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的期盼和等待,林雅晴已经有些迟钝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好在办公室里等着华子明的到来。
好一会,就听见下面有保安在叫自己的名字,林雅晴知道是华子明来了,连忙拿起自己的包,走出办公室。
在银行大厅里的华子明,正急切地朝楼梯那里望着,看见林雅晴出来,他一边朝她挥着手,一边冲着她跑来。
林雅晴看看行里的保安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忙对有些兴奋过头的华子明说:“走吧,有事出去说。”
华子明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敛了一些,拉着林雅晴就往外走。
走到外面,林雅晴才说:“什么事?看吧你高兴的,中奖了?”
“比这还兴奋。”华子明说:“学校通知我,准备去北京接受成果审核。”
林雅晴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成果审核?什么成果审核?”
华子明说:“你也糊涂了吧?我们一直期盼的不就是我现在参与的成果过关吗?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
林雅晴这才明白过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吗?有多大把握?”
“板上钉钉。”华子明说:“一切都摆在那里,让人看就是了。”
“也别太放松了。”林雅晴说:“当心最后关头出意外。”
华子明站住,双手抓着林雅晴的手臂说:“小雨,放心,不会的,这次亲自进京完成审核,后面的事就按程序走了。最慢也会在明年过年前解决完所有的问题......房子、在学校的职位,还有......”
“好了,还有的事多着呢,先一件件完成吧。”林雅晴说:“什么时候去北京。”
“已经在做准备了,月底前动身。”
“月底?那十一假期呢?”林雅晴问:“也在北京?”
“放假肯定不会进行审核,不过,学校为了保险起见,一般会留在北京做准备。毕竟,这项成就对学校的影响很大,许多人都为这项目付出了心血......”
“那就是你也要待在北京了?”
“我尽量抽几天时间回来吧......”
“不用。”林雅晴说:“别人都在紧张,你又是主要的负责人,不要因为这最后的几步出了差错,就安心在北京等结果吧。”
“结果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华子明把握十足地说:“我想,这才假期我陪你回苏州,跟你家......”
“这事不急。”林雅晴说:“我回去就能说清楚,你还是留在北京督阵吧,不然,真要出了意外,又得重来。”
这意外的喜讯冲击着两个年轻人,两人一直到吃完饭,才平息下来。
林雅晴回到住处时,心情已经平静了。郭博文没有看出她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只是问她有什么喜事?
“算吧。”林雅晴淡淡地说:“他的试验过程已经完结,就等着到北京公布结论了。”
“这样的好事,你还如此淡定?”郭博文有些奇怪地说:“还不满足吗?”
“什么呀?时间都这么久了,就是捂着一块冰,也化了,还能有多兴奋?再说了,最后的结论还不知道能不能过?为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去北京了。”
“你呀,还是不了解真正的理科男。”郭博文说:“你以为这搞物理是我们搞计算机那样吗?一个程序设计出来,尽管有许多漏洞,但只有能运行了,就算成功,以后再去打补丁、修改,这物理学科,有一点被否定,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呀,你的华子明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看你们是好事将近。你呀,在这里住不长了。”
猛听到这句话,林雅晴的心跳了一下,一种失落的心情油然而生。怎么会有这感觉?
晚上,林雅晴躺在床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是怎么了?她不停地问自己。刚听到华子明告诉的消息时,自己也高兴过,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难道真的是因为时间等太久了,变得麻木了?即使这样,那为什么刚听到郭博文说自己在这里住不久了,自己会有更大地震动呢?
林雅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默默地想着心事。
一连几天,林雅晴都情绪不高,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过多地去想华子明的事,反而有着莫名的惆怅。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完全说不清楚。以前,自己曾无数次盼望这个日子快点到来,为什么现在希望近了,自己反而兴奋不起来呢?
这几天华子明倒是时间多了起来,或许是学校为了让相关人员在考核前能轻松一下,所以,给予了他们很多自由的时间。华子明似乎为了弥补过去的亏欠,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和林雅晴在一起,同她谈论着今后的生活。但即使这,也没能让林雅晴兴奋起来,只不过华子明没有察觉出来而已。
郭博文却真正为他们两人感到高兴,有几次他都想提出来为这事庆贺一番,但总是没找到机会。再看看林雅晴的情绪有些不对,还以为她在为今后如何生活在做打算。
这天,郭博文看见熊琴没什么事,想起她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禁感到好笑,就对她说:“你的那些预言要落空了?”
“什么预言?”熊琴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我做过什么预言?”
郭博文靠在前台的桌子上说:“这么好的记性?你不是说我和一起合租的扯不清、道不白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完全扯清楚了,合租的日子不久就要结束了,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切!我失望?应该是你失望才对。”熊琴说:“在一起一年了,拖拖拉拉的,你就没心疼的感觉?”
“我心疼什么?本来就不是我女朋友呀。”
熊琴哼了一声:“这事呀,跟你说不清楚,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十一?”
“不会那么快。”郭博文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才哪跟哪?”熊琴说:“我还以为都拿证了。”
“这还不算?”郭博文说:“亏你还是从学校出来的,不知道大学生的恋情吗?要么没结果,要么就开花结果。这就属于后一种。”
“大学是你开的?”熊琴说:“大学同居见过吗?那算哪一种情况?在这方面,你还嫩,少在我面前装大样。”
熊琴拿起水杯,刚喝了一口,又想起什么,看着郭博文说:“慢走,你今天跟我说这事是什么意思?显摆你拿得起、放得下?我看,是心疼了吧?”
“又来你媒婆那一套。”郭博文说:“至始至终我都没这个心思。”
“没心思你还放在心上?”熊琴说:“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表现吗?心理学上叫什么来着?什么焦虑症?这名词我忘记了,就是一种笃定到手的东西又飞了的那种情绪......”
郭博文有些哭笑不得:“我的妈呀,怎么什么都被说中了?还焦虑症?我是那种离了爱情就不能活的男人吗?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为情而伤的人,是最傻的人了。”
“你以为你聪明?”熊琴说:“还一大早跑来跟我说事情完结了。敢不敢跟我打赌,这事完不了。”
郭博文说:“这又什么可打赌的?又没个标准。”
郭博文说完,赶忙走了。熊琴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几声。
到了九月二十五号,华子明和实验团队的几个人要出发了,林雅晴特地赶来送行。看着一干人喜气洋洋的神情,林雅晴却发现自己的情绪和周围不那么协调,既不兴奋,也不是那么满含期待,仿佛是一件于己无关的事一样。她说的最多的只是叮嘱华子明注意身体而已。
“我争取中间回来一趟,到苏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