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一些有着官商背景的商人,到时敛财的好手,手段也很隐蔽,在办的一件案子当中,汪倩和会计事务所的专业人士一起去查账,却发现一张眼镜的发票上,写着某位市级领导的大名,表明这是这位领导报销用的。汪倩当时觉得大跌眼镜,一副眼镜能有多少钱?竟然拿到企业去报销,这样的企业还能没有问题?但市级领导还在位,查起来,自然有顾忌,所以,再向院长汇报后,这个企业的问题就暂时先挂了起来。
汪倩看来,这位市级领导将来一定会出问题,即使不是因为调查他,就是企业领导出了问题,也会牵扯到他的。
几个月下来,汪倩的工作热情也下降了许多,但想到这是自己崛起的唯一机会,所以,她没有表露出厌倦,而是强迫自己工作到底。
但在工作之余,她想到了要对蒋俊辰表示感谢,毕竟,把自己提拔到目前的岗位上,蒋俊辰居功至伟;可以说,没有蒋俊辰的帮助,自己目前还是在检察院混日子,正是因为有了他,才让自己在前途发展上,看到了意思光明。所以,谢谢他是应该的。
怎么谢?请他吃一顿饭?太老土了。而且,他是老板级的人物,什么没吃过?自己能请他去什么样的餐厅?想来想去,汪倩还是决定请他来自己的住处,自己亲自下厨给他做一顿饭,也算表达自己诚挚的谢意。
再给蒋俊辰打完电话后,汪倩就开始忙乎,菜已经提前买好,就等着她亲自做了。汪倩并不是做菜的好手,所以,有一半都是成品菜,只要稍微加工就可以了。正当她忙到高潮时,手机响了,一看,是蒋俊辰打来的。
“你住哪呀?”蒋俊辰说:“我怎么找不到你说的地方,你等着,我定位法给你。”
汪倩看着蒋俊辰发来的定位图,才发现他还在马路对面转悠,连忙一边给他指位置,一边走出去接他。
在小区门口,蒋俊辰才发现自己把小区的名字看错了一个字,而一字之差,就是高档小区和普通小区的区别。
“你怎么住这里?”蒋俊辰不满地说:“这什么年代的小区?上世纪的吧?”
“你还真说对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的小区,楼层不高。”汪倩领着蒋俊辰往家走。
“楼层不高你就满意了?”蒋俊辰说:“看,没有绿化带,没有电梯,楼道这么窄,还.......”
“行了,你再说下去,我这里就成贫民窟了。”
“你以为你这里不是贫民窟吗?”蒋俊辰一看汪倩的房子,小两室一厅,家具样子也过时了,除了电视、电脑和空凋时尚一点外,看不到一点时尚的影子:“你这叫什么居住环境?准备收拾,搬家?”
“搬家?往哪搬?”汪倩奇怪地问。
“你想往哪搬?”蒋俊辰说:“是想离单位近还是想追求居住环境?总之,不能住这里。”
汪倩让蒋俊辰坐下:“你说得轻巧。看看现在的房价,我一个单身女人,除了工资就是工资,抛去吃饭,还能剩多少?就这二手房,还是家里支援的。让我搬家?怎么搬?”
“怎么搬你就不用管了。”蒋俊辰说:“你只管选地方,你要是不做主,我就替你做主了。”
汪倩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到厨房端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也不会做菜,这里半成品居多,你就凑合吃吧。”
“你还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蒋俊辰往凳子上一坐,也不客气,伸出手就去拿牛肉片,汪倩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洗手。你这样,还让人怎么吃?”
蒋俊辰哈哈笑着站起来:“知道我喜欢吃牛肉吧,我就是不让你吃。”
等到一切收拾好,两人才坐下来,汪倩拿起饮料给他倒上。
“怎么没预备酒?”蒋俊辰说:“不诚心请我吧?”
“你开着车,能喝酒吗?不怕警察抓你酒驾?”
“你不知道现在有代驾吗?”蒋俊辰说:“有没有储备的,没有就让外卖送来。”
“外卖给你送酒?”
蒋俊辰说:“没见过吧?等着,我这就让你开眼,没酒吃什么饭!”
蒋俊辰说完,拿起电话,就开始叫外卖。不一会,就有人敲门,蒋俊辰亲自去开门,不一会,就拿了一瓶茅台回来。
“怎么样?外卖送酒,开眼了吧?”
汪倩没说话,接过酒,启封,然后给他倒上:“别喝多了,不然,还真开不了车了。”
“开不了车怕什么?不是有代驾吗?”蒋俊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在汪倩面前:“倒上。”
汪倩盯着他看了一眼,确定他是真心要喝酒,才又打开瓶盖,为他倒满酒。
“这就对了。”蒋俊辰说:“今天我是要喝完这一瓶,才算吃完饭的。”
“喝死你。”汪倩小声说,然后把酒瓶放在桌子上,给自己去拿饮料。
蒋俊辰从她手里夺过饮料,放在一旁:“请我吃饭,起码要陪我喝一杯酒吧?不勉强你多喝,一杯酒可以。”蒋俊辰说完,亲自为汪倩倒上一杯酒:“来,为你不记恨我,干一杯。”
“你怎么知道我不记恨你?”汪倩说:“别以为你帮我解决了工作,我就要感恩了。”
“不指望你感恩。”蒋俊辰看着屋里的环境说:“看看你现在的状态,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只感到欣慰的是,你允许我来弥补。不然,我这后半辈子,就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了。”
汪倩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叹了口气,举起酒杯,蒋俊辰也举起杯,两人碰杯,都一口喝干。汪倩微微咳嗽了一下,用手掩住口,忍受着酒在胃里的翻腾。
“快吃菜!”蒋俊辰忙夹起大片牛肉,放在她面前,然后才去给自己倒酒:“新岗位怎么样?工作有挑战吗?”
