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要换新的投资商了。”张可嘴里叼了根心形吸管,小口啜吸着一大杯橙汁。
钟惟一手里拿着一本薄伽丘的《十日谈》看的兴味盎然,对张可说了些什么并不关心苏青青对着阳光欣赏自己新做的水晶指甲,阳光下指甲盖闪耀着令苏青青满意的光辉。
楚湄从上次过后跟钟惟一的关系虽谈不上和好如初,但是团体聚会她倒不会有意缺席。此刻她正用笔记本电脑完成着教授布置的课题,一脸置身于事外。
美好的下午茶,钟惟一她们正坐在S大露天的咖啡厅享受着秋日的阳光。
“喂,你们怎么都这么无动于衷啊?!听说新的投资商年轻有为,以前还是S大的学生,当年可是S大的校草人物。”
“哦。”只有苏青青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你们……”张可气的直跳脚,恨不能把这些个不开窍的女生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哎呀,张可你安静一点,我正在做论题报告呢!校草又怎样?有甄泽宇学长帅?”楚湄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往张可嘴里塞了一口自己最爱的饼干。
张可噤了声,不敢说什么,因为她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投资商的模样,又怎么会知道投资商的有没有甄泽宇学长帅。
苏青青不嫌事大,刺激着张可,“肯定也没一一家的‘大叔’帅,你们忘了上次‘大叔’抱着晕倒的一一可man了。”
见苏青青提到自己,钟惟一也无奈,“说了多少遍,人家明明不是大叔。”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们宿舍的女生普遍把秦城定义为“一一家的大叔”。
对此,钟惟一也是哭笑不得,明明秦城的年纪真的没有那么大啊,而且什么叫“一一家的大叔”?搞得她跟秦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
“唉唉唉,你们先别吵了。”张可突然像见了鬼似的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绿荫道对她们说:“你们快看!”
“天呐噜!说曹操曹操到。一一,那不是你家‘大叔’吗?他旁边是我们校长,他该不会就是我们学校新的投资商吧?”
“她身边怎么有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挽着他的胳膊。完了一一,你家‘大叔’红杏出墙。”
如此一惊一乍,钟惟一的书也被人从手中拿走了,看向他们所说的的那个方向,钟惟一微微一愣——那人剑眉星宇,气质冷冽确实是秦城不假,而那个挽着他的红衣女人笑得一脸甜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却是夏倾城。
夏倾城?一瞬间,关于高考毕业的那个暑假最后半个月的记忆瞬间涌入了钟惟一的脑海。
盛景和夏氏集团是重要的合作伙伴,秦城和夏倾城两人又年纪相仿会在一起很正常,是了,都快忘了他们俩是会结婚的。
钟惟一觉得自己心肝一阵阵的抽疼,不知名的滚烫液体在眼眶处打着转。
“惟一,你怎么了?”楚湄惊呼一声。
钟惟一咬着唇不让泪水掉下来,吸了吸鼻子,嘴角扯开一个笑,“没事,书还我。”夺过了自己的书,钟惟一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看起书来。
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语。
秦城的眼神停留在了某个方向上,更准确的是某个人身上,眸子深沉叫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城哥哥,你在看什么?”夏倾城顺着他的目光却意外发现了钟惟一,脸色一变。
注意到夏倾城的大惊失色,秦城眸子一寒,“走吧。”
“嗯。”夏倾城应了一声,却多了几分心不在焉的味道。
秦城脸色微沉,没有要搭理夏倾城的意思,目光再次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瞬间,秦城嘴角浮起了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
“一一,他们走了。看方向好像是往校长室去了。”张可探着头,伸着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前看。
钟惟一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更乱了,书的内容在眼中只成了一排排的印刷体,密密麻麻的惹人烦躁。
最后那书纸上竟浮现了秦城的脸,冷峻不苟言笑,啪——钟惟一忍不住合上了书籍,眼不见心不烦。
其余三人则是被她过火的动作吓得一惊,张可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橙汁压惊,喏喏的问道:“一一,你怎么了?”
钟惟一看了看桌子上浓郁的咖啡,快速的抓起来一股脑儿的喝了下去,“哐”的一下杯子和桌子重重的撞在一起。三人齐齐又是一惊,担忧的看着钟惟一。
钟惟一狠狠的吸了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我出去一下。”
三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眼底含笑。
……
“你在这儿干嘛?”夏倾城恼火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讨厌的钟惟一的脸,恨不能伸出手在上面刮出几条疤来。
钟惟一不理她,目光直视着秦城,她就不信他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一句话也不说。
“倾城,你先回去。”果然,都属于秦城的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微凉的空气中慢慢消散。
“城哥哥?!”夏倾城跺了一下脚,觉得一定是秦城哪里弄错了。
“回去。”
简洁明了的两个字断了钟惟一所有的心思,夏倾城不甘的瞪了钟惟一一眼,狠狠的把撞到一旁离开了。
秦城看着钟惟一捂住肩膀的动作神色一暗,却是控制住了自己不该有的动作。
“说吧,什么事?”
钟惟一咬了咬唇,秦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俨然把她当作陌生人对待了。钟惟一很讨厌这种感受,皱眉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秦城却误会了钟惟一,以为她厌恶自己看到自己就讨厌。心下一片冷然,想起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给S大投资赞助,为的就是有机会跟钟惟一接触,道歉。
从头到尾,却没人领情。
“这跟你没关系吧。”秦城语气愈发冷漠,散发着寒气,如同冰河世纪再临。
闻言,钟惟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她现在算什么?
钟惟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些死皮赖脸纠缠不清的女人,冷笑一声,钟惟一骂自己傻,人家都已经说跟自己没关系了,干嘛还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钟惟一毅然决然的转身就走。
看着她脚步踉跄的背影,秦城心里一阵懊悔,忽而又忆起了那个周五的晚上。
那时她就是这样没有留恋的跑开的,换了手机,躲了起来不愿见他。秦城觉得,要不是因为这次自己主动找她,她一定会躲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