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奢靡安逸的巫族大地，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似曾相识的巨型光柱冲天而起。
“啪！”巫舟谅把榨得气若游丝的两人一掌扇醒。
“白痴，出事了。”她跳起来发传书，忽然她又想起什么，一脚踢开沈霏房门一看，房间内空空如也。
“可恶！”她被骗了。
不单只巫族重地发生了爆炸，连外围的奴园也火光冲天，沈霏离开时直接把露天油田给点燃了，引发的天然气爆炸和井喷，动摇了巫族的大阵根基。
焦头烂额的巫族长老们全出，饶是元婴级也拦不住沈卫两人。
神魔殿废墟上，三座历经爆炸依旧毫发无伤的魔像伫立在原地。
白骨质的少女像从荆棘丛与骨鸟中起身，缓缓走下御座，地上跪着红发紫眼或黑发紫眼的巫族高层。
“炸毁这里的人，本王已经看到了，真是不错。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少女像踏在地上，脚步声如岩石相碰，声声砸在众人心头，使人皮肉发紧。
“不过，你们也太失败了，完全是在浪费我的心血。”少女绕了一圈抬手抓起一男一女，男的眼睛似紫宝石，女的头发红艳如火，两人最精华的地方被少女一剥，安在到了魔像中。
两具尸体的养分让骨质魔象染上了一层肤质的微光，更像一个活人了。
更让人毛骨悚然。
跪下的巫族高层们恨不得把头埋到土里。
北域边境。
沈卫两人刚踏上重返天河派之路，就为进派之事为难了。卫煦有掌门玉令，和活体掌门在身侧，什么证明都能搞到。
但沈霏除了掌门大号，天剑峰的本名小号，已经在浮山秘境中‘阵亡’，她再也不能以‘沈霏’的身份外貌修为返回山门。否则，她就要解释，她一个小小‘炼气期’是如何从空间风暴中挣脱的。
与其万众猜忌，不如金蝉脱壳。
她早在当年转跳天女峰失败，就准备好了第二个马甲。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过？”卫煦瞧着对方的新装束，眼神深邃似笑非笑。
“哎，我干嘛要逃，没有啊，这是出于技术考虑做的决定。”沈霏假装听不懂，捋捋唇上的小胡子，拿水镜一照感觉自己玉树临风王霸之气四溢。
更重要的是，这位本该是大种马的男主，是个笔直笔直的男修，可以腾出大把时间给自己，纠结感情一万年。
沈霏，她怂了。
她故作镇定地拿出一套新玉蝶，往天河派龙口谷走去，召唤跨越天河的梭舟。
这时，说好与她分开行动的卫煦，在后头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带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你，唔……！”
这时，磅礴的龙口瀑布前突然出现一艘大船，满船的金丹和筑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让前来缉拿叛徒的众人一瞬间精神恍惚。
“大胆逆徒！快放开我天河派弟子！”满船男女修士过半见底下俊俏小筑基脸色憋红，带着胡子依旧见我犹怜，不由手执灵武怒指卫煦。
“呵呵，什么逆徒？难道本座送给门派的报告还没够清楚吗？若我真是叛徒，又岂会傻到自投罗网？”卫煦放开沈霏，似笑非笑地负手而立，视各种含而不发的攻击灵光如无物。
众人见其镇定自若，不由生疑。
