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的一个按钮。
“将军。”
一个短发干练、神情冷漠的女军人走入办公室，行了个军礼，背手伫立在桌前。
“修，你怎么看？”
老人依然言简意赅。
“至少四成信息具有真实性，九成几率存在部分隐瞒。”
被唤做修的女军人漠然道：“白是苏的弟子，我无法找出破绽，但芬里厄不是，最大疑点就在三分十七秒处芬里厄的微表情变化上，虽然有自洽的动机解释，但自洽程度不足。”
“你也这么觉得吗？”
老人点了点头：“那这一次，就由你带队去东京吧。”
“遵命。”
修敬礼，然后道：“任务目标是？”
“先看看真假，如果是真的，顺利完成竞选就好，不需要调查隐瞒部分，要留给他一些私人空间，如果是假的，就查清真相，顺便……”
老人顿了顿，说道：
“——顺便，把它变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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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第九十一章 家
场景：安慰被欺骗的苏黛儿。
目标：保证自身存活。
失败惩罚：狼牙抹杀。
成功奖励：无。
选项一：360度猛虎落地式土下座抱大腿求饶。（成功率70%，失败解锁bad end-“被冷漠的芬里厄活活艹死”）
选项二：单膝跪地掏出结婚戒指求婚。（成功率100%，解锁bad end-“被暴走的芬里厄活活艹死”）
选项三：向妹妹深情表达自己对姐姐的真爱以请求理解。（成功率30％，失败解锁bad end-“被愤怒的芬里厄活活艹死”）
……
……
假如人生是一款galgame，那么此时此刻摆在纪苏屏幕前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几个选项……个屁啊！
为什么每一个bad end都是被活活艹死啊！就没有体面一点的死法吗？！
纪苏冷汗津津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苏黛儿，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
话刚蹦出半个字来，就被苏黛儿打断了。
“我也会那么做的。”
她淡淡道：“如果是我，面对这种情况，想要瞒过将军，我也会说出一样的话来。”
“但——”
纪苏愣了愣，苦笑道：“但我毕竟也骗了你……”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咸不淡的话语，杀伤力却让纪苏整个人都僵在当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得颓然地低下头。
“抱歉……我不是什么智者，从一开始就不是，如果是比我更聪明的人，肯定能找到更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我找不到别的选项了。”
等价交换是世界的法则，所谓智者，所谓谋略，无外乎是在交换时选择最易承担的代价来支付给世界，而凡人却只能跟随命运的湍流，在一次次交换中不得不失去自己所珍视的东西。
纪苏举起右手，指尖轻轻摩擦，感受着金属的冰冷触感。
为了那个夙愿，他已经与命运的魔鬼做了太多太多次交易，失去自由，投入孤独，强忍恐惧，与魔神虚与委蛇，承受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徘徊在世界的角落里救赎他人……乃至是一次次欺骗自己最亲近的家人。
这值得吗？
老实说，在柏林，在最孤独与最恐惧的那一个个不眠之夜里，纪苏不止一次地如此扪心自问，为了一个全世界眼里只是幻影的存在，他几乎流离奔波了半生，这……真的值得吗？
姐姐，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如果你真的存在于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会希望看到我如此苦苦求索的一生吗？
如果有一天，我终于绝望，终于选择了放弃，选择寻找别的幸福，你……会祝福我吗？
想着想着，纪苏竟陷入了茫然。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令他惊醒。
是黛儿抱住了他。
狼之少女的拥抱很轻，毛茸茸的银色耳朵贴在他的侧脸上，长长的大尾巴灵巧地绕过来，缠住他的手腕。
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脖颈上。
“但我没有生气。”
她轻声说道：“我知道的，这是哥哥的缺陷，就像哥哥这十年来从来没有嫌弃过缺陷发作时的我一样，我也不会对哥哥生气。”
“……对不起。”
纪苏唯有一声长叹。
缺陷吗？
他轻轻抱住自己如今最亲密的家人，心中五味杂陈。
真的……只是缺陷吗？
他闭上眼，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张记忆最深处的全家福照片。
那是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妹妹的病也没有严重到必须坐轮椅的地步，五个人站在摄像机前，小男孩和两个小女孩站在中间，手拉着手，笑着……
你们，都只是幻影吗？
纪苏把头靠在小母狼的侧脸上，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