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什……?!!!”斋藤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但是他不管不顾地手脚并用爬了过来。
“羽风小姐,这些画册是你散发的,那么你一定知道我妹妹的情况吧?”斋藤面目扭曲地拽着我的衣服下摆,声音变得凄厉起来,“求求你告诉我,美羽她怎么样了!!!!”
尖利的声音在沙滩上传出很远。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放开吧。”我低沉地说。斋藤的手像被烫了一样松开了,他带着惶恐的表情等待着我的答复,或者说,审判。
“令妹的情况,”我斟酌着措辞,“虽然我无法直接确定,但是这个画册是我方和中共以及美方共同策划制作的。其中大部分照片和战场资料由美方提供,然后由我方根据美方缴获的文字记录在国内查证,再加上美方那边通过战俘获得的口供,这本画册的可信度非常高。”
“那就是说……”斋藤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如果在照片上确认有令妹的名字,同时在罹难者花名册上也有令妹名字的话……那么确认程度已经非常高,几乎没有错误的机会。请节哀。”
一阵凄厉的哭叫声划破了海滩的寂静。斋藤跪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插进了沙土。粗粝的砂石让他的指甲翻卷了过来,鲜血渗透了砂砾。
我坐在旁边,听着斋藤一边哭一边剧烈地咳嗽,断断续续地述说着他的妹妹有多么可怜,自己父亲早逝,母亲带着自己和妹妹艰难地生活。为了能够出人头地或者说在日本能够活下去,他孤注一掷地报考了江田岛海军兵学校,只是为了让妈妈和妹妹能够不再挨饿。
听着斋藤断断续续的描述,我的感觉……有些同情,但是……
几天前,周公听说汐风在战斗中沉没的事情,特地抽出时间来开导我,带我去解放区的老乡家做客。
那位看起来很普通的大娘带着平静的表情,告诉我她娘家一个村子的人,都在两年前日军的一次扫荡中被屠杀了。
没有什么理由,村子里也没有收留游击队员,或许只是鬼子为了发泄没有抓住游击队踪迹的怒火,或者只是为了报复。
全村上下200余口人,没有一个活口。鲜血浸透了村里的打谷场。
几天后,当游击队重新回到那个村子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的被火烧过的村子。一丝声音都没有。
这位大娘也有两兄弟在这次屠杀中遇害。当她用一种带着感慨的平静语气说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您现在还觉得悲伤么?”我很不礼貌地问道。
“怎么不难过呢,闺女,可是光难过没办法给他们报仇啊。”大娘没有责怪我的冒失,“可是光哭有啥用呢?报仇的话,大军回来的时候我们村里全体上阵帮忙抬担架做饭,把县城里的鬼子给一锅端了。这要是光哭,可哭不走鬼子啊。”
所以,当我看到斋藤为了自己的妹妹痛哭的时候,我就不禁拿他和那个大娘对比。
“好了,你冷静一下吧。”斋藤的哭声逐渐平息了下来。我决定恶人做到底,能不能有效果再说吧。第一次给人做思想工作呐。
“今天你为你的妹妹哭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的悲剧,你也有一份责任?”我语气残酷地说着。
“?”斋藤一愣。
“今天你们刚回到码头,大家在欢呼的时候,都在谈论着去慰安所放松一下的话题吧。”我带着一丝嘲讽说着,心里的同情开始烟消云散,“你们常去的那个慰安所有个叫莎莎美的姑娘,平时恩客很多吧?那个姑娘的哥哥,在台湾高雄要塞当海兵。你现在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么?”
“什么……?可是长官告诉我们,慰安所里的姑娘都是自愿出来卖来补贴家用的啊……”斋藤的声音变得充满恐惧和疑惑。
“斐济守备部队的长官也是这样和美羽的恩客说的。”我的语气变得飘忽,“其实你难道想不到这一点儿么?只是自己欺骗自己不去想罢了。就当你在莎莎美的身上发泄着欲望的时候,美羽也在斐济被另一群士兵凌辱。区别只是你不缺食物,不用杀了莎莎美吃掉罢了。”
斋藤愣住了,几秒钟后,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斋藤的反应。虽然可怜,但是他的作为和斐济的那群渣滓相比,也不过是程度不同罢了。
如果他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儿而想要改变就好了,希望不是相反,那样就没有挽救价值了。
斋藤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沙滩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空,眼角不断地流着泪。
“想不想为你的妹妹复仇呢?”我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在斋藤耳边回响着。
“复仇……”斋藤空洞地重复着。
“是的,那些直接动手杀死你妹妹的人,多数已经被美军消灭了,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