“哼，区区一面之词，未经审理门派上下岂会轻信。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束手就擒，待门派查明真相，一切自有公允。”船上的金丹凌空而起，嘴角勾出冷笑。他是符长老一派的金丹，岂会给卫煦机会。
“哦，你说没人信，我知道有人相信哟。掌门信。”
“哼，掌门侄女死于你手，这种离天大谎你也敢撒！”那金丹心里是惊涛骇浪，左右示意同门一眼，抄起家伙就准备杀人灭口。
一场大战即将开启，沈霏后退几步，准备卧倒吃瓜。
就这几个普通的金丹，根本不是卫煦这种欧皇对手。
可卫煦此次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三名金丹都要包围死角全力一击了，卫煦连个防御法诀都运起……意味深长地扫一眼沈霏，眼神分明在说，你再不表示一下我就死了呀。
沈霏磨牙。
手中玉令微光闪动，天河派山门大阵立刻雷霆四起，凝聚出一道金雷劈在那几位金丹之前。
凌霄峰的黄钟大响，把全派的日常修炼和日常阴谋通通打断。
他们的掌门归来了。
好几位正在谋划着什么的大能脸色一变。
独独除了附在姬千芸身上的巫雨珂，她见凌霄殿阵法激活，残魂顿时心神激荡。
机会来了。
“师姐，快一些。叔父他突然归来了，若是被他知道我这般偷偷闯入，定会雷霆大怒。他为人十分公正，肯定会把我打进魂牢的。”巫雨珂拼着灵魂撕裂，对姬千芸再次施展魅惑术。
虽然对方已深信不疑，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呀。
姬千芸见‘沈霏’着急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咬牙撑起伤痕累累的躯体，吃下一颗灵丹，往防备森严的大殿潜去。
“师妹，我们错了好几次方向了，这次正确吗？我记得这个阵好像我们试验过了。”
“没错，就是这个。虽然看起来像一个普通幻阵，但试探了这么久，我确定这就是一处灯下黑。”巫雨珂冷笑，可怜的傻瓜，我绕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幻阵呀。
她声音魅惑又带着些空灵，让疲敝的姬千芸一下子有些恍惚和听不清。
“这个幻阵就是大阵的中心，只要用魂力解锁中央的九面矩锁就能顺利进去了……师姐帮帮我……师姐……”
姬千芸眼神散涣，不自觉就把大半魂力接上了幻阵，另一半放在‘沈霏’手里。
凌霄殿的阵法岂是易于的，一接触到异种魂力，隐藏在幻阵下的金雷阵立刻躁动运起，劈向姬千芸。
平时以她的资质，用纯魂力躲避这样的金雷也不易了，正当她强打起精神小心躲避时，识海中的‘沈霏’突然暴起，化作一张利齿大口，把她拉长的魂丝魂力凶狠咬断。
被撕成两团的灵魂大头落入金雷阵，小头被巫雨珂继续撕毁吞噬，顷刻之间舍夺成功。
脸色青白的‘姬千芸’再次睁眼，眼底浮现出一抹黑紫，对着缓缓平息的雷阵娇娇笑起。
转头就跌跌撞撞往山下逃去，动作越来越熟练，不一会，擅于操纵灵魂的巫雨珂就掌握了这具躯体。
在天河派掌门回归那刻，已故掌门侄女的好友兼天冶峰峰外门首徒，竟然弑父叛出门派不知所终，而她的父亲正是天冶峰元婴大长老。
天冶峰姬氏大长老的别院，一片狼藉，正堂汉白石长阶上用血刻满大字，触目惊心地揭露又或栽赃：
凌霄殿下血池起，仙路冤魂满山河……
“这……”各处赶来的峰主长老们脸色剧变，符长老脸上装出沉重的样子，心中却大喜，更有一丝警惕。
到底是何人杀得了姬老怪，又是何人敢此时掀桌子揭露这桩事。
