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风暗下决心,他必须改变现状,他必须拉近他与凯瑟琳的距离。
********次日清晨,安正在厨房弄早点,将三明治,西式煎蛋整理得非常漂亮,装盘,然后倒了三杯牛奶,正待转身上楼去叫席慕风,这时席慕风已经下楼来了。
“哦!你起来了?正想上楼叫你呢!洗了脸吗?”
“嗯!”席慕风点点头,“叔叔呢?”
“在阳台上。”说着对着阳台高喊,“爱德华!”
“来了。”李振华在阳台上应道。
“你昨天打电话到新德里了?”安一边将早餐端到餐桌上,一边问。
席慕风正在帮着端早餐,听了这话,愣了一下。
“早上凯西的爸爸打电话来,说有人找凯西,电话号码是家里的。女佣听不懂汉语。他怕家里有什么急事。我想可能是你。”
这时李振华已经进来,安的话他也听见了。
“是我。”席慕风瞟一眼李振华,准备着受领责备。
出乎意料的是,李振华夫妇都没有说什么,而是坐下来,做餐前祷告,然后很自然地开始进餐。
席慕风瞟了李振华夫妇几眼,也开始进餐。
这时,安很和蔼地说,“凯西去伦敦了。凯西的爸爸妈妈昨天晚上去参加晚会了,十二点才到家。”
“哦!”席慕风看一眼安,应道。
“凯西说照片已经寄过来了,可能过几天就会到。你找凯西就是想问这个吧?”安问。
“嗯!”席慕风只能这样回答。
“凯西说很忙,所以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让我代她致歉。”李振华说。
“我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问问她还好吗?”席慕风轻描淡写地说。
“她很好,就是太忙。一到假期,她就是个大忙人。”安说着看看丈夫,两人相视一眼,都笑起来了。
早餐后,三人在收拾厨房。席慕风对李振华说,“叔叔,我今天去报到。”
“想通了?”没等李振华回答,安立即高兴地说,“嗯!这就对了。”
“好好干!不能在三心二意了。”李振华说。
“嗯!”席慕风内心复杂,他不知道如果叔叔婶婶知道了真实的原因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三人准备出门,安将一把大门的钥匙交到席慕风的手里,让他把放在朋友处的行李全都清理过来。
从安的手里接过钥匙,慢慢地攥在手心里,席慕风坚定了决心。
电梯在迅速下降。
席慕风突然问李振华现在开始学英语是不是会太晚了。李振华先是吃惊,立即就很高兴地说想学习,什么时间都不嫌晚。这给席慕风很大的信心。
安一笑,问。“因为昨天的事,想学英语了?”
“不是。”席慕风违心地说,“当导游也要英语。”
“对。说的没错。”李振华说。
“叔叔能帮我吗?”
“不但你叔叔会帮你,还有我呢!”安高兴地说——只要孩子们愿意学习,她总是感到幸福,也十分乐意尽力。
出了电梯,来到公车站,李振华夫妇与席慕风告别,然后坐上校车走了。
伦敦,深夜。
一辆高级轿车在斯图亚特家族府邸的门外停了下来,开车的是李建国。
李建国摁了几下喇叭,从里面走出一位六十多岁的先生,开了锁,将足有十米宽的大门推开了一扇,待李建国进来,复又锁上。
李建国的车穿过庭院,来到一栋三层的大楼房前。拐过楼房,将车子停到车库里。
从车库出来,李建国左手提着一只公事包,右手拿着车钥匙,进了楼房的大厅。大厅非常大,显然是为了能开大型的舞会而设计的。
李建国刚刚进了大厅,就见一位年过六旬,和蔼可亲的太太站在大厅里,似乎是专程在等着他的。
‘您还没有去休息吗?Sackville(萨克维尔)太太!”李建国亲切而礼貌地问。
“是的,西蒙少爷!我正在等候您回来呢!您吃过了晚饭吗?”
“是的。萨克维尔太太。凯西呢?已经睡了吗?”
“是的。少爷。”
“晚餐她一个人吃,还好吗?”
“吃得不少呢!大概是白天累坏了。”说着,萨克维尔太太笑起来。
李建国也笑起来,并放心地点点头。
“那么,我去给您放洗澡水吧?”
“不。谢谢你,萨克维尔太太!您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好的。那么,晚安!西蒙少爷!”
“晚安!萨克维尔太太!”
萨克维尔太太离开大厅,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里,李建国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把公事包往床上一抛,然后从衣柜里取出睡衣,推开卧室内侧的一扇小门,里面是一间很大的盥洗室。
用雪白的浴巾擦拭干湿淋淋的头发,李建国走出盥洗室。
洗完澡,感觉一身清爽,疲惫也随之消失,李建国没有了睡意,于是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点开电子邮箱,发现有新的邮件,立即打开,一看,是席慕宇的。
建国:你好!
回伦敦了吗?回到上海的感觉怎么样?
这是你要的美国网络公司和汽车公司的资料,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处。
慕宇1995年,6月,12日李建国立即点开席慕宇发来的资料,他越看越兴奋。然后给席慕宇回邮件。
大哥:你好!
我已经回到了伦敦。回上海的感觉非常棒,详细的情况,等我们见了面再说。
你发来的资料对我太有用了,谢谢。
建国1995年,6月,13日上海,李家。
客厅里,AnnStuartLi(安?斯图亚特?李)放下电话筒,进了书房。
李振华继续整理着稿件,头也没有抬一下,问:“打通了吗?”
“打通了。不过他好像不太想回去。”
李振华闻言,抬起了头,反问道:“儿子的三朝(出生第三天),做父亲的怎么能不回去。虽然晚了,总比不去要好。”
“勉强说通了。”安微笑着。
“明天会回上海吗?”
“应该会回来吧。”
“礼物准备好了吗?”
“嗯!我拿给你看看。”安说着转身出了书房,从卧室里拿来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盒子。
李振华一见,不无担心地说:“太少了吧!”
安一笑,说:“你先看看再说。”
李振华放下手中的图片,接过小礼盒,打开一看,是一个金吊坠。他吃惊的问:“怎么会想到买这个?”
“难道送十字耶稣吗?他又不受洗。”安笑着说。
“可是……怎么会想到买观音呢?”
“不好吗?”
“不是,是太好了。”
安一笑,自信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听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观音’‘观音’,就是‘官运’恒通。大嫂一点高兴。”
“嗯!“李振华颇有同感地点点头,然后笑道:“你越来越像个中国通了。”
“本来就是嘛!”安不无炫耀地说。
李振华一笑,说:“说你胖……”
安不假思索地打断丈夫的话,“你就喘。”
两人不禁相视,然后喷笑。
次日上午,席慕风带队回到了上海。傍晚,他登上了南下的列车,目的地是邹家渡。想起未曾谋面的儿子,他多少有些期待,但想到也要见到未婚妻海燕,那种期待就被冲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