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久不见欧阳宸轩,想必,他又被老爸老妈给热情招待了。这小子,从小就面子薄,特见不得别人对他热情。别人一对他热情,他就腿软,走不动。但是,那可是我家哎,他腿软个毛啊!想想就来气!现在,家是回不去了。我该去哪儿呢?
正当我踌躇着,脑子里立刻浮现一美女的芳容——季幽兰?对!她应该在家的!今天周五,应该没去约会!小年轻人约会都会选择一个人多的时间,人多的地方,好让大家见识他们的浪漫,见证他们的爱情。
周末的公园里,不是随处可见一对儿情侣坐在长椅上拥吻吗?以至于,好多家长都竭力拦着自己刚刚上小学的爱女或爱子,阻止他们去公园踏青,生怕那浪漫的举动会污染孩子纯洁的心灵。
季幽兰是多么高调的一女孩啊,怎么着也得让万众瞩目一下。每回周末想找她?门儿都没有!先甭说她没空,她妈妈就得跟我急:哎呀,小叶,季幽兰真的没空啦,她这两天要去相亲的,年纪不小了,赶紧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再拖就没好人了!我像你们这么大,季幽兰她哥哥都两岁了!你和季幽兰一样大,也赶快抓紧时间找对象吧,别等最后捡人家剩下的!到最后,悔死你!我听完,立即打消拖延季幽兰终身大事的积极性。
爱情这回事,还真和菜市场买菜不一样。人家妇女买菜,通常都是挑要散集的时候,挎着篮子,兴高采烈地去杀价,每回都能杀个好价钱。
时机不好,剩的菜特别不好。但是,便宜得很,花一顿饭的钱买三顿饭的菜,真值!时机好了,菜也还很新鲜,就是卖菜的没卖完,人家也累了一天了,想早点回家,所以,草草处理掉。
找对象可就真不一样了,大家都猴急地挑对象,生怕到最后剩下恶劣的,甚至是二婚的。在妇人眼里,恶劣的也比二婚的强。
因为,恶劣的是一开始就没人要,二婚的是人家要过了,发现劣迹斑斑,真的要不下去了,就抛弃了。一旦女儿到了适婚年龄,她们就会使尽浑身解数地催着女儿相亲,生怕女儿会嫁不出去,甚至一不小心到了大龄女青年,找个二婚的嫁了!
不仅阿兰着急,季幽兰的妈更是,那么鲜艳的一个花骨朵,娇艳欲滴的,谁见了谁不稀罕呀?!万一真错过了绽放的时机就蔫儿了,还真是可惜!我犹豫一下,还是给季幽兰打了个电话。
季幽兰线路很忙,我连播了五次,一直都在通话中。我刚做好回家接受阿兰和蔡志国劈头盖脸的数落的准备,突如其来的电话振动声可把我给救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真是季幽兰。我开门见山地骂:妖孽,刚才你又在勾搭哪个唐长老啊?她说,这年头,唐僧哪那么好找啊!都是一群八戒!我说,你方便和我说话吗?她说,那当然,老妈不在家,我说啥都不成问题!
我说,这么好啊?咱先挂掉电话,我马上去找你!她说,行,然后,果断地挂掉电话。我想,她一定是又去往脸上扑化妆品了,好让我见了焕然一新,垂涎三尺。妖孽就是妖孽,不论男女,都得给你迷个神魂颠倒,然后,让你醉生梦死,毫不犹豫地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视瞻!
夜色悄无声息地降临在我眼前,我疾步走向季幽蔡家。我刚一敲门儿,门就开了。探出一脑袋,看不清脸,露出一排白牙:哈哈,小叶,你可来啦!我一听,是季幽兰的声音,心里立刻踏实了,随她进去。
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妖孽侧影给吓到了:哎呀,季幽兰,你能不能晚上不出来吓唬人?大晚上的,你敷什么面膜?她嬉皮笑脸地说:面膜,当然是晚上敷啦!白天人家哪有空啦?!
我听她说这些装纯的话,立即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多日不见,面目全非啊!我说,季幽兰啊,您这些台词儿唱给谁听哪,我又不是男银!她娇媚地笑了两声:人家训练训练嘛!我一巴掌拍她后背上,给她打回原形。
她扭曲着脸,大声嚷嚷:蔡小叶,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啊?我说,如果你所谓的淑女就是你刚才的样子,我宁愿我这辈子都不淑女!姑奶奶我还真办不到!
她说,悲哀啊,不淑女的女人没市场!我说,您怎么说话呢?莫非,这就是你多次相亲总结的作战经验?她苦笑着说:恩哏~!相了这么多亲,我还没挑人家毛病呢,人家就劈头盖脸地挑这,挑那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女人啊!人家女人说话都柔声细语的,说起话来跟小猫咪似的,谁像你啊,跟李宇春似的!
我听后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这男人不知是怎么变异的,张口闭口就人家,人家的,还嫌咱女人不淑女!哇晒!还叫不叫咱女人活!季幽兰在旁边与我同仇敌忾:是啊,是啊,如果男人都是这种货色,我宁愿这辈子都单身!更可气的是,他竟敢挑“春春”的毛病,不想活啦?!
我疑惑地看着她,季幽兰,谁是春春?她说,春春是我的偶像!我边作呕装边说:人家小女孩的偶像都是男人,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啊!她说,你懂什么啊?中性美,才是真的美!
