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向那个方向,只是能感到,那一双仿佛俯瞰天地般的视线,望着她,那是如神明般的视线!
她低下头去,跪伏了下来,没有旨意,根本不敢抬头。
这些基本的礼仪,自然天音作为巫女,本就训练有素,前来觐见之前又在清井泽,得到了特别的嘱咐,她牢记在心,此时自己的行为举止,一言一行,不仅关乎自己,还影响到泠月的命运。
“抬起头来。”一个浑厚,沉重的声音,那声音自身所承受的重负,似乎都远超过天音所感受到的,天音不由感觉,这足以凌驾整个奈良王朝的伟岸坚执声音中,暗藏着一种深深的苦闷。
天音缓缓的抬起头来,只看到,大殿前一片锦贵的纱帘之后,一个模糊而巨大的白衣身影,这身影,如同神佛雕像般高大,宏伟。
却是在昏暗的光线和纱帘之下,模糊不清。
她不禁娇躯一颤。
“哦…你就是月隐见天音啊…澪子所新收的弟子,竟是如此美丽啊。”后醍醐天皇深沉道,“哦,看到你,朕仿佛看到了这世道美好的未来啊。”
天音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样飘渺又沉重的话,只是保持端庄,尽力克制颤抖,一动不动,神情有些空幽。
“父皇,天音她亲眼目睹了那袭击者,并制成了画卷,天音是斋王所选中的,这世间最有资质,最圣洁而坚贞的巫女,她的所见,一定是可信的,还请父皇亲自过目。”圣公主道。
许久的沉默,后醍醐天皇道,“乘上来吧。”
一股穰动大殿的力量,来到天音身前,天音手中的画卷自行被这力量卷走,天音根本无法反抗。
她不禁意识到,无论是这殿阁的结界,还是天皇本身,除了地位之外,也都是实质性的非常强大,她根本无法违逆的强大。
至于后醍醐天皇和楠木正成这样的天下英雄,究竟个人实力谁强谁弱,天音不敢在这里有这等不敬的念头。
后醍醐天皇打开画卷,看了片刻。
轻轻的将画卷抛到了圣公主膝前。
“父皇…”
“朕,看到天音姑娘,就愿意相信,她这样如同暗黑间夜明珠般的女子,是真诚可信的,但是,皎月啊,只凭一张画卷,又能说明什么?”后醍醐天皇沉长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
天音不由身躯一震。
“父皇,可是,这画卷所画的,正是进来屡屡在宫中作乱,淫掠,杀害了众多宫中女性和巫女的妖僧!而这妖僧,如此模样,气息,极有可能就是出自延厉寺。”圣公主掠抬高声音道。
“那又如何!?皎月,你想要说什么?难道要朕因为这个姑娘的一幅画,就斥责延厉寺吗?皎月,你可知道,各种各样参奏你的奏折,流言,也是每日不绝,难道朕就要因此处罚你吗?朕每天听到,看到太多的东西啦,而朕只能坐在这里,朕…很是心烦啊。”后醍醐天皇忧伤道。
天音心中很想说,但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论说的有没有道理,冒犯圣上,那才是更大的罪。
她只能低头,沉默。
圣公主道,“父皇,可是…如果只是一般的袭击也就罢了,这宫中作妖的历来都不曾停歇,但如果真的和延厉寺有关,难道您还要将自己的女儿,我的妹妹嫁到那样的地方去吗?”
“皎月!”忽然,后醍醐天皇声音如雷,愁苦万分,言语间粗大的手扶长须道,“你在朝多年,怎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是忘记了朕的抱负,忘记了这天下吗?即便,这凶手真的是延厉寺的一员,那又如何?这和朕与整个延厉寺,整个奈良武僧势力结盟,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事情,你为何要拿到这里来讲?你要抓住凶手,自去抓捕,何须为这点事来让朕烦心?你还嫌朕,所忧愁的事情,不够多吗!?”
圣公主在后醍醐天皇的怒意下,也是只能跪伏,“儿臣不敢!”
“只是…父皇,万一这凶手的行径,延厉寺巨海也知情,甚至,与巨海有关呢?”圣公主目光幽凝,抬头道。
蓬!!
后醍醐天皇手中的漆黑,沉重的折扇重击坐台,引起大殿震颤。
“延厉寺,是效忠朕的!朕绝不允许,朕这周围会有如此龌蹉之地!但是,朕相信延厉寺,相信延厉寺巨海,他,一定是一个朕可以托付的男人啊,无论是将朕的女儿,还是这天下重担的一部分。”
后醍醐天皇铿锵有力,目光沧远道:“延厉寺将是辅佐,拥护朕的重要盟友,朕决不允许,有人因为一点捕风捉影,就动摇朕的天下大计!不过…皎月,你才是朕最赖以为依仗的臂膀啊…”
后醍醐天皇目光显露几分愁苦,“想来,你一定是最能理解朕的苦心的吧?你一定能理解的吧?”
“父皇…”圣公主低下头去,娇躯微微颤抖,她不敢此时与后醍醐天皇对视,因为那样可能会显露她目光中的一分质疑。
然而,后醍醐天皇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言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