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南宫世子。”碧玉跟在阮墨炔身后行礼。
南宫翎微笑着还了一礼,说道,“南宁郡主多礼了。”
“南宁郡主不必多礼。孤听闻南宁郡主甚的父皇和母后的喜爱,孤一直好奇是何原因,不知南宁郡主你可否告诉孤,让孤也学习一番,省的老被父皇说教,如何?”沈画墨贵为太子,却是出了名的姿容绝色,非是一般女子可比拟,此时一笑间风流尽显,却是迷人。
可阮墨炔不是一般女子,而是重生而来的一缕幽魂,当下便朝着沈画墨一笑,“太子言重了,墨炔还有事,便不奉陪了,告辞。碧玉,我们走吧。”声音温软,语气平淡,礼数完美,实在是无可挑剔。
却也正是因为无可挑剔,所以才显得诡异。
阮墨炔面上虽然淡定,心里却在腹诽。
今日沈画墨不知何意,竟然说起了这个。阮墨炔刚出身之时却是很是受皇上和先皇后的宠爱,但后来就慢慢淡了,先皇后死后更在再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爱护,要不然阮墨炔的日子在府里也不能过的那般差。
沈画墨却是一笑,丝毫不恼的问道,“那,孤换一个问题好了。不知郡主这般神色匆匆,是要往哪里去?”
“与太子殿下何干?”阮墨炔回头望着沈画墨,一双凤眸微眯,透着些微的冷漠。
沈画墨眼神一转落在了跟在阮墨炔身后手紧攥着糕点盒碧玉身上,忽而一笑道,“南宁郡主,孤奉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阮墨炔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沈画墨身上,明明笑得无邪,却硬是让沈画墨觉得阴沉,“我也奉劝太子殿下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说完,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她和沈画墨所谓的合作关系,其实早在她定亲的那个时候就彻底的解除了吧?没有了最单纯的利益纠葛,他们本就是去了在一起的根本缘由。
阮墨炔这般想着,忽又想起了前世来。
那个幼时名满京都的三皇子,三岁背论语,五岁言绝句,七岁才情传天下。
阮墨炔在七岁之时曾跟随爹爹去皇家围场狩猎,那时的沈画墨在马背上扬鞭驰骋,意气风发,无人可及。
可短短一年,皇后故去,圣上费丞相设立中书省,皇后一族的魏家实力被削弱,朝中局势瞬息万变,骄傲的太子也不得不被人压在底下。
后来圣上册立不受宠爱的谢婕妤为四妃之一的良妃,抚养太子。后又册封德妃为皇后,可怜那良妃貌不出众,势不及他人,贵为皇后却不如四妃之首的荣德妃来的尊崇。
太子有这般的养母,在宫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圣上意在平衡后宫,他不需要一个如同魏家一般势力庞大的家族来危及自己的地位,现如今的皇后正好。
沈画墨纨绔之名在京都亦是有名,与安和飞,南宫翎三人并称为“京都三害”,那名声,可想而知。
以至于前世,沈画墨被人陷害与圣上宠妃有染时,圣上连查问都不曾,直接废太子关入宗人府,至死不得踏出宗人府半步。
沈画墨死时不过二十岁,说是郁郁而终,但里面的真相又有几人会知道呢?
就如同前世的她一般,说是捉奸在床,服毒自尽,实际上却是被那对狗男女逼死的!
前世她也认为沈画墨死的罪有应得,勾引自己父皇的宠妃,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可重活一世,有些事情,她看得更加透彻了。
连自己一个蔡国公府的世子妃都能被人以那般的方式害死,更妄论他,一朝太子了。
只要那太子之名还在他头上一天,只要他还是皇家子嗣一天,就会有无数的人想要他的命。
不过,那又与自己何干呢?自己不也生活在一个阴谋里,跳不出去吗?
阮墨炔自嘲一笑,踏进了栖贵堂的大厅。
入目便是一片火红的颜色,一黑发红衣的绝色美人正低垂着头,手执一把羊角梳,坐在主位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那一头柔亮的黑色长发。
阮墨炔静静地打量着眼前不过十六岁的少女,一张脸蛋却是姿容无双,举手投足自成一股媚态风华,这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将自己的母亲逼上了绝路,将自己原本好好的一个家毁于一旦。
阮墨炔笑了,她没有退缩的余地,若是退了,当年的悲剧便会重演。她不要过以前的日子,也不要父母亲好不容易和好,过上几天恩爱日子,又因为这个女人而再次貌合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