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跟他只是普通的兄弟之情?”沈画墨眉梢一扬,眼神中带着几缕戏谑。
“太子殿下以为呢?”安和飞瞥了沈画墨一眼,似笑非笑的一摇折扇。
“孤可什么也没认为啊。难不成,安世子你,自个儿想歪了?”沈画墨有些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歪着脑袋望着安和飞笑。
安和飞心里有些恼怒,面上却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太子殿下说笑了。”
沈画墨笑了一声,没有接话。是不是说笑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不是吗?
夏榕的目光一直在街上的人群中游走,并没有注意沈画墨和安和飞之间的眼神厮杀。他的眉心随着街上行人逐渐的减少而慢慢的拢了起来。
阮墨炔瞥见夏榕的神色,以她对夏榕的了解,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般也只有夏榕感觉到危险和麻烦的时候,才会这般的笼起眉头,似乎觉得很是心烦意乱一般的模样。
“可是出了什么事?”阮墨炔望着夏榕,突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将心中想要问出口的话问出了口。
夏榕有些意外的望了阮墨炔一眼,有些踌躇的看了街上的人群一眼,摇了摇头,“没有,没什么事。”
说谎!这两个字在阮墨炔的心中叫嚣,差一点就冲口而出。
“是吗?”阮墨炔扫了一眼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收回了眼眸。
夏榕的性子就是这样子,所有的事情都埋藏在心底,不让人碰触,所有的危险都要自己一个人扛,不让人发现。这种倔强久而久之就会扭曲,就会极端,希望别人来理解自己的愿望也越加强烈,面对前世阮墨炔的那种所谓的妻子的体贴让他感到厌烦也是正常,反而是阮墨央那种温柔细致的安慰,才能够获得他的欢心。
夏榕抿紧嘴唇,不说话。阮墨炔话里的迟疑他不是没有听出来,但是习惯了,从小到大的生活养成了他的这种习惯,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就算知道阮墨炔可能是自己的妻子,还是打算隐瞒,再说,女子在他心中,本就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阮墨炔就算问了,他也不可能告诉她实情。
偏巧,经历了一世的阮墨炔对于夏榕这种刻意的隐瞒,深恶痛绝。
沈画墨扫了两人一眼,意味不明的一笑,大街上的异常他稍稍有些察觉到了,气氛在不知不觉的变化,似乎,有危险的气息靠近了呢。
安和飞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朝着阮墨炔的方向靠近了几分。虽然这个女子胆敢提着剑上罗家的门逼着自己父亲回府,却并不代表有应付突如其来危险的能力,女人,想来都是用来保护的。
至于安和宇,平日虽然爱玩儿,又有些疯疯癫癫,十分不正经的模样,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阮墨炔望着几人都有些紧张的模样,扬眉一笑,“这儿是皇城,天子脚下,若是敢在这人动手,也算是有胆量了。”
“胆量?哼,杀手最不缺的,就是胆量了。”安和宇难得正经的说一句话。
“难得听你说一句像样的话啊。”阮墨炔侧头一笑,所谓的危险,她不在乎。
安和宇白了阮墨炔一眼,哼了一声。
安和飞淡淡的说道,“小宇,去前面。”
安和宇一听,立马策马跑到了轿子前面,夏榕很自觉的慢下来了速度,落后到了轿子后面。阮墨炔看着他们自己如此安排,扬了扬眉,什么话都没说。
几人在街上安静的骑着马缓慢前行,手都垂在一边,方便待会儿快速的出剑。软轿的速度更是比方才还要慢了几分,阮墨炔坐在轿中望着眼前微微晃动的轿帘,无声的微笑。
“嗖!嗖!嗖!”羽箭破空的声音响起,朝着软轿的方向直射而去。
变故来得如此之快,让人措手不及。那些个轿夫虽然是王府中人,可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子的阵仗呢?当下都慌了神,一个一个放下软轿,围着轿子,一脸的惶恐不安。
夏榕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把纯钢的软剑,剑在手中手中舞动,将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羽箭都给挡了回去。
另一边的安和飞则是手中折扇轻舞,一脸悠闲的将那些个飞射而来的羽箭拨到一边。相比起安和飞的轻松,安和宇则显得吃力的多。
有两个手持利剑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拦在了安和宇的面前,手中的剑招招致命,似是要夺取安和宇的性命。
“感情是你惹来的麻烦啊。”沈画墨感叹,不知为何,没有一支箭射到他的范围之内,那看好戏的模样,十足的让人牙痒痒。
“沈画墨,安排这一场戏,好玩吗?”安和宇一看沈画墨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安稳模样,顿时恨得牙痒痒,趁着空挡忍不住哼了两声。
“安排?孤要是有这能力,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局面了。”沈画墨有些嘲讽的笑了笑,眉宇间带着一股子的阴郁,“也不知道是孤的哪位兄弟,都恨孤恨到这地步了,杀了你们只留下孤,这笔账,要怎么算?”