“算不上有什么挑战。”汪倩说:“只是工作量大,容易出成绩而已。”
“检察院的事我是不知道怎么做。”蒋俊辰说:“要是觉得不痛快,我帮你调法院,如何?”
“那就更没意思了。”汪倩说:“小案子没挑战性,大案子被限制了,有时竟然还要听公安局的。还是待在检察院吧,起码,名义上是公安局的上级机关吧。”
“你还对体制不顺这么感兴趣?”蒋俊辰说:“还是年轻时的那股闯劲!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几岁吗?什么都看不惯,抱打不平?记住,这是中国特色!稳定的大局。有个冤假错案怎么了?要看到十几亿人生活平稳,这才是主旋律。”
汪倩看了他一眼,没反驳他。
“你以为我就没看法?”蒋俊辰摊开手:“你看好了,我这样的,就被治安大队冤枉过。还不是在农村,真要那样,我也认了。就在石家庄,离北京最近的省会城市。我第一次去朋友家做客,吃完饭,一个人在小区里溜达,看别人搬家。结果就被联防盯上了。那阵势,简直就把我当一级逃犯对待,几个人围着我,问我是干嘛的?联防的人长什么样,不用我形容吧?比土匪还土匪,竟然怀疑别人是小偷。我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又没带电话。后来我说,行,你们说我是小偷,我承认,我现在带你们去我的老窝,可以吧?我想你们去了我朋友家,不就清楚了吗?结果这帮刚才还英勇无比的联防队员都他妈怂了,怕我真把他们带进流氓窝了要了他们的命,都不敢去。”
“后来呢?”汪倩感兴趣地问。
“后来?后来是我朋友来找我。你也知道,我认识的人都是有点地位的,朋友一看,这帮王八蛋竟然把我当小偷了,立刻上去就把领头的打了几嘴巴,然后让那帮小子们当街跪着,不许抬头,谁抬头就是一窝心脚。最后是我怕出事,才说情算了。我不知道这体制的坏处?但你想想,这体制没坏处,我不白受气了?所以呀,任何事都有好的和坏的一面,聪明人就在于学会适应。”
“是呀,你是聪明人,所以能适应,我就差多了,就只能这么一个生活状况。”
“什么叫你这样的人?”蒋俊辰不满地说:“你看看你住的这个小区,我进来时,就没看见一个30岁以下的人,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在树荫下聊天。这样的生活状态下,你还能有活力?所以,第一要素是先换环境,然后再改变生活状态。”
“说得容易。”汪倩说:“公务员群体属于饿不死,也撑不坏的一群,我还有父母要赡养,住这里,已经算奢侈了。还能做什么梦?”
“为什么不能做梦?”蒋俊辰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办。我以前在北京时,就负责与政府方面的人做这种工作,分寸我能拿捏,既能让你住得舒服,也不会过于招摇。”
“别......”
“行了。”蒋俊辰摆着手说:“听我的!这种事,对我来说,小事一桩,我不跟你说什么补偿,就算是朋友间的信任吧。”
汪倩沉默了,细细想想,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到时如何,自己说了算,现在在这里跟他推脱,破坏了吃饭的气氛,也不合算。于是,就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边吃边聊,一直吃到晚上八点,才结束,蒋俊辰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喝完了一瓶茅台,而且还看不出半点醉意,但汪倩还是没让他开车,叫了代驾服务,才让他离开。
蒋俊辰回到家里,还有些兴奋,这一点连郭银娜都看出来了,有心想问他和什么人吃饭,但见他没说的意思,也就忍住了。看到蒋俊辰进了书房,郭银娜坐在沙发上,开始猜测是不是和晓敏一起,但又觉得不太像。想来想去,也摸不着头绪。
第二天,当晓敏来蒋俊辰的办公室,询问今天的股票操作事宜时,蒋俊辰说:“这事待会再说。”
他吧周华喊了进来,对他说:“你这两天帮我去找一套商品房,面积嘛,三室两厅或者四室两厅都可以,带阳台,面积不超过130,实际面积不能少于100,绿化、环境什么的要好,尤其是里面住的人要有素质,最好是文教卫居民多一些,位置不要太偏,交通要方便,要装修好的,立刻就能住的,女人住的。快点去办,越快越好。”
蒋俊辰没说价钱,周华明白价格不是考虑因素,他听了,点头,转身出去,想着是不是蒋俊辰有了看上的女人,这是要给她送房?那样的话,他和晓敏就没关系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轻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