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郭福生领着小瑞走了进来,小瑞看见郭博文,喊道:“舅舅。”又看见董梅,乖巧的小瑞马上说:“我知道,这一定是小舅妈了。舅舅,小舅妈好漂亮。”
董梅正站起来,准备和郭福生打招呼,听到小瑞这样说,脸一下就红了。
郭福生看到了董梅,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啦,坐,不要客气。”
董梅连忙喊道“伯父,你好!”
郭博文招呼小瑞过来:“喜欢舅舅找的小舅妈吗?”
“喜欢。”小瑞用清脆的声音说道。
“小舅妈是教美术的,画画的可好了,以后,就要小舅妈教你画画,好吗?”
“真的?太好了。”小瑞欢快地叫道。
郭福生看着董梅,笑得合不拢嘴,坐在那里,询问了董梅家里的一些情况,叮嘱她以后长来玩。
几个人在一起吃了饭,坐了一会,郭博文才领着董梅告辞。
坐在车里,郭博文说:“现在不紧张了吧?我就说,我父母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就希望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董梅说:“怎么没见你姐?”
“见她干吗?”郭博文说:“我姐才是不好伺候。她现在算是大户人家了,忘记自己出身了,都是用大户人家的眼光看人,看人只会看缺点。”
“啊?那以后怎么相处?”董梅有些担心地问。
“不用相处。”郭博文说:“她住汉口,就是在这边,也要关心小瑞的学习,哪有时间顾及到我们?你就放心好了。”
董梅这才稍稍安心。
第二天,郭博文刚走进期货公司的大门,在接待台上,熊琴喊住了他:“有个美女找你,是谁呀?”
郭博文心里一喜:“是吗?那是我要招聘的人。走,一起来看看。”
“是吗?”熊琴说:“你找到人了?从哪找到的?”
“以前学车认识的。”
“那你先去吧、”熊琴说:“我马上来。”
郭博文快步走进自己的工作室,见黄亚玲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郭博文不由得又对她佩服了几分。因为自己电脑是设置了开机密码的,黄亚玲却轻松地打开了,说明她的电脑知识还真的不错。
黄亚玲见郭博文进来,也没站起来迎接他,只是在椅子上坐正了身体,看着他。
郭博文坐在她对面,笑着说:“找这个位置顺利吗?”
黄亚玲倒没怎么笑,她用平淡的声音说:“你认为这种考核很难吗?你开着武汉少有的保时捷,这也太醒目了吧?我只问了一个大门口的保安,别人就告诉我你在期货公司里。然后我就上来了,又问了前台接待的小姐,她告诉了我你的这间办公室。今天早晨我来了,就进来等你了。”
郭博文说:“你知道我考核你的目的吗?”
黄亚玲知道郭博文不是刻意刁难人的人,望着他摇摇头。
郭博文说:“我昨天就告诉你了,我的公司就你和我两个人,你要愿意在这里干,就意味着你放弃了提升的可能。所以,我的目的是让你自己看看工作环境,自己做出选择。如果你今天能来,那么就意味着你愿意在这里看,要是今天看不到你,那就意味着你不愿意在这里看。这样,我们就不会尴尬了。”
听了郭博文的话,黄亚玲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郭博文说:“现在,你已经看到了这样的工作环境,愿意吗?”
“那要看你让我干什么了。”黄亚玲说:“炒期货,我可不会。”
“以前我也不会,不是一样学会了。”郭博文说:“你在武大学工商,这期货是怎么回事,想必也明白。多看几次,不就明白了。”
这时,熊琴从外面进来了,也坐在一旁,打量着黄亚玲。
黄亚玲没有说话。
郭博文说:“现在,我先说说待遇好了。在我这,每月五千元,奖金一千,基本社保我付,至于为什么不安工资比例,待会我再告诉你。年终奖最少是一年的工资。如何?有什么想法,你可以提出来。”
黄亚玲听完郭博文的话,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对不起,这工作我干不来。”
“哎......”郭博文站起来:“我还没说让你做什么,你就说干不了?”
“不用说了,我找工作,是出卖我的智商,不是出卖我的同情!”黄亚玲坚定地说。
“同情?”郭博文莫名其妙地看了熊琴一眼,见她也有些不明所以。
黄亚玲走到门口,又说道:“在学车的时候,我就想着愿意跟你一块工作,只是那时不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昨天知道了你是老板,我也想过,要是你在创业,哪怕你付几百块钱的工资,我也不在乎。但你要滥施你的同情,那你看错了我,也看错了你。”
黄亚玲说完,就走了出去。
熊琴笑着对郭博文说:“这女孩不错,有志气。快找她回来,不要错过了。”
郭博文连忙追了出去。
黄亚玲刚要走进电梯时,郭博文已经追上了她,把她拉进了旁边的楼梯里。黄亚玲微微挣扎了一下,就面对着墙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什么滥施同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什么情况呀。”
黄亚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亚玲这才带着气,转身看着他:“我问你,当初我们说好一起考科目三,你也答应了,怎么没去?是不是觉得我是干过酒推的小姐,要躲着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郭博文觉得这里有问题:“我是准备和你一起考科目三,但当天期货市场出现了大变故,我必须守着,就没去。将近半个月后才去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郭博文说:“那半个月是我们最紧张的时刻,是发财还是倒闭,就在那几天决定了。我一直没敢离开。等到大势已定的时候,我才抽出时间去考的科目三。即使在学科目三的时候,心里也一直在记挂着期货行情,来不及想别的,一考完,就马上回来了。”
黄亚玲看着郭博文,从他的神情看出,他说的是实话,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郭博文见她气顺了一些,才问到:“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我同情你?”
“你......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吗?”
郭博文马上想到那天在等车时,她指给自己看的那片贫民窟般的房子:“你家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大概住的地方。怎么了?”
黄亚玲轻轻叹了口气:“你以前在夜总会见过我,我在那打工,做酒推。原以为你是因为这而瞧不起我,后来又想你可能是因此而同情我。但不管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我家里很穷了。”
“穷又怎么样?”郭博文不以为然地说:“我家以前也不怎么富裕呀。”
“不仅仅是穷。”黄亚玲黯然说道:“我还有一个混账父亲,没什么本事,又没有上进心,就知道喝酒、打牌,后来企业倒闭了,他竟然和几个人跑到广州去做生意了,再也没有回来,也没送回什么信。没办法,妈妈就带着我回到外公、外婆家,一家人就住在那里,靠外公一个人的工资生活。后来,外公得病死了,我们就靠低保生活。”
郭博文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在那里默默地听着。
黄亚玲继续说:“我从中学时起,就开始打工,几次要辍学,外婆和妈妈都不同意,说要改变命运,我必须读书。就这样,我硬抗着读到了高中。本来,老师说现在大学不包分配,让我考军校,这样就能减轻家里的负担,但我想,考军校就必须离开妈妈和外婆了,她们身体不好,有个什么意外,那怎么办?于是,我还是报了武汉大学。这样离家近,还能照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