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掌门笑了起来道
“我到底是一个掌门，什么琐事都来找我，那我不得忙死啊。他们的母亲今年走寿运，差不多就今年就会没了。估计就是这次了，我早就叮嘱过他们小心看着了。他们自己不听话，我才不管他们呢。算卦多了，也是折寿的，我可不想这么做。”
黄林师父顿时皱眉了“他们不是你的信徒吗？信徒求救你是应该认真对待吗？说不定就因为你的不在意，说什么没事没事，到最后他们不用心去找人。到时候来不及如何是好？”
黄林师父自己尽心尽力，自然是看不得别人不在乎信徒。囚牛掌门反而是很诧异的看了一眼黄林师父，随即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也算是我们之中有本事的，怎么一直没有将门派发扬光大了。就你这个想法，你一年到头不得忙死。就只忙活那些人，还不能多收信徒，多赚钱让自己的门派更大。信徒稍微多一些，恐怕你就忙不过来了吧。”
黄林师父里头倒确实是这个情况，如今几万人，黄林师父已经是有些忙不过来了。可即使这样，黄林师父也没有改初衷，还要兼顾金山的建设，老祖宗的庙宇。基本上每日里早上五点多开始忙活，到了晚上十点多才能睡下。而且还不能一夜安眠，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信徒有事，会打电话来求助。
很多时候忙到饭都来不及吃，只能在车上吃两口面包呢。被说中的黄林师父倒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信徒既然信他，他就要尽己所能去救。而金山的事业，则是他欠的债，当初老祖宗救他一命，救他一家子。当年他穷困潦倒，只能在老祖宗最后三个月伺候，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那么如今，他有能力了，就一定要报答老祖宗。苦累他愿意受，只要信徒平安康健，老祖宗的庙宇能够顺利盖起来。
“呵呵，你可真是傻啊。像我们这种人，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时光。若是不好好享受，那岂不是浪费了这一身本事。”
囚牛掌门说道这里表情也变了几分“你可不知道，人有时候就是贱皮子。你若是为了一个人做了全部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就会觉得理所当然。久而久之，你只要一次没有帮他们，他们就觉得你欠他们，你之前的功绩将全部被抹灭掉。可若是你一直都没有答应帮忙，还要他们付出。只要偶尔帮忙一次，他们就感恩戴德，觉得你再好不过了。”
囚牛掌门年纪颇大，显然是年轻的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我当年也是同你一样傻，帮了一个人，帮他治好了病，发了财娶妻生子。可只因为他一次做生意失败，就觉得我没有帮他。从此之后就一直记恨我，转过头还同旁人说我的不是。直到再次落灾痛苦，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之后，他再次求助。我一直因他前头的事情不肯答应，一直到他几乎家破人亡的地步，我这才出手。”
囚牛掌门露出讽刺的笑容“那个人到如今还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呢，即使后来我从来没有出手过，他都觉得我帮他很多。你说是不是贱皮子，人那，很多都是这种特性。太容易得手的东西，总是觉得不值钱。我都看透那些人了，所以啊，你亲力亲为，可估计真正有良心死心塌地跟着你的，百分之一有没有都不一定吧。”
囚牛掌门自然也是知道神农门的行事，此时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黄林师父当时点了点头，其实人性就是这样。就像是一个杀人者，杀一为杀，人人唾弃，杀万为雄，人人畏惧。一样的道理，你付出的多了，真的久了之后很多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黄林师父遇到的人之中，这种人实在是不少，甚至如今的信徒之中也未尝没有。可他不能放弃那些值得的人，所以他依旧是要这样行事下去。只能说每个人的道不同吧，有些人以自己为重，有些人以他人为重。
此时再次被玉之夏提起这件事情，黄林师父态度依旧不变。即使他后来知道了，囚牛掌门之后接到了那户信徒的电话。说是他们的母亲因为老年痴呆的缘故，不知怎么走到了海边，然后溺死了。其实只要当时囚牛掌门帮忙算了卦，帮忙找了人。那个老人家是不会死的，可就因为囚牛掌门说没事没事，他们就想着真的没事，所以找人就没有那么积极了。
而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即使这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户人家打电话来，不是来指责囚牛掌门，而是依旧是来感谢的。甚至还说，要不是囚牛掌门让他们安心，他们恐怕会一直着急。还说家里谁谁谁身体不好，如果一直这么着急的话。最后找到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估计也死了，家里人还可能因此而出事。
囚牛掌门不仅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被信徒责怪。反而是信徒觉得囚牛掌门帮了他们很多，更应该感激。玉之夏就是因此觉得不平衡，同样都是信徒，看看人家的信徒，在看看他们神农门的。人家的只要一点点帮助，甚至没有帮助都会替自己的信仰开脱说话。而神农门的信徒呢，其中一些只怕要不够，不怕太多。
“你就是心不够狠，如果你心狠一些，也不会将自己置于这个地步。卑微的不行，随便什么信徒都能来你面前大放厥词。如果你肯改一改，肯定也能够高高在上的。”
玉之夏看着黄林师父固执己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着。黄林师父倒是很淡定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这是觉得替我不值。可实际上我的退让并不代表就是卑微，我从来不是没有原则去帮助别人。相反，一直以来，我都有着自己的坚持，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些人该帮，那些人不该帮。人总有愚昧无知的，我不介意一遍遍的教他们做人。我对他们退让，他们以为自己赚了，实际上是亏了。等到吃了亏的时候，自然就知道错了。”
