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刚才还怨气冲天,现在也可以心平气和。
“宇琛,我希望你可以尽快给我一个答案。”说完这句话,我就夹起桌上的文件夹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等待我去审批,我突然有一些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快答应宇琛,为什么不抓住机会逃走?
卸下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我扶着自己的额头,尽量平静自己的心绪。
“还在为刚才的事伤神?”宇琛跟进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张开眼睛,快速瞄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说着他从位子上站起身,朝着办公桌走过来,目光定定地看着我也不转向,“你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要不回去休息一下,今天的事情我会派人搞定。”
“你是说真的?”
“当然啰,以后公司还要靠你,要是把你累垮了,我找谁来代理呢。”他微笑着说。
“那我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我要休假一个礼拜。”我嘟着嘴,像一个负气的孩子。
“可以啊,一个月也行,只要你开心就好。”他好笑似的说道。
我巴不得赶快逃离那个现场,因为宇琛回来得真的太突然了,我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该如何长久地面对他。
“你看你,为公司操劳都瘦成什么样了。我很抱歉,予暖。”在我走出门之前,他又一次跟我满怀愧疚地道歉。
“宇琛,就凭你过去对我的帮助和付出,我做的这些都不算什么。况且我也没帮到什么,公司的业绩没有多大起色。”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瞒我,我们之间完全可以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完全信得过,难道你不信我?”
他诚恳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你放心吧。”
沉吟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还是现在和你说一下,免得你担心,我查到了罗靖搭乘私人飞机出国的记录,不久后应该就会回国,你不用太担心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原来所有关于我的事情,他都在背地里默默出力。我不应该忘记,胜男是他替我找来的助手,自然也是他的心腹,我的动向他再了解不过。
“谢谢你的提醒和帮助。”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付出,我从来没有想过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就是你这种无怨无悔额付出,束缚了我,逼得我当初不得不接手伊凡公司,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吗,只是为了不辜负你所托。”我幽怨地说道。
宇琛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一脸为难的表情。
“再说,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想必你肯定知道,我和安曜南重新在一起了,虽然他现在有自己的目标,我们暂时不能在一起,我还是决定等他。我没有办法给你什么承诺。”我低着头说道,有些歉疚。
“别说了,我了解这些。”随后他就离开了。
我闷闷地收拾了东西出了公司。这样的休假,我完全是赌气说出来的。
原本以为,突然多出一段意外的假期,我应该会感到如释重负,拥有难得的轻松感。可是,在我走出公司大厦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
心中完全空了,踏着不确定性的步子往回走。做了这个该死的总裁,我就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周末。突然一下子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或许就是倒霉的总裁命。
七天来之不易的假期,我是这么计划的,邀上安曜南一起到郊区的果园摘水果,放松一下疲惫的心灵。
虽然我之前对安曜南说过很多气急败坏的话,现在主动找他,按道理来说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但是美好的假期,无所事事的空隙,我满脑子想到的只有他,也许真是中邪了。
电话响了几秒,他就接了起来:“予暖?”
“对,是我。”气氛陡然间有些尴尬,但是我脸皮厚,顾不得这么多了。
“下个礼拜去不去果园?”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呃,怎么会突然想到去那里?还有,你不怕和我在一起会牵连你的朋友吗?”他淡淡地说道。
在我看来,他就像是讽刺我,我难受地挂断了电话。
不过安曜南倒是提醒了我,我一时脑子发热,又忘记了现在严峻的形势,他是别人的未来的老公,我找他就成了第三者,名不正言不顺,还会勾来无穷无尽的报复。夏雨晴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我此前预估的范围。
大不了就一个人去,我想到。
今天剩的时间不多了,我决定索性明天出发。先回家收拾东西好好准备一下。
想到这里,我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往家的方向驶去。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很久不联系的老陈。
“喂,老陈?”
“陆小姐,是我,我,你快来医院。”老陈的声音极力克制着慌张,但依旧能感受到恐惧地颤抖。
“怎么了?”原本靠着椅背的我,立刻直起身子,竖起耳朵听着电话里的回应。
“老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真是急死人了!”我又催促道。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回家的路上。”
“那你到医院来,路上不方便说。”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我吩咐司机调转车头,一颗心紧张得砰砰乱跳,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很大可能跟楣楣有关。
终于到了医院,我死命往手术室赶去。
到那里经老陈解释,我才知道楣楣不慎误食过量的安眠药,昏迷在家,幸好今天老陈过去看她,及时发现了状况不对,然后赶紧送到了医院。
上次去看她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状态不是很好,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
“你怎么知道是误食?难道不是她自己故意要结束生命吗?”我一边说一边颓唐地蹲在那里,脚上的高跟鞋此刻就像刑具一样,我再也没有力气站在那里。
“嗳。”老陈长叹,眼中似乎有泪花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