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风像发泄一样狂卷而来,鸣沙山整个都笼罩在蒙蒙风沙中。贵真真用那日在夜市上买的围巾将自己的脑袋围个结实,不露一根发丝,和齐翾逆风行走在回程的路上。
奈何贵真真头发实在太多,没包一会就散落下来,她又不死心的重新包裹,齐翾看不下去了:“反正早上滚得满头都是,干脆不要弄了。”
“不行,吹着不舒服。”穿得太多,手想别到后面去着实有些困难和费力,导致只是回齐翾一句话便让她喘的厉害。
齐翾拉过她的围巾,让她站定了,动手轻而易举的帮她将头发包了个严实,只是造型不太雅观,颇有印度吹蛇人的感觉,这让贵真真的回头率更上一个台阶。
而她却全然不知的在前面走的欢乐,看到不远处有个木头架子搭成的许愿栏,上面挂满了木板做成的许愿牌,每块牌上都有颗小铃铛,随着风的吹动而摇摆碰撞,发出悦耳的铃声。
她回头拉过齐翾就往那儿奔,找店家买来两块许愿牌,专注的写了起来,写完后发现齐翾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你不写吗?特地给你买了一块呢。”
“哦?我还以为你要写两块。”
“不不不,人不能贪心,我写一块就够了。”
齐翾看着她那块被写得密密麻麻的许愿牌……人不能贪心?
写完后仗着齐翾的身高优势将两块许愿牌都系在了许愿栏的最上面一栏,期盼上天能听到来自地下的愿望。
“你写了什么?”贵真真顶着她巨大的脑袋,仰起狼狈的小脸问道。
“说了就不灵验了。”
两人继续朝出口方向走去,身后的两块许愿牌交织在一起,叮叮作响。
回到酒店后,齐翾便要来棉签帮贵真真处理眼睛中的细沙。
准备好棉签和水后,齐翾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贵真真犹豫着问:“会疼吗?”
“不会。”
齐翾将她的眼睛撑开,用棉签沾着水耐心的将沙一点点处理干净,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很是亲昵,他呼吸时热热的气流喷洒在她脸上,使她的注意力一直就没放在眼球上。
处理好后贵真真深吸一口气,好似严重缺氧一般。
舒舒服服的洗掉身上的沙土,美美的睡上一觉,期待着明天雅丹地貌的旅行。
然而林月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很难受吗?”齐翾看着瘫软在床上的贵真真,疼惜的问道。
“嗯……”贵真真此时完全没有了精气神,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感冒了?昨晚还好好的。”齐翾走过来坐在她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鼻炎犯了。头好疼,好想吐。”贵真真在被窝里卷成一团,好像那样能稍微缓解一下翻滚的胃液。
“药带了吗?吃些东西先垫垫,再吃点药。”说着便去将面包拿过来,顺道用热水帮她把牛奶烫了烫。
“吃不下,你快下去吧,不早了,都等着你呢。”贵真真推拒着:“我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担心。”
齐翾想着,你这个样子怎么会不担心。可是马上又收到了催促的电话。
“去吧,真没事儿,把我那一份也玩回来哦。”贵真真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看在齐翾眼里却相当刺眼。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打电话给服务台,知道了吗?”齐翾将她额上的发丝扒开,又为她把被子掖好,这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齐翾一走,贵真真就立马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因为怕他担心所以一直忍着。
鼻炎犯起来真是要人命。贵真真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头疼欲裂,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提不起劲,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不知是几点了,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来电是个陌生电话:“贵真真?”那边传来粗狂的男声,有一丝耳熟。
“嗯。”贵真真迷迷糊糊的应着。
“你知道林月在哪吗?”
“林月?”贵真真稍微清醒了一点:“不知道啊,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她已经消失好几天了,电话打不通,宿舍也没回,你知道她还有哪可以去吗?”
贵真真这下彻底清醒了,男朋友?!林月哪来的男朋友,她怎么不知道。
“林月有男朋友?”
“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回家呗,还有学校啊,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谢谢。”
挂掉电话后,贵真真又给林月拨了个电话,却不像男人说的那样打不通,而是很快就接通了。
“喂,真真啊,在那边玩得怎么样啊。”林月的声音悠闲无比,完全不似刚才那个男人的着急与担忧。
“你在哪呢?”
“我在我姐家啊,怎么了。”
“刚才有个男人给我打电话说是你男朋友,还说你电话打不通,问我你在哪。”
“啊呸,男朋友个P,他打不通是因为我把他拉黑了,他换一个号我就拉一个,哼。”林月情绪激动的说道。
贵真真轻揉太阳穴:“血海深仇?”
林月这时才觉得贵真真声音有些不太对劲:“你怎么了?声音那么虚。”
“鼻炎犯了。”
“这么可怜,那不打扰你了,我这边没事,不用担心,你好好休息。”
“嗯。”贵真真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我看那人挺关心你的,刚才找你的声音很急呢。要没那么苦大仇深的就别为难别人了。”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未等贵真真告别,林月便把电话挂了,生怕贵真真又要啰嗦什么。
不用想贵真真也猜出来了,那个声音不就是那日打给她的那位“表哥”吗,这对欢喜冤家的事她是没心思去管了,人各有命,更何况她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还没解决,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吃些药。
慢吞吞的走到电视柜边拿起开水壶去洗手间接了水,听到开关跳动的声音后贵真真就将装有半杯凉白开的杯子拿过来准备兑成温水。
岂料一天没吃东西,手根本使不上劲,小手一抖水是没倒进杯中,反倒浇上了拿杯的左手。
“啊!”贵真真一声惨叫,松开了水杯,杯中的水洒了一地,好在水壶未拿离桌子很远,否则恐怕烫伤的不止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