而天河派人心思乱之际，门派三里外的山岗上，舍夺成功逃出山门的巫雨珂却恭恭敬敬站在一个苍白少女前。
“孩子，做的不错。一副低层剑种之躯，在这种小世界也算亮眼了。”少女朝她伸手，“现在把东西给我。”
巫雨珂遗憾地掏出法宝和一盏寄魂灯，她就是利用少女赐的法宝，杀掉姬长老，吸引了全门派的注意力，然后闯入祖师堂，把沈凌的魂灯偷了出来。
这一样法宝穿透大阵无声无息，而沈凌的魂灯更有掌握第一大派掌门隐秘功能。
这两样凑一块，足够在偌大的玄黄界搅出千年级大风浪。
但这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们巫族祖宗的一根毫毛。
这具苍白的石像躯壳，可是魔族魔神姹化魔女的三千分神之一。
“一股腐朽又讨厌的气味，九幽……”少女皱眉，继而冷笑，“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把。”
少女一手虚托着魂灯，另一手隔空朝天河派方向一握，象征天河派权力中心的凌霄峰忽然间地动山摇，山石崩碎。巨大的山体仿佛被无形巨手扼住，而山体此刻又似如泥塑的，任人捏造。
还沉浸在姬家惨案的门人弟子，被这突然起来的变化惊懵了，没回过神就看见千丈高的凌霄峰被无形恐怖之物，连殿院带山尖一同抹掉。
倮露出的废墟部分，阴森的红光大放，血腥之气化作红雾弥漫山腰。
沈霏瞬间头痛欲裂，倒在卫煦怀里。
“不知死活，竟敢召唤九幽之主。”少女缩地成尺，眨眼间就出现在血池边缘，她把魂灯把点腐朽的灯火弹入血池内。
一具修长俊美的人形从血池中爬出来。
“你是何人，胆敢破坏本座的计划。”沈凌伸手一摸，浸满鲜血的黑发顷刻蒸干，血池内的血浆沸腾浪起卷上他的身躯，凝结红衣，白鬼碎片连成腰带和佩剑。
猩红不似常人的厉眼睁开，一身仙气尽散，白骨王座高举，化作灭世魔王。
连少女都不禁赞叹。
“不错，不错，下界人族你若皈依我魔族，我就赦免你破坏九幽封禁，召唤九幽之主的罪过。”少女微笑，举手投足魔魅天成的威力，让沈凌愣住，更让周围赶来的峰主长老全部失神。
“哼，大胆。”沈凌虽不知眼前是何物，但脑里已转过几手准备。他神识一动，黑曜石血池上的大阵当即亮起。
然而亮起的效果，却让他大吐血。
他精心设计，攻防一体还带聚灵的上等大阵居然被挖得千疮百孔……
他那分魂怎么办事的，沈凌大怒召唤其分魂兼秘密武器。
一时间，大阵狂风四起魔光耀眼。
可沈凌发现有些不对，召唤一个分魂，却两个地方响应。
沈霏倒在地上，灵魂与沈凌争夺躯体控制权，卫煦支撑着她，边教她神魂攻击法诀，边抵挡入侵。
后山绝灵地中，那棵安静的石皇莲忽然抖动起来，一截残魂从突破根系，欲要作逃，被愤怒的石狮子一掌拍散埋了回去……
于是乎，两个地方除了有响应，什么后文都没有了。
沈凌姿势摆得太漂亮，一时间场面极度尴尬。
少女哈哈大笑。
“所以，小可怜，你还是乖乖跟本王皈依魔族吧。”
“口出狂言，先做过一场。”沈凌扫一眼不知所措的围观群众，手中拔剑冲向少女，麾下的血池却卷向了门内长老执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小心！”“啊！！！”“掌门入魔了……”“掌门叛派，快去追随符大长老。”
公报私仇的，清算敌派的，逃跑的，迷茫的……一瞬间凌霄峰上乱象横生，鲜血四溅。
少女欣喜地看着人间乱象时，沈凌忽然骨剑一转，朝她杀来。
再如何厉害，那少女的躯壳也不过是普通石像，被魔气洗练的时间不足，强度根本跟不上洞虚级大战。况且，沈凌更有地利优势，表面的天河大阵与地下沟通的九幽裂隙皆为他所用。
