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摇摇头,看着陆止川去到秦兮的身边。他没有伸手碰她,依旧冷漠的站在一边,后来见她胃疼的难受,他就喊了侍应生送秦兮离开。秦兮捂着胃,昏沉沉的跟着侍应生上车。她算了算今夜的收获,十几个往前的合作方里只有那么一两个被她说动,勉强同意暂缓催债。但想借钱?那是不可能的。人家说的也很直白,“我听说要收购秦氏的是陆家,这要是给你们借钱,不等于得罪了陆东吗?”人家刻意说的是陆东,而非陆家,算是给足了秦兮面子。虽然陆止川并不太插手陆氏集团的运营,他的重心还是放在自己的律所里,但秦兮清楚,这件事他有推波助澜,只是人家碍着他们是夫妻,没直说。车子往前开了十分钟,在录制组外最好的酒店广场前停下。秦兮拧起眉头,因为疼痛而直不起腰身,说话也带着颤音,“你怎么没给我送回宿舍楼?”“陆先生在楼上等您。”侍应递给她一张房卡。等她?聊什么?他心软了?秦兮确实抱有期待。她强打精神进了电梯,几分钟后,在顶层的套房外停下步子。刷卡,开门。胃疼的趋势越加明显,她顾不上许多。走进门时,她想挺直脊背,保持礼仪,但身体不听使唤,蜷缩的像个虫子。她才进去,就忍不住靠着沙发蹲下了身子。太疼了。连续空腹喝酒,又熬夜,她单薄的身体自然要垮。陆止川丢了一盒药在她面前,“先吃了。”那是他常吃的药。真巧。秦兮心绪复杂,就水吞下后,确实觉得情况稍缓,她瞧着眼前人,“你约我来是不是为了我家的事?”她觉得陆止川忽然主动靠近自己,那肯定是有话好说了。“秦兮,”他笑了一下,说不清楚是温柔或不屑,“我想劝你别费力。”她怔了怔。期待还不甘落下,依旧盯着他,“为什么?”钱能解决的问题不算问题,他凭什么觉得不行?“陆东对于秦氏,是势在必得的。”陆止川伸手捏起她的下颚,“如果你做的这些事有用,陈柔自己为什么不动手?”秦兮怔住。是啊,妈妈为什么没动作了,祖宅卖到一半也歇下了,干脆住在医院放手不管外面事了。“妈妈还在生病,她没有精力管这些事。”秦兮想,陈柔肯定比自己更舍不得这一生心血,她不可能放任它倒。陆止川眉目敛起,内里寒芒细碎,刺的她心脏抽疼,“秦氏做实业的,身上免不了要背官司。”他看着秦兮的脸色慢慢的凉下去。眉间的冷意也跟着缓缓散去。她懂了他的意思,这大概算是一种威胁。陈柔可以在对赌生效前在博一把,但陆止川不给她博的勇气跟机会。修长的指尖捏的她下颚酸疼,泛出红痕。“求我吗?”男人声音遥远,带着摄人的寒气。他看她时,眼里真的没有一点爱意。像是看待逃不脱他掌控的玩偶,如今却忽然叫他觉出踏实。秦兮双目无神的盯着他好久,这点破碎和惶恐没有激起他一丝怜悯,面上永远是波澜不惊的。好久,又好像才几秒。她说,“我求求你。”她眼泪就掉下来了。秦兮也没觉得哪里难受,其实胃也不疼了,心里也没什么感觉啊,为什么要哭呢?就像开了阀门的水,它停不下来,蔓延过脸颊,滑入他的掌心。“我没看到诚意。”他收回手,仿佛厌恶般拿了纸巾将湿痕擦去。秦兮抽泣着屏住呼吸,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咬着牙不敢再哭,拿手背胡乱的抹去眼泪。她红着眼眶,一脸狼狈
,黑色的瞳孔像寂灭了光的暗夜。“我怎么做都可以,求你放过我妈妈。”“这样才乖。”他站起身。那一刻显得与她如此遥远。分明一步的距离,又隔了星河。“我可以暂时放过陈柔。”“不过,外面说我吞了秦氏,又抛弃你,传的太难听。”“你觉得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