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俊辰一愣，望着华子明，想不通这个科学家怎么又心情跟自己玩文字游戏了：“钱？什么钱？”
“是这样。”华子明饶过桌子，走到蒋俊辰的身边，对他说：“我新聘请的这位计算机专家，已经编出了一套新程序，这套程序完全推翻了我们项目以前的计算机控制程序，让伽马机运行更加便捷和灵活。我们几个负责人认为，如果运用这套程序，可以让我们的项目周期大大提前，起码提前4个月，而且操作失误大大降低。其中最大的特点是实现了失误闭锁功能，也就是说，一旦输入的指令和预设的安全规范相违背，伽马刀将自动被锁住。”
“是吗？”蒋俊辰说：“那是好事呀。怎么跟钱有关？”
华子明看了对面的郭博文一眼：“他是这套程序的发明者，当确定程序有效后，他不愿意将此作为职务成果贡献出来，而是想作为专利卖给我们。所以，我就必须与你商议了。”
蒋俊辰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说是因为钱的事：“多少钱？”
华子明冲郭博文做了个手势：“陈先生，这是我们项目的投资人蒋俊辰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就对他说吧。”
郭博文慢慢走到蒋俊辰的办公桌前站住：“蒋先生，我们已经认识了，不需要再做介绍了吧。”
“有什么话就快说。”蒋俊辰有些不耐烦地说。
郭博文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才说：“很简单，我知道这套设备对你很重要，而这套设备又离不开计算机操作。所以，程序对你来说，也很重要了。这套程序是我编写的，主导权在我这，所以，我打算以专利的形式出卖给你。”
蒋俊辰望着华子明说：“这样做合适吗？这就是你高薪聘请的人？才干几天活就提出这样的条件。”
“他已经放弃了薪水。”华子明解释说：“转而成为一个应标者，只是标的超出了承受的范围。”
“标的？你发过标吗？”蒋俊辰问。
“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设计。”华子明说：“是他提出按照这样的方式进行操作。所以，我才带他来找你。”
蒋俊辰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望着郭博文问：“多少钱？”
郭博文语速缓慢地说：“五千万。”
蒋俊辰差点蹦了起来，投资这个项目到现在才不到八千万，一个计算机程序就要了五千万，那自己到底是投资这个项目还是买程序？这不是开玩笑吗？他往往华子明，华子明耸耸肩，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蒋俊辰站起来，把华子明拉到一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狮子大开口，你就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是逼着我答应了？”
“主动权在你。”华子明说：“你要是拒绝，我今天就可以解除与他的合同。实际上，这聘用合同也不存在了，只是一种合作买卖关系。如果你觉得划算，可以买，觉得不划算，可以拒绝。”
蒋俊辰见华子明把问题的决定权交给了自己，有些不高兴，自己只是一个投资客，对于技术上的事，怎么能决定？倒是这个郭博文有些让人看不懂。当初他出人意料地加盟华子明的团队，怎么看都像是要躲着自己，现在怎么又主动来向自己挑衅了呢？
郭博文见蒋俊辰有些恼火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的电脑上演练这一新的控制技术，让他心服口服了。所以，他也不着急，就在那里站着。
蒋俊辰想了想，觉得真要这么简单地答应郭博文五千万的要价，只怕自己将来又会成为笑料，还不如让华子明来做决定。本来，北京江总裁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不管怎样，都要力保项目尽快完成，这是集团能不能顺利度过麻烦的关键，也是未来几年大发展的关键，钱的问题不用多考虑。但话是这样说，如果日后发现自己是把钱往水里扔，那对自己在公司的前途还是有很大影响，尤其是面对郭博文，就更不能大意了。
想到这里，蒋俊辰对华子明说：“你觉得他的这个程序值五千万吗？”
华子明就等着他问这句话，马上示意郭博文：“你来演示一下。”
郭博文点点头，马上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套设备，放在办公桌上，这是一套投影设备，外加一个机顶盒模样的设备，一切外部设备连接好了之后，郭博文漫不经心地走到蒋俊辰的电脑前，把外接设备的连线接到了他的电脑上，蒋俊辰在一旁看着。等到所有设备都连接好了，郭博文打开电脑，把控制程序装好，然后又打开投影设备，这时，伽马刀出现在屏幕上。
华子明站在蒋俊辰的面前，向他仔细地讲解伽马刀以前是怎样控制和操作的，其中最大的麻烦出现在什么地方，然后又开始介绍郭博文编制的新的电脑程序，前后对比看了，蒋俊辰这个外行也能发现新的程序能自如地控制伽马刀，并且还有自动停机控制。看到这里，他也无话可说。
