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之夏也不同他们多说什么,有什么话还是同自家人说。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几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那厂长倒是觉得挺稀奇的,在一旁看着。就见到他们画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最后停下笔触的时候,就是在那颗树下。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浑身一抖,觉得冷了下来。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个男人死掉的时候的样子,顿时脸色白了几分,总觉得这几人做的事情有所暗喻。
“我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那个厉鬼不是已经被你们收服了吗?是这里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还记得那个厉鬼是被谁收服的,所以才这么问。几个人也就没有理会他,之后众人又兜兜转转,来到了另外一个人死掉的地点。然后这几个人又开始蹲在那里写写画画,最后站起来互相点了点头。
“怎么样?”
看着这几人一脸了然的样子,邢庄先立马就知道,这是事情有解决的办法了。
“邢Sir稍等,我们同这个厂长说两句话。”
玉之夏看向这个脸色有些白的男人,淡淡道“这位先生,这家厂子是你的吧,你最好将厂子停工,以后不要再做了,要不然会害更多人的。”
这话刚刚出来,这厂长立马黑了脸“我自己花钱买的地皮建的厂子,你凭什么叫我关掉,哪里来的小毛孩,滚滚滚!”
他叫玉之夏小毛孩倒也没错,玉之夏瞧着就是个没有成年的样子,而他也有四十来岁了,这么叫也很是顺口。
“不过是个小厂子罢了,你如果不聪明点儿自己关掉的话,等到我出手的话,可就不是关掉而已了。”
北堂魂见玉之夏被人小瞧,被人说,顿时脸黑了下来。谁都不可以说玉之夏,这是北堂魂对玉之夏的维护。那个厂长听到北堂魂这么不客气的话,立马就要反驳,可看到北堂魂看他的眼神,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最后鼓足了勇气道“哼,你又是谁啊,敢这么说大话,你知道我姐夫是谁么!我姐夫可是本县的县长,你这个愚民!”
这是看出北堂魂似乎是个大商人,所以不敢惹,于是就拿背景来压人了。本来这件事情就应该是特殊部门出面的,到底他们能够接触到的层面,已经足够压制所谓的县长了。可邢庄先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什么都不说。和世瓎倒是觉得这样不行,示意着邢庄先,可邢庄先愣是不站出来。
“愚民?我看愚蠢的是你吧,我们这是要救你,既然你不想要我们救那就算了。你到时候别后悔就是了,邢Sir,这到底是你们特殊部门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好了。我是找到方法,可惜百姓不合作,说什么都是白搭。”
玉之夏也是怒了,平日里也就算了,到底不关乎什么大事儿。可如今这事儿,明明是特殊部门的案件,她是被请来帮忙的诶。没有报酬不说,人家自己都不怎么出力,就看着自己出面,实在是过分的很。她自己无所谓,不就是搭点儿功夫,而且也不是无所得。
可北堂魂不一样,他的身份地位,恐怕就是最艰难的时候,都不用同人直面发生冲突。像是马前卒一般被人支使着,不就看北堂魂对自己在乎么。玉之夏不是没有脾气,而是只要无伤大雅,她就可以过去罢了。不爱计较不代表永远都不会计较。
玉之夏当然知道邢庄先的意思,靠上头来压人,就有点儿将功劳分给人家的意思,同时也是表示自己能力不够。他不想这样,看到北堂魂就想着让北堂魂出面了。他是知道北堂魂作为那么成功的商人,必然是有自己的依仗的。能够做到这么大的生意,就算最开始没有人帮忙,如今也会结交下一些人了。
至于北堂魂靠着那些人,将这个厂子关了,欠下的人情。邢庄先自然是不会理会,真要同他说,他也只会说一声‘这是你们自己乐意的,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求着你们这么做。’说白了这种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让人厌恶的很。
北堂魂当然也看出来了,可他舍不得玉之夏受委屈。就是仗着这点,邢庄先才敢拿捏北堂魂。邢庄先虽然是特殊部门的人,可骨子里还是瞧不上术士的。只是要用人,就不得不同这些人打交道罢了。他倒不是不怕术士,术士手段层出不穷,要人命有时候也能做到没有任何痕迹。
可他想着术士再厉害,不是还是要受政府支配,受他支配。如果不配合,他就可以让有关部门,成天去查水表。到时候那些术士有的头疼的,所以一般术士,特别是有门派的术士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正是这种心理,让邢庄先这种人觉得术士不用怕。再厉害,法会不是照样要受国家监督,再厉害,他们提出帮忙术士们也不敢拒绝。
而同术士谈恋爱的北堂魂,自然是成了自甘堕落的代表。邢庄先这个心思,以前不明显,但也不是没有苗头。之后随着自己做了头头之后,这种心思就开始越发明显了。因为一般他去叫的术士,只要说是特殊部门需要人,术士都不会拒绝。
若是北堂魂是在别的场合,同邢庄先碰面。即使知道这是安家的弃子,看在人家背后偌大的身家上,他也不敢这种态度的。北堂魂心疼玉之夏,玉之夏何尝不心疼北堂魂呢,她说完这话,拉着北堂魂就走了、“邢Sir,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后头的事情,等你们处理完这家厂子再来找我们吧。至于这位厂长,你可得当心了,老道看你印堂发黑,恐怕危矣啦!”
