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城的电话,但是这个时候,钟惟一并不想和他说话,别说是聊,就是看一眼,也不想。
钟惟一只想收拾东西,离开,离开了这里,带着腹中的宝宝,去哪里生活,都是极好的。
敲门声响起,钟惟一放下手里的动作,纳闷是谁,她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除了林俊成凌弧夜还有张可,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猫眼里看见秦城的时候,钟惟一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仔细一看,是秦城没错。她站在门口,迟疑不决,一时之间,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惟一,开门。”秦城似乎知道她在门口,提高嗓门说道。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这语气,还是改不掉的命令口吻,一点不像是别人家里的。钟惟一想了想,还是开了门,却站在门口,看着秦城,并没有让对方进来的意思,语气冰冷。
“有事?”
“有。”
“说。”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有多不待见秦城,并不难听出来。
“我进来再说。”秦城探头看了一眼钟惟一的房间,自顾自的进来,钟惟一也拦不住,只好跟在秦城的身后,皱眉看着对方。
桌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烟灰缸,秦城好像没见过李俊成的样子,头也不抬的问钟惟一:“你这里,除了李俊成,还有别的男人来。”
“哦。”钟惟一没头没脑的回应了一句,也扫了一眼她不知发什么疯买回来的烟灰缸。
李俊成不抽烟,抽烟的是秦城。钟惟一去超市选购生活用品的时候,总有种秦城和她一起生活的感觉,也就神经质一般的拿了个烟灰缸。
“你要走?”
好在秦城没有继续追问烟灰缸的事情,钟惟一也不用找借口将这谎言说下去。
“哦。”钟惟一又没头没脑的回了句,这个时候,她居然有些局促,明明这里是她的家,秦城只是客人。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秦城扫了一眼钟惟一,点点头:“好,什么都可以。”钟惟一只好去厨房,倒了水,给他泡了杯白茶。
端着茶杯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她又后悔。
她不爱喝白茶,秦城是知道的。整个秦家上下,就秦城一个人喝白茶,素日里忙于公务喝咖啡,若是清闲,则会泡一壶白茶,慢慢的坐在花房里喝,像个老头子一般。
此时钟惟一端着白茶退回去或者走出去,都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谢谢。”许是见她怔在那里,秦城起身,几步上前,从钟惟一的手里,接过白茶,低头看见茶叶的瞬间,秦城的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一抹笑意来。
“那个,朋友送来的,想着你平时喜欢喝白茶,就给你泡了这个。”钟惟一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道。
秦城心头明白,也不揭穿,只难得的微微笑了笑,转身回沙发上。
“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钟惟一坐在秦城的对面,问道。
此时他们的关系,实在太过和谐,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样子,这样子,让钟惟一有些糊涂,明明,一次又一次的说好了不相往来。
“你打算走,我也不会拦你。”秦城放下手里的茶杯,太烫,还不适合喝,缓慢开口、“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去哪里,如今我都没权利干预,不过惟一,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先别走?”
不知为何,钟惟一听见这话,眼底控制不住的泛起一丝水汽。
她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看秦城和夏倾城秀恩爱?还是说,秦城其实不会和夏倾城在一起,他爱的只是她,才不要她离开。
若真是这样,钟惟一倒是愿意留下来,不管面对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在这个时候走?”钟惟一带着小小的期盼,尽量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时候,她多少还是希望,秦城能说出是因为爱她,舍不得离开之类的话。
“我母亲的病还没好,老人家近来心情总不好,这对病情的影响很大,她喜欢你陪着她。”秦城看着钟惟一,字字在理的说道。
仿佛真就那么一回事,明明,人家医生今早已经告诉她,秦夫人的病已经快好了,不用担心。
“哦。”钟惟一低头,常常的睫毛盖住眸子里的所有思绪,让人看不清楚真切。这简单的一个字,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等到母亲身体康复了之后,在做计划。”
“嗯。”这个理由,钟惟一虽然不满意,但实在找不出话来拒绝,只闷声回应:“干妈那边有什么需要,你让李嫂告诉我就行,以后,这样的小问题,不用秦总您亲自来。”
“行,那我先走了。”
两人客客气气的说话,钟惟一送秦城到门口,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离开,秦城的背影彻底消失了,钟惟一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秦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还有,他们明明说好老死不相往来,恶毒的话,狠心的话,全都说了,接下来的日子,各自安好。
怎么今日就成了这般客客气气的画面。
不算亲密,但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也不算生疏。
凌弧夜请来的专家,给李俊成做了手术,很成功,住院一周后就可以回家调养。李俊成刚回来不久,自己公司里的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手术非做不可,可时间却交错在了一起,周三有个重要的见面会,李俊成躺在病床上根本去不了。
前来探望李俊成的钟惟一见他神色担忧,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操心,不是说副总已经去了,会处理好的。”
“副总办事能力不弱,但少了点细心,我担心会吃亏。”
钟惟一噗嗤一笑,玩笑般开口,嘲笑李俊成这都生病了还放不下事情的心态:“那又怎样,你现在再担心也没用,总不想让我代替你去。”
她本是随意说说,李俊成一听,眼前一亮,看着钟惟一。这目光看得钟惟一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只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