等到郭博文操作完毕，蒋俊辰才说：“你是要跟我谈生意了？”
郭博文说：“本来我不想以这种方式进行谈判，但知道你是项目投资人后，我觉得我不应该以这种方式为你打工了。所以，临时决定以买卖的方式进行交易。”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投资人？”蒋俊辰问。
“不仅仅如此。”郭博文说：“你让我放弃了期货行当，我要成为一名技术专业人士，就需要重新打开局面，很不幸，你就是我第一个要面对的生意人。不从你这里赚一笔，我从哪去挖第一桶金？”
“你这一桶金挖得狠。”蒋俊辰说：“到现在我也不过投资了八千万，你才几天功夫，就要五千万，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是跟你学的。”郭博文说：“我和你素无来往，你竟然能把一家涉案几百亿的公司安在我的头上，现在只有区区五千万，怎么，你就出不起了？那几百亿呢？也是假的了？”
蒋俊辰笑了：“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那你是要用这五千万来证明你的青白了？”
“没错。”郭博文说：“或许我以后只能从你这里赚钱了。”
“没那么容易吧。”蒋俊辰说：“我的钱是上了保险的，可不会那么轻易让你赚走的。不过，你既然把钱放进了这个项目里让我来选，那我就先成全你。五千万？不再加了？”
郭博文微微一笑：“我不是那种缺钱的人，五千万是实在的价值，如果你不需要，我卖给别人，到时你再想买回来，那就绝对不是五千万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蒋俊辰点头，算是赞同他说的话：“行，你去准备合同吧。五千万，我认可了。”
郭博文并没有显示出激动的样子，而是面无表情地开始拆那些设备，蒋俊辰用手示意华子明到自己面前来，然后对他说：“这笔钱给他之后，是不再需要他了吗？”
“目前还不行。”华子明说：“如果购买了这套程序，按照合同，他还必须负责调试，确保在任何条件下都准确无误后，才能是告一段落。”
蒋俊辰想，我送佛送到西，就看你小子能玩出多少花招，到最后还是要让你付出代价。
郭博文对两人的谈话不感兴趣，只在那里做着自己的事，而蒋俊辰则和华子明谈着项目的事。
这时，们被推开了，晓敏走了进来，看见郭博文在这里，她不由得一愣，想不通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再一看，蒋俊辰和华子明也在旁边，才算稍稍明白了一点。
等到郭博文收拾完设备，和华子明双双告辞出去后，晓敏才问：“蒋总，他们来干什么？”
“干什么？敲竹杠来了。”蒋俊辰恨恨地说：“才几天功夫，又要让我们出血五千万。别人还以为我要抱个金娃娃呢。”
“五千万？这么多？”晓敏问：“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一套计算机程序，就这值五千万！我想他这是在打劫了。想着是我在出资，所以就要让我出血。”
“那你怎么办？真要给这笔钱？”晓敏问。
“不给又能怎么样？”蒋俊辰说：“就是火坑，我们也得往里跳。不然，他拿了这程序，转手卖给第三方，再签个针对我们的协议，我们只怕要付出更多的钱了。”
对于这样都心眼的事，晓敏自然是不太明白的，她有些怪郭博文，既然想到了在华子明这里寻求庇护，就乖乖地忍着不久完了？等到事情平息后，大家是你好我好，都不会有麻烦了，可这个郭博文却偏偏要在老虎头上拔毛，这样一来，仇怨越结越深，以后，就是股灾那档子事平息了，只怕蒋俊辰也不会放郭博文过门。
“不要心疼这五千万。”蒋俊辰满不在乎地说：“倒是这小子，让我不得不用心去对付他了。五千万，拿得出去，我让你花不出去。”
“怎么花不出去？”晓敏感兴趣地问。
“哼！这是五千万，不是五万，想拿走，哪有那么容易。你准备一下，到时就去跟他慢慢谈判，按照分歧付款的方式去谈，一次只付一百万，等到付完，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百万？”晓敏说：“那要按月付，不得好几年？他会答应吗？”
“管他答应不答应。”蒋俊辰说：“我不还价，就已经给他面子了，怎么付钱，那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还有国家政策管着，你就跟他扯理由，什么税呀、手续费呀，想到什么说什么，总之，想一次性付款，是不可能的，只能分期。”
“去谈没问题，但要谈到什么结果，就不好说了。”晓敏有些为难。
“不要管什么结果。”蒋俊辰说：“你可以大方一点，合同没签字，就开始打款，这表明，我们不在乎五千万，就是打款我们无能为力。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付款，他就不能扣着这程序不给，不然，华科也不答应。想轻松冲我这里拿钱，做梦！我就是拿人民币给他当纸钱，也不会这么便宜他。”
蒋俊辰恨恨地说着，做到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开始往账目上登记这一笔款项。他不知道，这一开始操作，就已经让郭博文植入的病毒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