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博文说：“其实，这是眼光短视的表现。如果是我，就不会急着推广牛骨头。发现了这么手欢迎，就要先想办法稳定货源。如果跟肉联厂实话实说，那肯定要付出成本。因此，应该换一种方式和肉联厂进行谈判，比如以帮助处理垃圾的方式，把处理牛骨头的活接下来。这样，不但不会交钱，还能收到一笔垃圾处理费。就是这吃过的牛骨头也可以废物利用，磨成粉当肥料。农民不要，可以卖给市民做花肥。总之，要把产业链延长，就能获得更大的收益。”
“但肉联厂要是发现牛骨受欢迎，还是会要钱的呀。”董梅说：“我要是厂长，也会这么做的。”
“那也好办呀，提高垃圾处理费呀。”郭博文说：“只要找准对方的痛点，什么都好谈。但现在的许多人都不想动脑筋，只想省事，肉联厂对牛骨收费，觉得找到了一个生财之道，经营者就涨价，这对推广没任何好处。谁都想赚省事的钱。这就没有创新了。就像我们国内的旅游区一样，最想做的事就是收门票。其实，如果不收门票，游客花的钱，要远远超过门票的钱。这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过，公务员都不想花时间去做事，宁愿旱涝保收。”
“不太懂。”董梅说：“你是学计算机的，怎么对商业这么感兴趣？”
“在商言商嘛。”郭博文说：“炒期货时，有空闲时间就看看商业营销方面的书。发现中国和国外商业最不同的地方在于中国只想着怎么赚利润，不考虑成本，反正成本是转嫁给消费者的；而国外是想办法降低成本来刺激消费。所以，我们不管怎样发展商业，都是末流。每年开人大政协，都看到一些委员拿着什么水果说国外这样的水果卖几百块，而我们只卖几块钱，要提高附加值。天，提高附加值是提高价格吗？完全弄错了嘛！好容易出来个低价销售的马云，还经常被人骂。”
董梅说：“你也对网购感兴趣？”
“不是网购，是电商。”郭博文说：“我在山东认识一个学营销的大学生，农民家庭，家里种大蒜，她能想到通过网络营销大蒜。虽然效果还不明显，但说明电商将来在中国会是一种很流行的经营形式，有前途。”
两人吃着、聊着，气氛非常地融洽。
在回来的路上，董梅说：“我觉得你知识面挺丰富的，无论谈什么内容，都说得有声有色，你会不会觉得我懂得东西不多呢？”
“术业有专攻嘛。”郭博文说：“要是谈到你的专业，你一样会显露出丰富的一面，那时，就是我听你的了。”
“可有多少人愿意听美术呢？““我愿意听呀。”郭博文说：“不信，改天你来上课。”
董梅说：“真的？那这个星期天，我去写生，你去吗？”
“当然去。”郭博文毫不迟疑地说：“我还正想看看搞艺术人的眼里的美是什么样的。”
董梅笑了起来。
这两天，郭银娜一直都是科室里的中心人物，几个热心的小护士总缠着她询问郭博文的情况，而郭银娜也特别炫耀弟弟在生意上的头脑。
“小娜姐，我听说炒期货大赚大赔是常有的事，今天是富翁，明天就说不定是穷光蛋，有这么玄乎吗？”
“这我不知道。”郭银娜说：“我弟干期货才两年，我从没见他过不下去过，也没找家里要过钱。倒是听说他讲过他赔钱的时候相当于天天往水里扔一辆桑塔纳，而赚钱的时候就等于天天往家里开一辆保时捷还不够。这里面是什么差别，你也算得出来吧？”
“妈呀，保时捷和桑塔纳能比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连零头都算不上。”几个小护士惊叹道。
“不仅仅是这。”郭银娜说：“炒期货只是一个方面，我弟弟还经营过实物，还记得前年大蒜涨价吗？那就是他和几个人鼓捣起来的。元旦跑到山东去囤积大蒜，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卖，结果最后大蒜涨到什么价，还记得吗？”
几个小护士回忆着，觉得有印象。
郭银娜说：“我当时也觉得好笑，大蒜能卖多少钱？在外面吃饭时，都不是白送的吗？哎，我弟就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知道在那一年吃得起大蒜的人才是大款。后来，我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是不是野蛮收购造成市场短缺？他说，谁有那么多钱收购大蒜？是看多了前一年农民卖大蒜不赚钱，第二年就会减少产量，然后又预计会出现灾害性天气必然造成大蒜减产，涨价是必然的。”
“这都能算到？小娜姐，你弟弟是天才呀。”小护士敬佩地说。
“不算什么天才。”郭银娜说：“至多就是做事用心罢了。他在期货公司的优势就是学历高。那些期货公司的大户们，都是土豪，除了有钱，就没什么了。炒期货靠的是经验，我弟就不一样了，把学到的知识用在里面，不但能当参谋，还能决策。所以，两年的时间就成功了。”
几个小护士频频点头：“小娜姐，你弟现在这么有钱了，是不是只想当钻石王老五？”
“谁说的？”郭银娜说：“现在我们家头等的大事，就是他的婚姻大事。我爹妈是看见他就催一次，逼着他近期完成婚姻大事。不然，怎么要我为他张罗？”
说到这里，护士们又兴奋起来：“小娜姐，哪天把你弟请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嘛。”
“小娜姐，不用那么费事，直接介绍给我好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嚷着，缠着郭银娜答应她们的要求。
等到护士们都去当班时，郭银娜走到小胡护士跟前说：“小胡，你有男朋友吗？”
小胡心一跳，觉得郭银娜主动问自己，那就是对自己有意了：“小娜姐，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才上班几年，怎么谈朋友？”
“那，你对我弟弟有没有兴趣？”
“他？”小胡有些紧张了：“他条件那么好，能看上我吗？”
“看你又说傻话了。”郭银娜说：“男人要找什么条件？需要靠你赚钱吗？真这样的男人，你会要吗？我弟是事业型的人，自然找人就要找一个顾家的，不然，还有家庭生活吗？”
小胡觉得有道理，但又有些不放心：“那......他要找个什么样的？”
“找什么样的也不会跟我细说。”郭银娜说：“你要愿意，我就把你介绍给我弟，你们先谈着，接触接触，我再帮你，这事不就有希望吗？”
“真的？”小胡欣喜地说。
“当然是真的。”郭银娜说：“我们科里，我觉得你比较对我弟的胃口，他喜欢那种清纯、温柔的，你不正是这样的吗？我跟你说，你回去整几张好看的相片，艺术照、生活照，都准备几张，但不要相差太大了，懂吗？我拿给我弟弟看看，然后再多向他介绍你，这样，你们不就有机会认识了吗？至于成不成，要看你自己了。”
“谢谢小娜姐。”小胡护士高兴地说。
郭银娜回到家，把这件事跟周阳说了，周阳不是很感兴趣：“要等这事成了，得等到什么时候？你弟弟现在正春风得意，就是找对象，也是遍地撒网，会在一年内结婚吗？他是圣人呀。”
“你知道什么？”郭银娜说：“我弟不是那种好玩的人，你以为像你弟弟那样？只要他看中了我介绍的人，那以后就好办了，在他身边，有了我们的人，他怎么也会照顾我们的。”
周阳想到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情绪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