那道士也看出来邢庄先的态度了,之前还不明显,如今这嘴脸是越发的明显了。之前还可以说是他们没有将事情办成,邢庄先着急所以有些迁怒。可如今明明只要特殊部门出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还全部靠他们。这不是过分了么,别说那个小丫头生气了,就是他这个看的人同样生气。
不外乎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那个小丫头由始至终的态度都够好了,可邢庄先还是一点尊重都没有。人都是不能仔细深思的,这么一想,自己这些人不是一样么。不过是因为他们一行好几个人,所以就不那么明显罢了。这么一想道士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了,他们又不贱。
暗道政府是好的,可就是有那么几个败类,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世间,总不能真的都是光明的存在的。他一走,本来就以他马首是瞻的术士,就纷纷都走了。邢庄先大喊‘站住’此时也没有人理会了,这次如果不能压服了邢庄先,不能让邢庄先学会尊重术士,那么将来他们不是要如同狗一般被人使唤。高兴的时候给点好脸色,不高兴的时候又打又骂。
又不吃你的喝你的,还是你求着人呢,凭什么这么被你羞辱。众人就没有人理会邢庄先了,邢庄先气的不行,嘴里骂骂咧咧的。和世瓎看了一眼邢庄先,暗道跟了这么个头,简直是倒霉的很。要至少术士们,因为能力比平常人强很多,所以要么是心胸特别狭窄,有点不顺心的就要报复。要么就是心胸宽广的,觉得没有必要同普通人计较太多。
而玉之夏这些人,能够被请来,显然是心胸宽广一类的。可你拿别人的大度当武器,也不怪乎别人不理你了,谁吃亏最后谁难受呗。和世瓎想着,要不是还要在人家手下混日子,他也早就受不了这个心胸狭窄的领导了。出不了头不说,做的事情还多,还要赔小心。
邢庄先还在骂骂咧咧的,嘴里没有一句好话,他倒是也知道不能犯众怒。所以最开始骂了几句道士他们,之后就将火力对准了玉之夏了,反而是北堂魂他倒是不说了。
“对不起,害你跟着我受委屈。”
玉之夏半靠在北堂魂的怀里,语气带着歉意。北堂魂摸了摸她的脑袋“那里委屈了,你这个性子居然能为了我这么顶那个人,有这份心意我就一点都不委屈了,甚至觉得很幸福呢。”
玉之夏埋在他的胸膛没有说话,自己这是为他做了这么点儿事情,他就说幸福,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对他太不好了啊?!想到他为自己做的,对自己的维护,玉之夏这才认识到,这段感情之中,自己付出那么少。一直以来不管约会还是什么,都是他配合着自己。
就像是这次和上次,明明是两人的约会时间,他百忙之中还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而自己就因为案子,直接就将他忽略了,甚至这次要不是他提出陪自己来,恐怕这个约会就又告吹了。而自己呢,为北堂魂做过什么,玉之夏怎么想,似乎都没有做过什么呢。
“好了好了,我不觉得委屈啊,你再这样我可是要心疼的。心疼可比委屈更是让我难过呢,所以你可别在这样了。”
北堂魂笑着,玉之夏感受到了他胸膛的颤动。改变吧,为了这么个好男人自己应该改变的。不说别的改变,起码也应该更加关心他,陪他更多。让他知道,如今的幸福根本不算什么。玉之夏是个习惯做不习惯说的人,所以,她心里默默的想到,我以后会多多付出的。
两个人在一起一次两次的让一个人付出,那谁都做的到。可如果一个人一直付出,另外一个人会从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的觉得理所当然。而另外一个人,也会从开始的甘之如饴,到后来迎合的越发疲惫,最后很难再继续下去。所有的相处,绝对都不会是单方面的,玉之夏正学着当一个好的,合格的女朋友。
“哎呀,现在的小年轻啊,和我们当年果然是不一样啦!”
此时有人经过,叽叽喳喳的说着,看着两个人。玉之夏有些不好意思了,北堂魂也轻轻放开。他可没有兴趣表演给别人看。更何况玉之夏被亲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美,他一个人欣赏就够了,没有必要给别人看。
“走吧,我们会宾馆!”
北堂魂松开之后走了几步,玉之夏立马牵住了北堂魂的手。她到如今才发现,原来每一次北堂魂都走在她的前面,都将手伸向了她。而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这双一直期待的手视而不见。如今她一定要牢牢牵住这双手,不会再放开了。
“陈厂长,我劝你一句吧,赶紧听话一些。那些可都是本省厉害的术士呢,你前两天也看到了,他们收服那个厉鬼不是很难。你好好想想吧,他们能这么警告你,绝对是因为你很危险了。要不然的话,人家干吗管这事儿啊,这是国土环境资源局的事情。他们又不拿国家的报酬,实在是没有必要骗你呢。”
邢庄先走的时候,就留下一句让和世瓎看着处理这件事情。和世瓎无语的很,心里大骂邢庄先不是东西,可谁让你吃这碗饭,还是得听人家的安排。
“谁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打算的,那些人谁知道是真是假的啊。在我厂子里胡搞一通,然后就说抓了厉鬼。真抓了厉鬼,怎么镇上还是有人得怪病,前两天还死了几个人啊?!”
这人也是嘴硬的很,实际上也是觉得厉鬼都解决了,那里还有什么事情啊。最多就是外头镇上有人生病死掉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事儿同他没关系。即使是厂里的问题又如何,人家死了是人家的事情。只要不妨碍他赚钱,就算整个镇子的人死了都同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