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怒其不争地严肃说道:“周一赶紧上班去,花圃的事你赶紧给我处理了,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什么?”许默听到老妈说又要自己去图书馆上班,“嗖”地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变了脸色:“妈,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就决定我的事呢?我不回去!我喜欢种花,除了花圃,我哪也不去!”
徐娟见许默居然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死活也不去图书馆上班,火气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是你妈!难道我会害你不成?就这么定了!周一回去上班!这两天你在家给我老实呆着,瞧瞧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哪像一个女孩子的样子?还有,小郑那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哪点不比你强,你还瞧不上人家?我看你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许默听着老妈的训斥,心里头又急又气,更多的是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做点喜欢的事情就这么难!
她真的不想回去上班,她喜欢自由的工作,喜欢挑战新事物,这样有什么错吗?
“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是绝对不会回去上班的。”许默站在那里,微微地握了握拳,脸上露出一丝倔强。
徐娟没想到许默居然如此忤逆自己的意思,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听话的女儿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许默,这件事情容不得你任性!你必须听我的!”
老妈的口气不容质疑,毫无反驳的余地。
看来老妈是铁了心不让自己种花了。
老妈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雷厉风行。
许默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妈妈,她正一脸失望地瞪着自己,等着自己妥协。
空气突然间变得凝重和紧张起来,仿佛降到了冰点以下,冻在了那里。
她从未和自己的母亲有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按照父母规划好的轨迹在生活。
如果她失掉了这次机会,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么长时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被打回原形儿。
不…她不甘心…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她不能放弃,不能放弃自己的理想…
“妈,我真的不能半途而废,现在花圃的一切都运营的很好,我已经赚到一点钱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做得更好!妈你就不要再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了!”
“不行,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这事没有商量余地,回去上班,我只说一次。”徐娟不听许默任何解释,她站起来一边向书房走去一边强硬地说道。
“妈!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这么多年我哪件事没听你的!为什么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就是讨厌图书馆的工作!死也不回去!”许默真的急了,母亲蛮横地决定了她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毫无权利,就像个傀儡一般,完全没有了任何自我,让她感到无比愤慨和憋屈。
徐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女儿,突然感觉她几乎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自己一片苦心又是为了谁?至于她这么苦大仇深的说自己吗?
“许默,合着我做这些都是多余的了?行,我多事儿,今儿个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回不回去上班?”
徐娟的表情霎时冷到极点,她盯着女儿,声音也寒了下来。
许其正见这对母女越说越僵,马上就要打起来了的样子。
眉头一皱,不得不开口道:“行了,这事儿明天再说。”随后对女儿说道:“小默,你也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出来吃饭,爸爸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说罢刚站起来,就见许默垂着眼看着脚尖儿,咬着唇半天说了一句:“妈,对不起。”
这意思很明显了。
徐娟脸上露出一片失望,许默那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让她胸口的气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她铁青着脸咬牙连说两个“好”字,最后忍着心痛指着门口说道:“我徐娟没你这样不懂事的女儿,我辛辛苦苦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回来真么气我的,你走!想不清楚不准回来!”
许默一惊,见老妈正眼眶微红指着门叫自己离开这个家,居然因为自己没有听她的话就赶自己走?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儿“…妈…你…”
许其正见状有些恼了,喝了妻子一声儿:“徐娟,你怎么回事?小默多久没见到咱们了,怎么孩子刚进门儿你就赶她走,有你这么当妈的吗?孩子喜欢做什么就叫她去做,你总在中间横拦竖挡做什么?”
他的话并没有让老妈的态度有所松动,反而让她的火气更大。
“好啊!你们爷俩儿一个鼻孔出气!合着来对付我是不是?许其正,你倒是会做老好人,刚才从图书馆回来,是谁第一个拍板不同意她辞职的!是不是你,怎么回来你就变了,感情老好人全让你当了,我一个人当坏人是不是?”
老妈将炮火对准了老爸,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高。
老爸听她这么说自己,也恼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许默站在原地,看着父母,因为自己的事儿,居然吵得不可开交。
只感觉头像爆炸了一样。
虽然老爸站在了自己这一边,也在为自己说话。但是老妈坚决强硬的态度,基本上是无法转圜了。
老妈言辞激烈,怒火滔天,仿佛自己辞职了,不做那份铁饭碗的工作,就像是不孝一般。
许默,她的心有些痛。她突然感到老妈仿佛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老妈了。
老妈是一个对工作极其认真热情负责,开明而又善解人意的老妈。
可是怎么,到了她工作这件事上,就突然变得让人不可理喻了呢?
一份铁饭碗的工作就那么重要吗?
许默只觉得耳膜快要震破,心里快要爆炸一般。终于,她忍无可忍,紧握双拳大喊一声儿:“你们别吵了,烦死了!”
此时的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家里了。
说完便转头拉开门跑了出去。
许默伤心地开着车子离开了家,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今天的这件事情给她很大的冲击,本来以为,即使自己背着父母,偷偷将工作辞去了。如果好好跟他们解释,他们会理解自己的。
可是如今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太天真。
老妈的很多看法本来就是根深蒂固的,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呢。
她有些丧气地坐在了街边一个长椅上。老妈肯定不会罢休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在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这时电话响了。
居然是老妈,许默有些惴惴地接起了电话:“…妈…”
“许默,你现在马上回来。”老妈的声音严厉至极,不容辩驳。
“…您不生气啦?不再追究我辞职的事啦?”许默满怀期待。
她希望老妈能够改变立场。
可是老妈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立刻沉了下来:“你回来准备周一上班的事,其他事情回来再说。”
许默低头看着自己球鞋的脚尖儿,她跑出来太急,鞋带松了都没有系好。
“许默,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见她不回答,老妈又问了一句。
她顿了一下,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母亲这个电话是在逼自己立刻做决定。
许默很难过,一想到自己和胖菲一点一滴将花圃好不容易弄成现在的样子,如今终于走上了正轨,却要化为乌有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还有好多计划没有实施。
…
许默越想越难过,她握着电话,手指泛白,最后梗着喉咙无比艰难地吐出一句:“…妈…对不起…”
她都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很轻但却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说完这话,许默握着话筒的手心已经浸湿,她努力听着老妈的回应,但老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能听见话筒里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儿。
“…许默,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徐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老妈的声音极冷又夹杂着怒气,说完这话,她便挂了电话。
许默听了母亲最后一句“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心里极为难受,老妈居然都不认自己了。难道她真的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她只不过想要坚持自己的梦想,想要为自己的梦想奋斗一把,这样有什么错吗?
许默心里无比的委屈和无助,她紧咬下唇,想要将眼泪忍住,可是最后泪珠儿还是无情地在两颊流了下来。
心中那种酸涩委屈不被理解等等各种感受通通涌了上来。
街上人流如织,但许默所坐着的位置却是另一番情境,她的头顶被漫天铺地的凤凰花覆盖着,翠绿的叶子,火红的花瓣,热烈而又鲜活。
这与许默此刻沮丧失落的心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