安和宇一愣,随即也没有明白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们,独独留下沈画墨,而且一点伤痕也没有的让他活下来,他们这些人背后的家族会如何看待他?怕是就算不背后出阴招已经算是给面子的了。
不管最后他们有没有死,大概都会一致认定沈画墨才是凶手吧?
毕竟,那些射过来的剑都巧妙的避开了沈画墨所在的位置,攻击的,都是他们三人,以及坐在软轿中的阮墨炔。
由不得不怀疑沈画墨,来个死无对证却是最恰当的。但却也不能因此说明沈画墨就是清白的,毕竟只是一面之词,这一点,安和宇还是能够分辨的清的。
一支箭翎是银色的羽箭从街道上一家茶馆二楼的窗口斜射而出,直朝着轿门而来。
沈画墨在腰间一抽,一甩,银鞭缠上羽箭,凌空一转,狠狠地甩了回去。
羽箭刺入茶馆二楼的木窗内,箭翎微微颤动,发出嗡鸣声,射箭之人却不曾现行。
“看来是平宣王府的死敌。”夏榕勒马紧紧依着软轿,生怕出什么意外,伤及坐在软轿内的阮墨炔。
毕竟是平宣王府唯一的嫡女,圣上亲封的南宁郡主,若是出了闪失,没人能够付得起这个责任。再者,是他们自告奋勇的要护送阮墨炔回去的,却偏偏在他们手里出了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就算平宣王爷素来刚正不阿,但也难保不会在自己女儿的事情犯了糊涂,怪罪他们。
“哼,那也是因为那些个心思不纯的人,才让爹爹惹上了麻烦。”将夏榕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乱阮墨炔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不满的反驳。
“是是是,郡主说的是,确实是因为那些个有野心,有企图的人才让平宣王爷惹上了麻烦。”沈画墨嗤笑了一声,满是戏谑的调侃着阮墨炔。
“你敢说不是?”阮墨炔一掀轿帘,对着沈画墨怒目而视。
就在这一瞬间,两只闪着银光的羽箭再次射了过来,直指阮墨炔的面门,杀机顿现,显然目标就是坐在软轿中的阮墨炔。
“郡主,小心!”正护在轿门前的一个轿夫一看,立马大喊一声,一下子飞扑到阮墨炔面前,一扯轿帘,将阮墨炔挡在了里面,用身体护住了轿门。
“啊!”一声惨叫声伴随着遇见射入皮肉的声音,有重物落地声。
阮墨炔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轿帘,入目的是一具男性尸体,双眼睁大,暴突,直直的望着那羽箭射来的方向,脸上浮现黑气,嘴唇呈现黑紫色,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之症。
七窍流血,那轿夫的死状不可谓不惨烈,其他几人一看,都吓得有些站立不稳。
阮墨炔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见血封喉?!小心,那箭上有毒!”
见血封喉是一种生长在干旱地区的树的汁液,会渗透进皮肤,可在瞬间取人性命,不愧为见血封喉之名。
但这东西一般都不会在京都出现,显然是有人话大价钱在西域之地购买而来,可见其人想要杀阮墨炔的心思,有多强烈。
沈画墨一听到“见血封喉”四个字,眼神一闪,身形一纵跃到了阮墨炔面前,一把将她推进了软轿内,“你别出来,流箭伤人,你若死了,他们可就真的称心如意了。”
阮墨炔也知道对方明显的是在针对自己,看来那些人知道软轿中坐的是何人,特意等在那儿的。只是,是什么人想要杀她,甚至用到了价值百两黄金的见血封喉呢?当真是大手笔啊。
“你担心什么?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阮墨炔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的嘲讽,更多的却是冰冷。
沈画墨皱了皱眉,对着那三个轿夫道,“在这儿守着郡主,万不可让郡主离开轿中半步。”
那三个轿夫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平宣王府的死契,家人妻儿都在王府中做事,自然不会逃跑,当下便狠狠心,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