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遇到大院里的人?”郭银娜说:“现在我们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去的地方,他们一辈子都去不了几回,怎么能碰上?真要说闲话,也是嫉妒,舌头长在他们嘴里,没法管住他们的嘴。妈,现在主要就是要说服小博。俊辰说了,愿意给予最大的补偿来显示诚意。”
“什么补偿?”
“给钱呀。”郭银娜说:“都是因为钱闹出来的,就用钱来了结吧。上次不是说给小博十个亿吗??这次加码,给十八个亿,什么条件都没有,全部是他的,就算俊辰和公司对不起他,向他赔罪好了。只要他不再纠缠和对抗了,愿意交往,就成朋友,不愿意交往,就当陌生人好了。反正两人的生意也不搭界,完全可以不来往嘛。”
夏爱霞一听,十八个亿就这样给了儿子,眼睛都瞪大了:“多少?十八个亿?”
“对!”郭银娜说:“十八亿什么都不买,就买他一个舒心。这还不行吗?他不再闹事了,我也安稳了。”
“不可能吧。”夏爱霞说:“十八个亿呀,什么条件都没有?小博闹事?小博跟他闹什么事?”
“闹什么?”郭银娜气呼呼地把这些日子郭博文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你看,俊辰公司负责的一个项目,他插进去,进去就进去吧,却时时给俊辰难堪,俊辰在这个项目投资了几年,也不过八千万,他进去半个月,就讹了俊辰八千万。就这样,俊辰也没说什么钱照付,只说要过年了,银行转账不方便,要宽限几天,分期付款,可小博就是不答应。你说,这是不是闹事?”
“这孩子。”夏爱霞不满意了,觉得蒋俊辰做到这一步,也的确仁至义尽了,儿子如此不依不饶,就是不让人下台。
“小博以为他真的天下无敌吗?”郭银娜说:“这是俊辰觉得有愧,才让他出气,真要把人逼急了,俊辰家在武汉有的是关系,还把不能制服小博?妈,真到那一步,你不要来找我帮忙,我可帮不了。”
这么一说,夏爱霞真急了,权贵之家的能量,她不是不知道,真要较量起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家?
“这不不是闹着玩的。”夏爱霞说:“我要跟他把道理讲清楚,现在小蒋愿意讲和,也要见好就收。”
“就是!”郭银娜见夏爱霞松动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过年时俊辰就像我抱怨过,我听他口气,要是这一次小博还不依不饶,继续胡闹下去的话,他也只能不讲情面了。妈,我看我们应该去跟小博说清楚了。”
“对。”夏爱霞说:“我不能让他由着性子来,还有你爸,也老糊涂了,怎么就不知道劝劝他?”
“他呀......”郭银娜刚要抱怨郭福生,就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郭福生回来了,忙闭住了嘴,等着他进来。
郭福生推开门,哼着小曲走了进来,他刚从东湖散步回来,准备吃了饭就去楚世家儿子那,一看见郭银娜在家,倒是一愣。因为郭银娜春节前和蒋俊辰去了北京,就一直没怎么联系。现在猛然回来,倒让他有些不习惯,再看看她的神情,也是满脸不悦,想着别又是出了什么事。但又一想,正好年前就跟夏爱霞商量过要两人离婚,如果女儿这大过年的和姓蒋的过的不好,那正好劝他们离婚。
“回来了!”郭福生不冷不热地对郭银娜说道,然后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
夏爱霞正要找他,见他回来正好,马上说:“老头子,你知道不知道,小博那里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郭福生不以为然地问。如果郭银娜不在这里,猛然说出事,他可能会紧张一下,现在看到女儿在这里,那说什么出事,多半是女儿热起来的,不值得大惊小怪。
“还什么事?你不知道吗?小博把自己所有的财产,什么现金、房子呀,都过到董梅名下了。这是干什么?就不怕将来有个意外?”夏爱霞还以为郭福生不知道,在那里急呼呼地说。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这呀,算不得什么......”
“还算不得什么?”夏爱霞说:“娶她当媳妇,就是搞看她了,还把财产都放在她名下,凭什么?”
“什么高看?你以为你身份很高贵?高贵为什么还去攀附周家?”郭福生不满地说:“这事我知道,小博开始还是和我商量的。”
“你知道?”夏爱霞不满了:“合着你们就瞒着我一个人决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为了安全。”郭福生说:“现在想想,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
“还走对了?”夏爱霞气得站了起来:“怎么走对了?你们就那么相信董梅?以后要是他们两过不下去,离婚了,财产怎么拿回来?”
“你说的什么话?离婚?两人感情好着呢,离什么婚?你昏头了吧?”
“我昏什么头?”夏爱霞不服气地说:“你就断定董梅一辈子不变心?”
