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她既然不敢,你又何必逼她呢?”阮墨央笑眯眯的望了碧玉一眼,眼底飘过不屑。
阮墨炔也不多言,看了碧玉一眼,轻声道,“傻站着做什么?进来吧。”自始至终,都未曾正眼看过阮墨央一眼。
阮墨央怒瞪着阮墨炔掀帘走进去的背影,一张俏脸气得煞白。
“大小姐,她这是故意想要激怒您呢,您可千万不要上当了。”一个面相很是陌生的年轻女子低声在阮墨央的耳边劝说着。
阮墨央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扯出一抹笑,“姑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也掀帘走了进去。
阮墨炔正坐在床榻边与谢飞燕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的浅浅笑意与谢飞燕口中的诉说声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让人不忍心破坏。
“见过母亲。瞧母亲这般高兴的模样,可是在和二妹妹说着什么玩笑话,不知女儿可否听个一二呢?”阮墨央完全没有先前的怒意,一脸巧笑倩夕的模样,十足的端庄。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这儿,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女儿,有着长姐的风范。
“不过是几句玩笑话,说出来怕污了大小姐的耳朵,还是不说得好。”阮墨炔不轻不重的将阮墨央的话挡了回去,顺便刺了她一下,眼看着阮墨央又有发火的趋势,顿时在心底不屑的笑了。
站在阮墨央身侧的那名年轻女子不着痕迹的扯了扯阮墨央的衣袖,示意她冷静。
阮墨炔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穿的打算,只不过是微微一笑,望着那年轻女子,有几分好奇,“大小姐,这位……嗯,姑娘?似乎陌生的很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王府的,可是大小姐的朋友?大小姐何不介绍一下呢?”
阮墨央的脸色变幻不定,显然是在犹豫着自己的说辞。
倒是那名年轻女子望着阮墨炔好整以暇的模样,自动的站了出来,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郡主。奴婢乃是大小姐身边的侍女,因感念大小姐救命之恩,这才入了王府,不曾前去拜会过郡主和王妃,实在是奴婢的罪过。”
态度倒是很卑躬屈膝,但看那就算在行礼依旧挺直的脊背便知道是一个傲气的女子。这般的女子会是阮墨央的侍女这样子简单?感念救命之恩,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呢。
阮墨炔闻言,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嗯,也不能说是你的错,前些日子,也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来拜见倒是好的。你既然在大小姐身边办事,那便好好的做吧,大小姐向来优待下人,你算是个有福气的,能够得到大小姐的相救。”
完全没有问到关于阮墨央如何救了那年轻女子的事情,也没有问及那年轻女子如何就成为了阮墨央的侍女,是否有签卖身契一类的话,甚至根本没有将那年轻女子赶出去的打算。
阮墨央看着这样子的阮墨炔,感到由衷的陌生。
“墨儿说得对,好好的伺候大小姐,王府断然不会亏待你的。”谢飞燕笑了一下,望着那名年轻女子,看上去很是和蔼可亲,眼前这么一副慈母孝女的场景,实在是令知情的人不能够坦然接受。
阮墨央一听,立马装作恭敬的模样,垂下了脑袋,“是,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阮墨炔笑道,“这些日子劳烦大小姐在母亲床边废寝忘食的照顾了,从今儿个起,大小姐就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有三妹妹照顾,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阮墨央皱了皱眉,很是为难,“可是,我也想要在母亲身边尽尽孝道,莫不是这点小要求二妹妹都不能够满足我吗?还是说,二妹妹还在怪我,怨我?二妹妹,我是无心的,你可莫要生我的气啊!”说着,说着,阮墨央的眼泪就跟着滚落了下来。
阮墨炔一直气定神闲的看着,直到阮墨央收回了眼泪水,这才慢慢吞吞的开了口,“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瞧你这泪眼摩挲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可怜我一个比你小的,怎么可能欺负得了你呢,是吧?”
