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弗朗西斯听了，又是一惊，接着有些失望——他不仅希望少女能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而且想乘机得到少女的联系方式，现在被少女拒绝了，他也不好开口了。
少女最后的那句话让弗朗西斯不解——在他看来，会骑着山地单车到波士顿郊外的，应该是本地人。
“你不是来自波士顿吗？”
“我像吗？”少女立即反问道，接着自语道，“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你的美式发音很地道，所以我以为你居住在美国。”
“那当然！”少女一脸的自豪。
那是什么表情？仿佛是在说：我是谁呀！天下还有能难倒我的事情吗！
哪来的这么个黄毛丫头，乳臭未干，还天不怕地不怕的，骨子里还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
“喂！在想什么呢？”见弗朗西斯一直没有出声，少女叫道。
弗朗西斯一笑，接着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来自英国。”
“一个人？”
“是的。”
“旅游？”
“是的。”
弗朗西斯张口还想问，被少女打断，“等等，你已经问了我四个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才算公平。”
是个不肯吃亏的丫头呀！弗朗西斯这么想着，一笑，“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呢？”
“你真是哈佛医学院的学生？”
“不像吗？”弗朗西斯也反问道。
少女想了想，“像！韩国人还是日本人？”
“你认为呢？”
少女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思考着说：“你不太像韩国人，因为韩国人，我太熟悉了，应该是日本人。”
弗朗西斯酷酷地一耸肩，表示遗憾，说，“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难道你是韩国人？不可能吧？”少女不敢置信。
“我！是中国人！”弗朗西斯一字一句地强调。
“中国人吗？”少女突然抓住弗朗西斯的手，兴奋地摇晃着，把弗朗西斯吓了一跳。
“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同时，下意识地左右看看，是不是引来了旁人奇怪的目光。
“真的是——中国人，对吧？”少女突然用汉语说。
弗朗西斯又是大吃一惊，“您……会汉语？”
“是的。很小就开始学了。”少女兴奋地说。
这是怎样一个女孩呀！一天之中怎么能给我带来这么多惊喜。
“我姑父是英籍华人。姑姑，姑父，他们一家就住在中国。——我的发音怎么样？你能听得懂吗？”
“普通话很标准，略带点北方口音，很好听。”弗朗西斯改用汉语回答，“你，去过中国吗？”
“去过。去过上海，仅仅一次。我姑姑和姑父是大学的教授。我还到过乡下，是姑父的家乡。”少女突然打住，目光变得朦胧，仿佛想起来什么。
弗朗西斯疑问的目光停留在少女的脸上。
少女对弗朗西斯一笑，接着说，“那里有个很可爱的大哥哥，我现在还记得一点他当时的样子。”
少女说这话时，脸上透出了幸福，弗朗西斯想，那一定是让少女心动过的哥哥，这么想着，心里不禁有些醋意。
对着天真，可爱，沐浴幸福的少女，弗朗西斯露出了笑。
“像你现在这样。”少女出其不意地说。
弗朗西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是公开的挑逗吗？自己不是应该生气的吗？可为什么没有？不但没有，还很兴奋，很激动，很期待。
弗朗西斯弄不明白此时自己真实的感受，只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而少女却像水晶一样纯净，剔透，毫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情感，她接着说：“你的笑，很像他。”
“是吗？”弗朗西斯一笑，尽量摆出一副坦荡的样子。
一阵由远及近的匆匆脚步声使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
蓦然发现两名身着警服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了。
大概听到两人刚才交谈不是用的英语，所以其中那名警衔高一点的警察走近了两步，问，“打扰一下，小姐、先生，能听懂英语吗？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弗朗西斯和少女又是异口同声。
两位警察分别向弗朗西斯和少女出示了他们的刑警证件。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先生？”弗朗西斯问。
“那位遭枪击的先生，是二位送来的吗？”另一名警察问。
弗朗西斯和少女又是同声回答，“是的，先生！”
两名警察用惊异的眼神看了看两人，之后，那名警察说：“希望二位能协助警方调查。”
********弗朗西斯和少女随着警察出了医院大门。
弗朗西斯来到自己的车旁，将敞篷合上，正准备锁上，少女走过来，“请稍等。”少女从车上取走了自己的小背包。
弗朗西斯锁好自己的车，和少女一起上了警车。
********警车在警局大门前停下，弗朗西斯一行四人下了车，走进大厅。
警察们都在忙碌着，见到那两位警察进来，纷纷与之打招呼。
当人们看见少女裤子上的洞以及手上和膝盖上的伤时，不由会多看几眼。
少女很是尴尬，将手背在身后，侧着身子，极力想遮掩着。
弗朗西斯见了，立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人们的视线，将少女掩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一名警长和一名女警向弗朗西斯他们走过来，两位警察一起向警长行了礼。
略作问候之后，警长对高警衔警官说：“你与莫尔小姐接待这位小姐。”然后对弗朗西斯说，“先生，请随我来。”
弗朗西斯走到少女的身边，看着少女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双臂，鼓励道：“别害怕。”
少女像是获得了信心，冲弗朗西斯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对他最温柔的感激。
弗朗西斯跟在警长的身后，他身后跟着那名警察，三人朝接待室走去。当走到接待室的门边，即将进去的那一刻，弗朗西斯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
此时少女也正好走到门边，正回头朝弗朗西斯这边望过来，目光对视，心中莫名地悸动，接着给对方一个微笑，然后分别进了接待室。
进了接待室，少女打量一下室内。
莫尔小姐请少女坐下，并将一杯咖啡放在少女的面前。
“谢谢！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长官？”少女问。
“当然。”
少女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你好！这里是英国驻波士顿领事馆，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您好！我是Catherine----Cui----Stuart（凯瑟琳?崔?斯图亚特），请帮我接Charles----Cui----Stuart（查尔斯?崔?斯图亚特）先生。”
“哦！是公爵小姐！您稍等！”对方惊喜兴奋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