“我就能断定。”郭福生说:“你以为我看人像你那样只注重门第?你以为小博想问题就那么简单?告诉你,这一次要不是小梅保护了家产,小博还真的被那个姓蒋的弄去坐牢了。”
郭银娜不高兴了:“这关俊辰什么事?又不是俊辰逼他去过户财产的。”
“你没听明白我的话。”郭福生说:“你以为你弟弟过户财产是为了好玩?或者是为了证明他跟小梅的感情?错,就是为了防范那个姓蒋的王八蛋。”
郭银娜见父亲的话越说越难听,气鼓鼓地扭转身,不去看他,而是委屈地看着夏爱霞。夏爱霞冲她摆摆手,意思让她先忍耐,看他怎么说。
郭福生说:“小博几次被姓蒋的王八蛋纠缠,觉得他肯定没安好心,为了怕以后遭到他的陷害,就跟我商量,说把全部的财产都过户到小梅户名下,这样,将来姓蒋的真要打什么歪心眼,也好有个退路。”
“俊辰怎么胡眼红小博的财产?”郭银娜分辨道:“俊辰的财产比小博多多了,犯得着眼红吗?”
“眼不眼红我不敢说,我只知道姓蒋的害你弟弟坐牢,最后为什么没得逞?就是因为你弟弟名下没有财产,不然,还真说不定着了他的道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夏爱霞有些糊涂了,忙问道。
“怎么回事?”郭福生哼了一声:“说出来吓死你,你们后来不是来当说客吗?说什么姓蒋的愿意出罚款,还愿意补偿小博十个亿,为什么?就是因此操纵股价要没收非法所得,还要根据非法所得的数目的百分比罚款。就是因为小博名下没有任何罚款,这案子才没法递到检察院去,他姓蒋的是有钱,可能把财政大权交给一个一文不名的人吗?姓蒋的任务小博是个人物,名下总会有一大笔财产,结果没想到小博先走一步,把财产转移了。这要是不转移,虽然财产数目不够,可替他背锅说不定就背上了。”
郭福生一席话,说得郭银娜和夏爱霞都低下了头,虽然两人还不怎么全信,但想想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郭福生见两人不做声,咳嗽了一声,继续说:“小娜,年前你去北京时,我就跟你妈说过你和这个姓蒋的事情,我们的意思是这个人心术不正,连你弟弟都敢陷害,又怎么会把你当回事?所以呀,我劝你,就趁这个机会,以这个为借口,赶紧跟他把婚离了,我们家也好清静。你说呢?”
“什么?”郭银娜一听,父亲要自己离婚,差点蹦起来了:“爸,你让我离婚?你怎么想的?”
“我就是这样想的。”郭福生严肃地说:“姓蒋的这样的人性,还能要?”
“这人怎么了?”郭银娜不服气地说:“这次事情是个意外,是因为钱赚多了,又没想到政府突然要查,所以才出了纰漏。以前,他们公司都是这样操作的,用个人头开公司,方便资金出入和做账。虽然事先没跟小博打招呼,但当时想到不会出事,所以,才没打招呼。”
“这种谎话你也信?”郭福生说:“好,就算是为了走账方便,为什么不跟检察院说清楚?为什么还做了一整套的假账,连员工都替你弟弟找好了,这只是为了走账?胡说八道!”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你以为随便拉一个人当经理,事情就完了?钱那么好赚吗?”郭银娜说:“再说了,后来俊辰不是来谈补偿了吗?这不说明他不是存心想害小博的吗?”
“还不存心?”郭福生说:“还补偿?这要不是你弟弟精明,他的阴谋得逞了,还会给补偿?我跟你说,这种亲戚,我们高攀不上,你要是听我的话,离婚,我还认你是女儿,你要不想离,也由你,但你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你......”郭银娜满面通红地站了起来:“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什么不想,想我离婚,我离婚了对你又什么好处?”
“好处大多了。”郭福生说:“少个恶人惦记,吃饭都香。”
“恶人?”郭银娜知道在这方面不容易说服郭福生,只有把水搅浑:“我们算什么恶人?你总觉得董梅好,她拿走了小博的财产,难道就对了?”
夏爱霞也说:“就是!要说过户到她名下,是为了财产安全,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怎么还不还回来?这不就是要霸占吗?不行,事情一步步来,先把财产要回来是正事。这事马上得办!”
“你拉倒吧。”郭福生说:“小博家里的事,你不要掺和。他们两口子爱怎样就怎样,你呀,先把你女儿的事处理好了。”
“我的事有什么好处理的?”郭银娜说:“我舒心过自己的日子,也不打别人财产的小算盘,日子过得舒服着呢。”
郭福生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好,既然你觉得你过得舒服,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说到头里,这个家,以后你就不要回来了。”
“你......”郭银娜恨不得跳起来了:“凭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回来看我妈不行吗?”
“不行!”郭福生说:“别忘了,这房子是你弟弟买的,你老公是陷害他的人,你觉得你回来合适吗?”
“别说的那么难听。”夏爱霞打圆场说:“这事都过去了,再说了,小蒋不是愿意补偿吗?让小博拿了补偿,不就能两清了吗?以后,还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