战斗余波几乎毁灭了半个天河派。
“啊呀，你这人类还真不乖呢。”少女魔光泛起，皲裂的右臂再度复原，看着地表为对方所用的山门大阵，朝后方一握，十数里外的小石山轻而被摘，化作一颗直径百丈的小流星轰然坠落。
“魔族，呵，又如何。你们根本无法再灵力充裕的地方完成跨界！”沈凌哪管普通子弟死活，强行抽取大阵能量，把眼前空间防御提升到极致。他发现那魔神躯壳已快至强弩之末，微观上被灵力震成细沙，魔气捏都捏不紧。
而被魔气沾染过的细沙，那可是灵气主导世界的珍惜材料。
与那些修行魔道的垃圾不同，这是真正魔族的原始魔气。
为了长生，是仙是魔，是人是妖，坠落九幽又何妨……沈凌完全不在乎。
“就是成魔，也是我为魔神！”
断裂的凌霄峰上，由仙入魔的沈凌依旧睥睨天下，疏狂大笑。
“但老子守了上万年的大门，可不是让尔等小辈砸着玩的，败家玩意。”一个不悦声音虚空响起，瞬间就把沈凌面前声势浩大的防御阵抹平了，一只吊儿郎当的石狮子凌空一脚把沈凌踢向少女，爪子在他背上一勾。
一串符文从沈凌身上剥离出来。
虽然幸存者们都看不懂，却顷刻间都明白了一个意思，他们的掌门被逐出师门了。
沈凌猩红的瞳孔缩成针尖。
因为，石狮子的动作还没完，被抹平的防御阵没彻底散去，还留着庞大的能量。
如糖丝织造的符文在原处筑起，晴朗的天空骤然黑暗，漫天星河落入来，丝丝星光隔着白昼被抽取，凝结成透明纤细的光箭，无声轻慢地朝沈凌与少女飘去。
为何用飘？
因为箭镞出现那刻，时间都被扼住了。
噬光箭！
天河派师祖俨游成名绝技，所吞噬的是时光。
这样的秘技沈凌当然垂涎过，而翻遍派内秘籍都找不到其一句口诀，只在门派史上有一鳞半爪的描述。
而这天下除了沈凌再没人懂其的威力。
他当机立断使出秘法，燃烧躯壳神魂往近在眼前的少女扑去，用其挡在身前。
光箭如雨滴轻轻点入其内，仿佛无数日升月落残影眨眼间在少女身上晃过，精致的石像风化成脆弱的细沙，魔气殆尽只于天地苍老的气韵。
连沈凌抵住少女的左手，和飘出的发丝都化作枯骨和齑粉。
“真是好运气，老子最讨厌的一招也能逃过。”石狮子恹恹地等着他们。
“时间道意，伤人伤己。嘻嘻嘻，有趣啊，这世界我还会来的。”少女变成细沙落地，天空一只看不见的巨眼朝此界一瞥，欲把目光所及处的生灵活物灵魂穿透。
沈凌二话不说，就往远处全力逃去，临走时还引爆了血池，浓郁的九幽秽气。
留下一地残破的山河。
石狮子用残余的星光干扰，调动世界意识，那巨眼值得愤而移走。
“呼，幸好啊……”石狮子喘口气坐在断裂的石阶上。
“可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卫煦看着九幽秽气中央的人影，内心焦急。
“这就要问你道侣的来历了。”石狮子饱含深意地瞥他一眼，小爪子挠挠下巴，“不过这种情况符合记载，我也许可以跟你讲一下。”
“首先，你们口中的师祖，我的创造者，俨游。他不是此界中人。”
“来玄黄界也没工夫建宗立派，纯粹是因为这破地方，九幽裂隙充足又隐蔽，合适养好友。”石狮子拍拍地面，一节藤蔓长出来。
“石……石皇莲？”卫煦瞪眼。
“他有名字的，他叫石宗。唉，不提这个了，我答应那家伙（俨游）守大门，归根到底是我们欠了九幽之主的债。”
九幽之主，那玩意不是随便一个能操控九幽秽气的魔修都敢用的垃圾称号么，跟三头六臂金狮王别无二致，比如沈凌就这么傻过。随后他飞升灵界之后更遇上不下百个‘九幽之主’，打死打残的不下一打。