门派里头功夫的神农氏就是蚩尤，蚩尤早先不也是神么，还是神王级别人物。可人家愿意尝百草，替天下人牺牲自己。这份情怀，门派里头的人都延续了下来。俯首甘为孺子牛，几个人能够做到。囚牛掌门那些人，其实未尝不是今生做的福报今生享受了，不管来世苦甜。
是及时享乐还是留待后人与后世，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所以黄林师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的弟子之中也有想要及时享乐的人，他也从来不阻止他们，只要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别人，那他不会去管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黄林师父觉得自己前半生造孽太多，后半生就用这种方式还债仅此而已。玉之夏的气愤，恨其不争，其实都是没有必要的。
“得了得了，我也不管你了，我自管自己就好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没有玩够是不会走的，其他没事了吧。”
玉之夏实在是无奈了，摆了摆手，说完这话就要回房间。扭头的瞬间，忽然就动弹不得了，她很是气愤“黄林！你做什么？！”
直呼黄林师父的名字，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尊敬。黄林师父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难以置信，可惜在场的就只有玉之夏和黄林师父两个人。可惜北堂魂回了房间，也听不到外头的任何声音。
第二日“夏，你醒啦？！”
北堂魂醒来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坐在外头练功的玉之夏，玉之夏听到开门声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睁开了双眼。
“是啊，总要面对的，不过我昨晚睡得很好，所以也不怕了。说不定我可以舌战群儒呢！”
玉之夏笑着说道，北堂魂一愣？
“今天不是用道斗法吗？为什么要舌战群儒啊？”
用道斗法不是考验手上功夫吗？玉之夏最不怕的就是手上功夫，所以今天一大早看到玉之夏，北堂魂是不觉得奇怪的。甚至看到玉之夏的时候，北堂魂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玉之夏周身的气息变了，显然是恢复了常态。看来昨天的论道，让不爱与人辩论的玉之夏担心不少，所以才会连整个人的气息都有所变化。
“哈？”
玉之夏露出了一脸的问好？什么时候论道就结束了？这次论道没有举行吗？平日里不是最少也要三日吗？这次忽然临时取消是为什么。玉之夏很快就知道了，因为不少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有点儿怕怕的感觉。玉之夏耳朵灵敏，听了一耳朵才知道，昨天就是论道大会了。
平日里都要举行三天的，昨天那一场，不少人都被‘她’打压的没有了信心。有些人担心再这么下去，有些人要对自己的道产生动摇，所以临时决定，这次的论道就此结束。接下来就是用道，也是为了让大家发挥一下，泄一泄心头的怨气。当然对象是谁，大家都不用说，可都是冲着玉之夏去的。
玉之夏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明明是辗转反侧一夜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精神出奇的好不说，最怕的论道居然结束了。结束就算了，可居然是以她单方面的省里结束的，甚至因此而得罪了不少人，让那些人打算斗法的时候对付自己。
玉之夏能不惊奇吗？这一觉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是自己被什么鬼怪附身了？玉之夏很想问北堂魂，可想到北堂魂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应该是没有看出来。最后只能问黄林师父，黄林师父避而不谈，只说赢了就好，想那么多做什么。
最后倒是让玉之夏只能认了，她拼命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回忆不起来也没有办法啊。玉之夏甚至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说不定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之后有点儿刺激到失忆掉了?!
“今天的斗法，你记住可不能再出风头了，昨天开始那些人就频频接触我们，不是什么好事儿。”
斗法的过程，都是小辈上场。老一辈的人，到底都是自持身份的。不过虽然说是小辈，但实际上这其中也有一些年纪很大的。只能说玉之夏算是辈分大的哪一类了，所以玉之夏站在众人之中的时候，年纪就显得小了很多。参加的人有前前后后有百来个，要进入吴王山里头，里头已经被摆好了阵法。
抽签决定分组，十个人一个队伍，正好安排了十一个队伍。玉之夏之前表现的太出色，所以一时间大家居然都希望不要同她一队。没有错就是不要同她一个队伍，而不是同她一个队伍。大家都是门派里头新一代的希望，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在这种场合出风头。
大家就想着玉之夏论道厉害，说不定就是入道深的缘故。这种人说不定术法也厉害呢，和她一个队伍，到时候她把风头全出了，他们还不得给人当垫脚石啊。于是没有一个人乐意同玉之夏一个队伍，甚至有几个人居然暗暗做手脚，利用术法去改变抽签。
当然在这些大拿面前做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傻了，被揪出来狠狠的骂了一顿。处罚倒不至于，毕竟又不是比赛的时候动手脚。长辈们也是知道，这些小辈的心思的。实际上心里未尝不是暗骂他们没有出息，论道输了，应该就想着在斗法的时候将玉之夏压下去啊，怎么还能想着躲开呢。
玉之夏看着这些人的作为，心里真的是惊讶至极了。她昨天到底干了什么啊？要不然怎么在这些人心里自己这么凶残呢，内心里未尝不是觉得这些人太夸张了。
“我知道了，师父你放心吧。就算我想出风头，我那个队伍的人，应该也会将我压下去的。我刚刚听到他们说，就算我们队伍赢了，到时候也要选择他们那些人之一作为获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