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
“还请陛下以国家社稷为考量,行非常之策,以保全国体,存再起之机……媾和于鬼畜米英,吾等尚有一线生机;一旦我国赤化,国体不存,吾等将死无葬身之地,陛下亦危矣!”
“臣等叩首再拜……”
大意就是,战败是迟早的事情了,我们得考虑结束战争的事情了。
现在国内形势很不好,有很大的爆发革命的可能,要是真的爆发了革命,我们都是吊路灯的结果。
所以必须终战。
终战的路线,现在看来就是有条件地向美国投降,争取作为遏制共产主义扩张的桥头堡为美国所用,以此作为代价来保全日本政治制度的大框架不变,我们还能在国内当人上人。
但是军部做了那么多坏事,而且宣传了那么久的和美军势不两立,现在已经成了我们想要投降的最大障碍了。
况且军部自己也有赤化的危险,这已经被陆海军先后的叛乱所证实过了。
所以请天皇您下令把这些马鹿都清洗了吧,要知道他们都不可靠,前面陆军搞了“二二六”,后面山本逆贼叛乱,都不是好货。
陛下您一定要下定决心做成这件事,这样才能保住您和我们的位置,以期获得喘息之机,到时候还能反咬美国一口。
……唉……我该说啥好呢……
没错,如果在历史上,裕仁在战局极度不利的情况下能够这样做,是有大概率成功的。
但是难道我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美国巨大的损失,对我所运用的科技的渴望,还有特意在《巴黎宣言》中增加的必须废除天皇制度和财阀的条款……
都堵住了日本想要不付出相当代价就投降的机会。
美国已经到了不将日本所有的利益全部剥夺就不足以补偿自身的程度了,日本想要投降,就得做好被夺走一切的准备——从经济到政治,美军甚至不会留下一根钉子。
“尔等所筹划之计策,朕观之,不甚为然……”
“米英佛支等国于巴里会盟,所共同发表之宣言,业已明确以我国国体为敌,以废除天皇制度为终战前提,此为朕所无法接受之条件。”
“故此,如欲维护国体,必须米国于此关键条款让步为宜。否则,终战与亡国无异,国体将不存,复起又有何可言?!”
“尔等所谋,可有迫使米国让步之对策?朕虽寡谋,亦知需在战场上痛击米军,然后示之以恩,方有迫使米军让步之希望。”
“如此,国运仰仗军部之处甚多,尔等清洗军部之论甚为不妥。”
结果是毫无变化,裕仁仍然指望一次重大胜利将美军击退,然后有条件投降——或者说,终战。
之后不久,陆军直接把近卫文麿的心腹,也是这次上奏的策划者吉田茂给抓起来了,显然奏折那清洗军部的言论被泄露了出去。
可惜,军部抓了吉田茂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和一般人印象中不一样,军部其实不敢让有贵族身份的人受苦的。
近卫文麿这种等级的重臣,和其他的政治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心腹实在是军部动不了的存在。
商议的结果,最后还是变成了“把战争继续下去,然后在一场胜利之后和谈”的老办法——当然现在是在小圈子里公开谈,大圈子里私下谈,公开场合不准谈了。
之前自山本政变之后,海军每次战况汇报都是大捷,然后舰艇编制也一直没变,甚至随着新造舰的下水,编制表还增加了一些。但是裕仁也早就不再相信大本营的报喜不报忧了。他自己都清楚,决战的位置一次比一次接近本土,怎么可能是胜利?
为此,他专门派自己的侍从军官拿着舰艇编制表去军港码头,确认是不是战斗序列上的舰艇都还在,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编制表上大部分的舰艇都已经不翼而飞,下场如何倒也不用想了。
还有就是对日趋不稳定的联合舰队的处置。
联合舰队里那些几乎半公开活动的兵运,日本政府倒也不是两眼一抹黑——要真是那样革命也太容易了——但是就像裕仁自己说的那样,打痛美军还需要这些马鹿们出力,所以还不能大张旗鼓地把他们都抓起来。
可是也到了不处理不行的程度了,要不哪天460毫米的零式通常弹直接轰击皇居怎么办?
必要的时候全部消灭也不可惜。
但是……
虽然陆军保证驻守本土的航空队足够歼灭意图作乱的海军反贼,,裕仁也就当个吉言听听——舰队现在虽然已经大不如前,可也是能够在米英鬼畜的爆击下近乎全身而退,陆军的攻击机……
所以,他采取了另一种手段——大力提拔新人。
确切地说,就是逼着海军省起用“战时毕业”的尉官担任舰艇重要岗位的副职。
简单来说,就是监军。
裕仁对江田岛按部就班培养出来的海军人员——从军官到士兵,都开始不信任起来。在他看来,这些家伙迟早都要追随山本那个反贼,尤其是现在舰队中的暗流汹涌,更是让他确认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