑟琳再次点点头。
“你的变化也很大,我几乎都认不出你来了。”
凯瑟琳微笑以对。
********皇后宫里,听说公主和小姐们谈得兴高采烈,笑声不断,皇后十分开心,在心里感叹,“太好了。”
公主小姐们正兴高采烈的地畅谈着,皇后的女官来传达皇后的旨意。于是几人各回自己宫里,换了晚礼服,先后来到皇后寝宫的小宴会厅。皇帝和皇后已经到了。
“父王,皇后陛下,我们迟到了?”莫妮卡问。
“不是你们迟到了,是我和皇后早到了。”埃里克皇帝笑着说,他的心情格外地好。
大家又笑起来。
大家分别入座。餐桌是长方形的,皇帝首先在主位落座,皇后则在皇帝的对面坐下,然后是莫妮卡公主和特玛拉公主在皇帝的右手下方依次入座,苏珊娜则在皇帝的左手下方入座,凯瑟琳最后坐在了皇后的右手下方。
这是一个家庭式的宴会,大家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进餐,交谈,无拘无束,畅所欲言。宴会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时过十点才结束。
晚餐之后,大家相互告别,各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凯瑟琳很兴奋,久久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