阮墨央有些惊愕的望着阮墨炔,半天都没有开口说出来一句话。
“好了,若是大小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便请回吧。”阮墨炔站起来,明显的送客姿态。
阮墨央皱了皱眉,“二妹妹,我……”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阮墨炔给打断了。
“大小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想要留下来照顾母亲。可是你留下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做不好吗?可怜我一片孝心被这般对待。大小姐,你不走。莫不是也觉得我不能够做好吗?就连你都不能够相信我,那,那些人更是不可能相信我的了。还是说,大小姐对于这种结果,乐于见成?”阮墨炔柳眉一挑,透出一股子逼迫的味道来。
阮墨央皱了皱眉,对于阮墨炔的话,她实在是不好回答。
“大小姐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呢?”阮墨炔一改先前的冷淡,咄咄逼人的靠近着阮墨央,势必要让她给出一个解释。
阮墨央抿了抿唇,思索了一番刚想要开口,那名年轻女子就朝着阮墨炔一行礼,笑眯眯的说道,“郡主说的这是什么话,郡主和大小姐乃是一家人,自家姐妹想要服侍母亲何必分个你我呢?自然,奴婢身份低贱,说不得这话,可是郡主也不能将大小姐完全不当做一家人来看待吧?”
“你这个丫鬟倒是忠心的很。”阮墨炔笑了一声。
“奴婢现在是大小姐的丫鬟,自然是向着大小姐的。”那年轻女子微微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阮墨炔脸上的笑容还未曾散去,手却飞快的伸出,一巴掌甩在了那年轻女子的脸上,打的那年轻女子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这皮肤当真是娇嫩,做个丫鬟,实在是委屈了。不过,看在你忠心的面子上,你的话,我便不计较了。你虽然是感念大小姐的恩德进入了王府之中,可你别忘了,说到底,你还是王府的丫鬟,你的主子是王府内的所有主子,并不只是大小姐一个人。以后说话,注意着点分寸。”阮墨炔冷冷的哼了一声。
那年轻女子瞪大了一双眼眸,死死的望着阮墨炔,阮墨央在一旁立马伸手扯住她,“乐怡,不必与她一般见识。”
被唤作乐怡的年轻女子死死的攥紧了拳头,最终垂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退到了阮墨央身后。
“二妹妹,不过是个丫鬟,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平白的降低了你身为郡主的身价?”阮墨央看似是在劝说阮墨炔,实际上却是对她欺软怕硬的行为十足的看不起。
阮墨央的那点小心思阮墨炔自然是知道的,对于阮墨央的看不起,阮墨炔一点在意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是一个区区的阮墨央,根本不值得她大动干戈。
再说了,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去纠缠。
“一般见识?这样子没有规矩,敢出言说主子的不是,是一个丫鬟的所作所为吗?还是说,大小姐会这般认为,完全是因为,这丫鬟所说之话皆是大小姐授意吗?”阮墨炔一甩衣袖,复又在床边坐了下来,谢飞燕望着她微微的笑了。
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已经长大了,也开始懂得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根本不必退让的道理了。
“怎么会呢,二妹妹糊涂了吧,这丫鬟也不过就是忠心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错,二妹妹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呢?”阮墨央一脸的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看来今日阮墨炔是铁了心要和她过不去了,这样子不肯罢休,真是气人!阮墨央愤恨的怒瞪了阮墨炔一眼。
阮墨炔冷笑了一声,吩咐道,“碧玉,去,将那不懂规矩的丫头拉下去,掌嘴,狠狠的打!”
碧玉一愣,有些诧异的抬头望着阮墨炔,“郡主,您方才说什么?”
阮墨炔顿时不悦的扫了碧玉一眼,“怎么,我的话你听不见吗?我叫你去将那不懂得规矩的丫鬟拉下去,掌嘴二十下,给我狠狠的打,不见血,不要停!”
碧玉有着僵硬的望了乐怡一眼,抬头却看见阮墨炔望向自己的冰冷眼神,顿时一个激灵,狠下心咬了咬唇,抬脚朝着乐怡走去。
阮墨炔看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一声,“这是母亲住着的屋子,可不要因为不相干的贱婢让母亲的屋子弄脏了,以免让母亲住的不舒服,大小姐,你说,我说得对是不对呢?”
阮墨炔挑衅的眼神落在阮墨央眼中,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往脑袋上冲,当下就怒了,“阮墨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替大小姐你教训不懂事的丫鬟罢了,能有什么意思?还是说,大小姐觉得我有别的什么意思吗?”阮墨炔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