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珍被开除,钟惟一是下午才知道这件事的。
彼时她刚出去买了杯珍珠奶茶刚回到公司,当时桃子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就是给钟惟一一巴掌,怒骂道:“现在你开心了,美珍被开除了。”
钟惟一被那一巴掌打懵了,错愕的看着气愤异常的桃子,周围人全都带着看好戏的眼神厌恶的看着她。
“你干嘛?”钟惟一抽了抽嘴角,脸上火辣辣的肿疼。
桃子狠狠瞪了她一眼,神情鄙夷,怒骂道:“你还好意思问,肯定是你说了什么坏话,美珍今天才会被总裁开除。会吹枕边风的贱人果然不一样。”
“你胡说什么?”钟惟一也怒了,大庭广众之下她怎么可能会让她这么诋毁自己的名声。
“还敢狡辩!”桃子瞪着眼,作势又要打上去好解自己心头的那股怒气。
钟惟一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当即抓住了她的手四两拨千斤的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推,桃子踩着恨天高狼狈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况且我还比你小,这算什么?倚老卖老,以大欺小?”钟惟一毫不畏惧的迎上桃子愤恨,阴郁的目光。
“你!”桃子咬了咬唇,脸色难看,“你敢说你没做吗?敢做不敢当又是怎么回事?”
钟惟一翻了个白眼,暗叹这人双商该有多低,行事说话漏洞百出,“你是说我做的有证据吗?不要根据你的主观判断来辨别是非真相好吗?”
钟惟一好言好语相劝,同时也在思考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一张英俊潇洒的面容闯入了她的脑海中。
只道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话说的就是桃子这类人。她根本不买账,一度认为钟惟一只是在狡辩,敢做不敢当。桃子冷哼一声,眉眼之间皆是不饶人的神色,“反正现在美珍已经被开除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钟惟一气急,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处处留情?钟惟一立即就是反唇相讥,“你别强词夺理,喜欢秦城就了不起啊。我现在倒是怀疑,你究竟是在帮美珍鸣不平呢?还是在为自己谋福祉?”
桃子脸色难看起来,上下嘴唇一直在哆嗦个不停,眸子里迸射着寒光,衬得她整个人阴翳,半张落在阴影中的脸,黑暗,带着一种狗急了跳墙的孤注一掷。
钟惟一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伤了人自尊。
不管了,钟惟一准备去找秦城把这事问清楚。
下一秒,桃子却因为她心虚要逃,像疯了一样一样似的冲向钟惟一,长长的指甲刮花了钟惟一的脸。
“啊,你有病是吧?”钟惟一惊呼,明显不想跟她纠缠,可是桃子却失去了理智,抓着钟惟一不让走,又扯又拽的,两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周围的人似根本没有料到两人竟会有此举: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司大打出手。而他们一时惊愕,竟然忘了上去劝架,拉开两人。等到终于有人上前去拉人时,却被误伤,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已……
“你们在做什么?”人群中,一声不大不小的冷喝,威严而不失力道的声音响起,先是引起了一闪而过的骚动,而后竟是死一般的沉寂。
……
干净洁白的墙壁闪亮的已经可以隐约映出人的影子,微风拂面,抬眼,对面的窗子外是瓦蓝瓦蓝的天空,洗涤过一般的光鲜亮丽,轻盈的云让人心情柔软。
良辰美景。
可是,钟惟一实在抱不起任何欣赏的念头,因为她现在心情沉重的很。
背后就是秦城的办公室,里面是秦城和刚刚跟她有争端的桃子,估计是在里面训话。刻意拉下的百叶窗和隔音效果一流的房间,注定了钟惟一只能待在外面惶惶不安的,每一分,每一秒皆是煎熬。
桃子终归是出来了,钟惟一的一颗心也骤然紧缩起来,心跳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出胸腔。
桃子的谦虚已经平静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如着了魔障似的疯狂,眼眶红红的,大概是被秦城教训了。
桃子咬了咬唇,莫如深讳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别有深意。钟惟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双眼睛里传达出来的情绪不是恨,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准。
“少夫人,总裁让你进去。”不知何时出现的赵锡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推开了那扇禁闭的门。
钟惟一艰难的挪动脚步,双腿跟灌了铅似的,重如泰山。
秦城还在电脑桌前处理文件,神色平静,不怒自威。
“那个……”钟惟一的手局促不安的拽紧了衣角,舔舔有些干燥的唇才继续道:“今天的事,是我……错了。”
钟惟一的声音细细的,低低的,却还是被秦城听到之后终于抬起了头,目光落到钟惟一的脸上,冷哼一声,“你错了?你不是挺能耐的,还跟人家打架你能有什么错?”
秦城故意说着反话,钟惟一脸色苍白,一双翦水眸子里波光盈盈。
虽然她跟人在公司打架是事实,可是她并不是有意的,明明是就是对方有意挑衅,还拿着美珍被开除的事当借口。
想到美珍被开除,钟惟一摇摇欲坠的泪水止住了,抬起头来看向秦城问道:“对了,美珍的事是怎么回事?”
秦城淡淡的暼了钟惟一一眼,眼神有些闪躲,不耐烦的打发着钟惟一,“什么怎么回事,就那一回事。她被开除了。”
秦城一连串的动作和略带心虚的表情被钟惟一误会了,钟惟一当场就质问道:“原因呢?只该有原因吧?”
“钟惟一,你这是在质疑我!”
“是。”
钟惟一对上秦城的视线,决定而倔强。
秦城总觉得额角的青筋在跳动,尤其是眼前这个小女人认定了他做了坏事的架势更令他大动肝火。秦城严重怀疑自己某一天绝对会被钟惟一给气死。
“滚出去。”秦城指着办公室门口的位置对钟惟一吼道,头一次他对她说话这么重。秦城也没办法,他担心再让钟惟一在他面前晃悠下去,说些什么令他动怒的话,他会做出自己也不能想象的到的事情。秦城更没有打女人的嗜好,尤其是钟惟一这种还算不上女人的小女孩。
钟惟一也是个烈性子,秦城的态度更像是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欺侮夺门而出。
出门时正好撞上进来的赵锡,钟惟一留下一句“对不起”就消失了人影。
赵锡看向旁边一脸怒气,凶神恶煞的自家总裁大人,再联想了一下哭着跑出去的钟惟一,大概脑补出了整个故事。
赵锡叹了口气,无奈道:“总裁,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好好解释,你这人性格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话音未落,一个自带寒光的阴冷的眼神如刀子一样“刷”的射向赵锡,赵锡忍不住毛骨悚然,身子打了个寒颤,乖乖噤了声。
秦城跌坐在靠椅上,整个人突然染上几分颓然,慢慢的闭上黯然神伤的眸子,无奈而忧伤。
解释,她会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