“收起你这鄙视的眼神，跟那些被九幽意志影响的傻帽不同，真正的九幽之主还在沉睡之中。传说，它就是轮回的掌控者，三千界的凤凰都是其子孙，凤凰涅槃永生不死就是九幽之主血脉标志。不过，这群凤凰怎么会分裂两派转投神魔二族，就真是个谜了。”
卫煦听懂了，这位俨大仙显然是借助了九幽的能力，把这不知原身是什么的石宗复活成一棵石皇莲，果然欠了好大债务啊。
“这样你该明白，真正的九幽之主，是连神魔二族都忌惮且想围剿的存在。不过，你别担心，我观察这团九幽秽气真是前所未见的温顺，正在帮助那丫头。”
浓郁的灰黑色气体如水流般，没入沈霏的躯体。
“兴许是得了九幽的青眼，被选上了。”石狮子又加一句，卫煦立刻紧张起来，大能看上小修士怎么可能没所求？
卫煦焦虑徘徊继而十分无奈，他此世恢复的实力太低了。
他等到天色渐晚，四五个时辰过去，那些从各处涌出的秽气才变得稀薄。
秽气散去，沈霏人影不见，空留一地衣冠。
还有……
还有一只，小黄鸡？！
“啾？”沈霏困惑地蹲在地面，仰头望高大了十几倍的卫煦。
一禽一人，大眼瞪小眼。
“那边的石头狮子，你特么跟我说，这叫没事？！”卫煦皇者柔情的人设此刻全部崩坏。
“啾啾啾！！！吱！”沈霏泪眼婆娑地到底，这回惨了，连人都没得做了。
更惨的是，她这小黄鸡身材实在太浑圆，肚子搁地上，爪子就不着地了……
“啾啾啾！！！”对面那只蠢货快把本宫扶起来，沈霏扑腾着小翅膀，惨叫。
“哈哈哈，没事我就先走了。”石狮子忍俊不禁，抱着自己的大石莲脚底抹油。
卫煦等它们走远了，才松口气把沈霏捧起来。
“这样子把你捧在手心，我感觉很难过。”卫煦笑笑，点点小黄鸡的脑壳，继而严肃起来。
“还记得几年我们在九幽裂隙里看到的幻想吗？一只大黄鸟被困在骨海里……”卫煦抚摸雏鸟上的绒毛，摸得沈霏眼睛舒服地眯起来，发出鸟儿高兴的咕咕声。
不一会就眯眼睡着了。
“你要好好修炼啊。”卫煦叹气，小黄鸡揣进胸口。
而远在三千界外的神界和魔界，却分别响起了警示，一干在横行各界把小世界生灵搓圆摁扁的神族魔族，脸色剧变，如临大敌。
“吾皇，九幽之主的意志有波动了！万一她醒来……”
“传令下去，启动净化战。”一个正在喂养黄龙的帝影皱眉下令。
“魔主，九幽有动静了。”
“立刻召集低等魔族，让他们之间攻入九幽，再派人跟住神族那些伪君子。”姿色妖娆蝎身女王拨开一众男侍，咧嘴漏出尖锐的牙齿。
两帮天生仇敌的种族，还没找到九幽之主活跃的因由，就先按老规矩打了个天翻地覆，一场小战争糜烂数百年。
而此刻长不大的沈霏，依旧挺着圆圆的身躯，蹲在卫煦头顶上，指挥天河派大改造。
磅礴的天河被引入天冶峰地炉，迸发出高温蒸汽，推动大型电机活动，轰轰切割着磁线。一盏盏路灯随即机亮起，午夜中的天河派顿时亮如白昼。
“我们这样真的可以打败魔族吗？”
“没问题的，蘑菇弹都准备好了，等我们解救了九幽姐姐，我就能恢复人形了。”沈小黄鸡在卫煦头顶蹦蹦跳跳，把对方帅气的发型挠成鸡窝。
“好，等那时候，咱们回你老家地球结婚。”
“我去，大战在即，能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题么！”
“嗯……？”卫煦不明就里，“要不，现在结？”
“你想连禽兽都不放过啊。”沈霏挥着小小的翅膀，捂住胖胖的身躯。
什么蘑菇弹，歼星舰，造了近千年。修真者数量比不上神魔两族，但数十亿凡人管够，每个凡人有一点智慧，汇聚起来就是让宇宙惊叹的力量。
哪怕打不过，他们还能带队转移九幽。
沈霏全力以赴，仰望星空中缓缓跨界而来的魔族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