我深知动摇季幽兰的偶像会被季幽兰扫地出门的,这么早回家,非但招不来半点同情,还得被阿兰和蔡志国好一阵数落。仔细一想,还是跟季幽兰妥协比较好。我就说:女孩子中性一点确实挺好的,至少不做作啊!她深表同意,连连点头。然后,特积极地给我找瓜子,糖块。这才是同志啊,志同道合!
季幽兰坐下来后,好奇地盯着我:小叶,这么久都没有欧阳宸轩的消息了,他现在还好吗?我一听,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怎么着我和季幽兰也是多年的姐妹儿,日晒不化,风吹不跑,雨打不烂。季幽兰和我一见面竟不关心自己姐妹儿,先寻思欧阳宸轩?
不管从原则上,还是精神上,我都接受不了。我蔑视着她:季幽兰啊,不带这样的,我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你!有你这么重色轻友的嘛,我的心啊,像被你给千刀万剐了似的疼!
她见我吃醋,立即施展美人计,做撒娇状:小叶,不要这样嘛,你想得太多了!欧阳宸轩怎么着也是我高中同学,我问问怎么啦?我说,呦,您还真别把高中的青纯时代搬到台面来……
季幽兰说,高中怎么啦,我们多清纯的友谊呀!我说,我劝你还真别把您那如狼似虎地心,放在欧阳宸轩身上。她说,怎么?莫非他有老婆啦?我说,我哪儿知道啊,他这人,俗不可耐!我怎么有闲心关心他的事呢?
季幽兰摘掉面膜,瞪大她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小叶,欧阳宸轩怎么着也与你青梅竹马,你能不能不鞭笞他啊!我说,季季幽兰,注意你的修辞啊,青梅竹马是指恋人的,我和欧阳宸轩可没那么高的默契,我们以后绝对不会走到一起的!
她听我说完,脸红一半,绿一半的,左脸红得像西红柿,又脸绿得像黄瓜。我觉得气氛被我们弄得死气沉沉的,立即施展我的怀柔*——我挑逗着说:季幽兰,你面膜过期了吧?你就一张脸,怎么两种气色呢?她听我说完,立即跑向里屋,回来披一围巾。我说,你这一神马打扮啊?
她妩媚地撩起围巾一角,冲我眨巴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卖弄风情:你懂什么啊,这叫异域风情!我是风情万种的“阿拉伯风”中国少女!我咧咧嘴,一堆文字飞扬在季幽兰头上:我看你是败坏的“阿拉伯疯”中国妓女!
她抄起抱枕就冲我砸来,我身手矫健,接过抱枕就把头埋在抱枕里,咯咯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起来。
季幽兰立刻朝我扑过来,压在我身上,给我压得喘不过气来。季幽兰说,小叶,你怎么啦?
我说,毕业快两个月了,我还赚八百块钱的工资呢,心里憋屈。季幽兰说,有什么好憋屈的呀,我才挣一千五,也不多!我说,你少刺激我了!我大学同学就够刺激人了,好歹人家是在三百里之外,你呢,在我眼前刺激我!真够意思!
她说,哎,小叶,咱还年轻,挣钱急不得!我说,我急啊,现在就这么大差距,日久天长,一天拉开点差距,我就没法和人家比了!她拍着我的肩膀:也是,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多闯闯,拼拼事业!
我点点头,是啊,我过几天想去北京闯闯试试!她说,恩恩,我支持你!我说,可是,我爸妈都不同意,说女孩子不安全。季幽兰说,什么不安全啊,咱们都多大的人啦,该出去就出去。水往高处走,人往……不对,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嘛!
我被季幽兰逗得捧腹大笑,又觉得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舍不得我的姐妹们,朋友们,还有,没怎么相见的狐妖。虽然很少看到他,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见面还是有机会的!
这个世界,不冷不热,让人没有感觉。但是,总会有一个人,会让你热血沸腾,一直牵扯着你的心弦,让你念念不忘。
晚上回家时,阿兰与蔡志国已经睡下了。我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又进了我的空间,看看专属于狐妖的那个相册,回味着他的点滴。
回忆总是温柔的,他是那么美好,即便是和他的前女友在一起,他依然那么闪耀,让我为之动容,为之感叹,为之祝福!
四百多张相片了,我收集了他的四百多张相片,记载了他美好年华的相片。我一张一张地翻下去,翻到了他与他前女友的相片时,无限惋惜。那么美好的青春,他们一起度过,一起挥霍,为什么依然摆脱不了分手的厄运呢?
分手就像是一个魔咒,施在所有大学生的身上。有的人英勇地抵抗,终于冲破魔咒,携着爱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有的人怯懦,不敢面对未知的黑暗,即便不忍心,还是挣扎着放开了曾经紧紧地系在一起的手。
狐妖就是那个放手的人吗?他,怯懦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放弃那个女孩,那个曾在他最美好的年华里出现的女孩!那个女孩,给了他多少无法代替的喜悦,多少珍贵的泪水……
我又瞎*什么心呢,被遗弃的,又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旁观者,一个卑微到不值一提的过客……
那个女孩,经过时间的洗涤,也只不过会成为狐妖内心的一种祭奠。当时光老去,他也只会微笑着,忧伤地想起她吧?到时候,她只不过是一个被时光埋没的人……
那些苍老的过往,被无情地遗弃在明媚的阳光里,破碎,腐烂,发酵,蒸发。记忆里的那个人,如同时光一样老去,不带走一丝光亮。褪去的光辉,被遗忘在墙角。搁浅,淡忘…
当爱情不复存在,主角和配角还有什么区别?当感情落幕,那些流逝的,只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借助风的力量,猛烈攻击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