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好消息。项目通过了，要论功行赏，他......要成为讲师了，待遇提升，分房......”
“天才就是天才。”郭博文说：“都这年代了，还能分房。这就等于奖励百万嘛。大学里的住房，那是你有钱都买不到的。”
这一点，林雅晴倒承认。
郭博文说：“行了，你的美好生活就要开始了，就不行庆贺一下？”
“怎么庆贺？”
郭博文马上又拿来一个杯子，在里面倒上红酒：“看，还剩最后一点，我们干了它！”
他说完，把酒杯推到林雅晴的面前，又为自己倒上：“这酒还是我们住在一起时买的。就这一年多，竟然喝完了。又遇上这么大的喜事，这酒的使命总算是完成了。”
郭博文举起了酒杯，等着林雅晴。
林雅晴没有举杯，她望着郭博文：“你真的觉得这是喜事？”
“这还不是喜事？你想中五百万？中五百万都没这么高兴。那只是一时的狂喜，这可是细水长流，时时铭记于心。来，把酒杯端起来。”
林雅晴只好把酒杯端了起来。
郭博文把酒杯往前一送，和林雅晴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林雅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喝了一口。
郭博文放下酒杯：“怎么了？是高兴过度还是不满足？”
“不知道。”林雅晴说：“是实话，以前......我是很盼望这一天，几乎从我来武汉读书时起，就盼望这一天。他做这个项目......起起落落搞了......快三年了......每次去见他，就是询问进度，后来都......麻木了，都不知道这项目能不能成......”
“是这种心情。”郭博文说：“好歹苦尽甘来，可以放松了。”
“放松什么？”林雅晴说：“我反而觉得心上压上了一块更大的石头，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就是有了更高的目标了。”郭博文自以为是地说：“你们这样的人，就是应该永不满足。下一步，都不仅仅是赚钱的事情了，应该是出国。现代科技的乐园在哪？美国！估计你心里是在想在美国怎么适应的问题。”
“你胡说什么呀。”林雅晴伸手打了他一下：“还美国？你怎么不说我去火星？”
“你去火星干嘛？过二人世界？”郭博文说：“美国多现实，那也是多少人的梦想......”
“你以为我想去？”林雅晴说：“我......现在想的是现实的问题。”
“现实怎么了？”郭博文说：“看你们，前途保证了，房子有了，多少人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东西，你们都得到了，还不知足？对，是应该往高处看，但也要一步步地往前走呀。”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林雅晴说：“你见过我想一步登天吗？”
“那倒是没有。”
林雅晴说：“我......我就是高兴不起来，真的，我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希望他的项目没有通过......”
“怎么了？”郭博文说：“想虐待自己？”
林雅晴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郭博文说：“你这问题呀，应该......怎么说呢？压抑太久，猛然爆发了，所以不习惯。你应该......应该出去转转，购物。女人有心事，就应该去购物。”
林雅晴说：“购什么物？我有那么肤浅吗？”
“这怎么是肤浅？”郭博文说：“每个人都要过日子，不是吗？待会你什么都别做了，去商场，看看那些养眼的东西，过几天让华子明来买，保证你心情舒缓了。”
“不去。”林雅晴说：“他倒是给了我钱，让去定一些东西......”
郭博文一拍桌子：“哎呀，英雄所见略同！这方子开得多好？订制结婚用品。可能引发了你对结婚的想法，紧张、兴奋......反正都和这有关。所以，正好借购物来舒缓。”
“我不想结婚。”林雅晴冲着郭博文说道。
郭博文愣住了：“不想结婚？你......以前不是说巴不得结婚吗？怎么了？”
“以前是以前。”林雅晴往椅子上一靠：“我现在结婚干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郭博文说：“你以为你很小？还在大学里？现在大学生都能结婚了，更别说你研究生都毕业了。又是个女人，这岁数不结婚，想干嘛？”
林雅晴默然了，想想自己已经27岁了，学历什么都有了，没结婚是为什么？以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呢？当然，她心里明白是郭博文占据了自己的位置。
“你现在......不明白，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林雅晴举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帮我想个办法......”
“想什么办法？”郭博文问。
“帮我想个理由，让华子明......别这么急想着结婚的事。”
郭博文笑了：“你又胡说了，这办法我怎么想得出来？就是想出来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坏人好事？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林雅晴瞪着他，似乎要发火。
“真的。”郭博文说：“结婚对你不是什么坏事，你干嘛要推脱？别忘了，还有你爹妈要催你。你今年不把这事搞定，过年你都不安生。到时怎么办？躲在武汉不回去？
这一说，又引起了林雅晴的烦心事。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工作室内，郭博文盯着盘中的石油走势，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绪不在石油上，却想到了林雅晴昨天的表情。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郭博文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在他看来，林雅晴不是那种追求无度的女人，相反，她是一个时刻替他人着想的人。在她无助地找工作的困难时期，都没有抱怨过华子明，也从没有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相反，一直都在鼓励华子明朝着预定目标努力。怎么现在目标实现了，她反而陷入了焦虑之中呢？
郭博文从各个方面进行了思考，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正当他在沉思时，熊琴哼着歌进来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看到了吗？石油继续在涨，这下，我不怕汽油涨价了。”
“涨价？”郭博文楞了一下，似乎不知道熊琴在说什么。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连忙点头。
“想什么呢？”熊琴奇怪地说：“你没看盘？”
“看了。基本面没什么变化，到月底清仓，应该是到顶了。”
“到什么顶？我看你是心不在焉。”熊琴说：“有心事了？是不是跟你合租的那女孩的事？”
“你怎么知道？”郭博文惊讶地说：“真服了你，开天眼了？”
“切！就你那点事还要开天眼？”熊琴不屑地说：“出什么变故了？要跟你在一起？”
“刚说你料事如神，现在又开始胡说了，怎么会和我在一起？”郭博文说：“现在都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了。”
“那你出什么神？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熊琴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
郭博文说：“你怎么老把我和她扯在一起？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于是，郭博文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熊琴听完就笑了：“还说我说的不对。我说你是不是个猪脑子？这就是在提醒你了，你还在这里稀里糊涂的。”
“提醒我？提醒我什么？”
熊琴气得要吐血：“提醒你什么？你是不是非要人家女孩说‘我爱你，郭博文，娶我吧’，你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不都明白告诉你了吗？目前的男朋友不合适，要改变，跟谁改变，跟你！”
“不是......”郭博文说：“你怎么又瞎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