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道长收好东西,又温和的看了我一眼,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伸着手,在嘴巴前边扇了几下风,苦着脸对苏道长说。“道长,你的符纸原来只能用一次啊!在我嘴里烧了之后,让我吃了一嘴纸灰。”
只见苏道长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仰着头哈哈大笑。“符纸灰被你吃下,也是可以暂时抵挡煞气的!对了,淑君和洪老爷现在怎么样了?”
我撇着嘴,用下巴努了努房子的方向。“两个都晕过去了,还有楼底下的那些庸人,吃了我们加了药的饭,到现在还没醒呢。”
苏道长眼中带着笑意,回头看了一眼房子,朝我和沐风摆着手,示意我们进去,他背着身两手拖在身后,口中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也该把那些人都叫醒了。”
我们进到房子里,虽然刚刚这里,刚经过一场恶战,可是房子里的人,却浑然不知,还沉睡在梦中,安静的很。
我们几个上了楼,走到洪老爷,睡觉的那间房间门口时,苏道长身上,闪了两下白光,苏道长把口袋里的观音吊坠拿出来,洪海斌从里边出来,只不过他身边竟然还跟了一个女鬼。
洪海斌急切的,朝着房子里瞧了一眼,看到洪老爷,安稳无事的,躺在床上睡觉,他才放下心来,缓缓的喘了口气。
他身边的那个女鬼,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因为那女鬼与往常见到的鬼,都不一样!
即使是鬼,也分三六九等,生前多做好事,积阴德的,自然是最上等,至于那些无恶不作的坏蛋,死了之后,也会成为下等鬼。
而上等鬼和下等鬼的不同,便体现在他们,周身的气息上,一般人死了之后,鬼影成半透明状,身上隐隐发灰,沐风和洪海斌,都是这样的。
厉鬼恶鬼,则是浑身黑气缭绕,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就像之前的,鬼婴一样。
可是这个女鬼,却是眉目和善,身上只有几分鬼气,一点也没有显现出凶恶的鬼相来,另外,他周身的气息是纯白色的,这说明她生前,是一个实打实的好人。
中国意象以及周身的气息上,来分辨上等鬼和下等鬼,是最浅显表面的看法,当然也有一些,道行十分厉害的恶鬼和厉鬼,可以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
不过,那都是少数,就像之前的那个鬼婴一样,三世婴灵修成,也只是能够,隐藏自身的鬼气,却不能改变自身的气息!
通过这种方法,判断眼前的鬼,是好鬼还是恶鬼,可是很有用处的,道士抓鬼,以及阴司勾魂时,都会通过这一眼,先做判断,好鬼受到的待遇,当然和恶鬼不同,即便是阴司,勾魂时,也会对他们礼待有加!
若是那鬼生前,还有遗愿未了,前去勾魂的阴司,通常会网开一面,让他们去完成心愿,再将他们带往地府。
毕竟,好鬼生前也是好人,到了冥府,被通判和冥王,查阅生前所做善事恶事之后,若是应得,积得足够多,是很有可能留在冥府做鬼民的。
若那好鬼,再有几根道行本事,冥王直接给个职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这些好鬼,在阴司眼中,不是未来的邻居,便是未来的同事,当然要更加善待几分。
而道士收鬼时,若是见到眼前的鬼是好鬼,也会放他们一马。
至于恶鬼,所受到的待遇,当然要比好鬼差上许多。
眼前的这个女鬼,周身光芒雪白一片,一点戾气,怨气也没有,显然是最上等的好鬼!她目光温柔的看着一边的洪海斌,两只鬼的手还拉在一起。
我猜测,这只女鬼,应该就是,洪海斌之前死去的妻子素素。
苏道长走在前边,在洪老爷醒来之前,要先把淑君叫醒。
我也赶紧跟了过去,之前淑君生产时流了不少血,当时鬼婴对付我,淑君又晕了过去,我慌忙逃脱之间,也没有查看她的情况。
我走过去一瞧,淑君还躺倒在地上,愁眉紧锁,眼角还有一丝泪痕,而在她身下,则有一片血迹,已经干涸。
淑君被我扶了起来,沐风帮着我把她抬到了床上,屋子里打开灯,素素和洪海斌受不了这光亮,都躲在阴暗处,看着我们这方。
洪海斌被我画了魂,他的情况要好一些,十分贴心的挡在素素身前,为她挡住光亮。
苏道长拿出一包针,用针灸之术,扎在淑君的几个重要穴位上,帮她止住了血,我也按了两下淑君的人中,沐风又朝她吐了一口阴气!
阴气冰凉刺骨,淑君马上就蹙了蹙眉头,嘤咛一声,很快便醒了过来!
淑君醒来时,扎在她身上的金针,还未被苏道长拔掉,她看到我们,有些惊慌,往后缩着身体,苏道长连忙让她别动,别碰到,给她扎的止血针。
淑君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害怕的看着我们。
我坐在床边,叹了口气,看她面色苍白,头上出了不少虚汗,便拿起,刚刚从地上拾起的手帕,给她擦拭两下,摸了下她的手,很凉。
而我一碰到她,她就赶忙把手缩了回去,也不敢与我对视,她神情里带着愧疚与惊惧。
我叹了口气,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淑君不接,我便拉着她的手,把茶杯放在她手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
“现在那鬼婴,已经被苏道长收住了,你刚刚流了不少血,我看你的手冷的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淑君的神色终于动了,她两只手握着杯子,眼睑低垂,眼神四边瞟了瞟,有些惊愕的说。“鬼婴,死了……”
我点头说道,“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你是被鬼罂迷惑,更或许,你从一开始就知情,不过你应该听过一句话,人鬼殊途,你和那鬼婴搅和在一起,无论你是否有心,都是平添一笔孽债。”
淑君绷着嘴唇,面色痛苦,她一松手,杯子掉下,还有半杯的热水,顺着被子,流淌了下来。
我赶紧起身,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手忙脚乱的,擦着湿了的被子,又劝着她,让她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