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回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那晚许海心睡得特别沉。
虽然床小了点有些挤,可当她贴着秦业,感受到他温暖安全的体温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来的心安。
几乎一夜无梦,许海心醒过来的太阳已经非常耀眼了。
她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最近身子越来越容易疲倦,经常一睡就不知道时间。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便下了楼。
谁知道刚出门,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便向她扑了上来。
她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那东西扒着她,不停的冲她摇尾巴,伸着长舌头呼呼的喘气。
许海心惊呆了。
这是哪里来的大狗?这狗足足有半人高,全身厚厚的金毛就像是披了一条金色的棉被一样。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她吓得腿都软了,有一种想要逃的冲动。
天知道,她小时候有一次被邻居家的大狗追着跑了三条街,后来看到狗就会绕着走。
现在被这样一条大狗扒着,她有一种世界末日要来的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拔腿就跑。
那狗似乎认定了她,跟着她就追。
没跑几步,她就一头栽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
秦业一把搂住她:“怎么了?”
许海心几乎要哭出来了:“狗,有狗,我怕!”
说话间,那狗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冲秦业不停的摇头摆尾,一副很熟捻的样子。
看着那几乎半人高的金毛大狗,秦业一下子明白了。
他摸了摸金毛的脑袋,轻声道:“小马,自己去一边儿玩,姐姐有点怕你。”
小马一听,呜咽了几声,听上去有些委屈。
秦业转头对外面的保镖阿六道:“带到车上去吧。”
直到看着金毛被带上了车,许海心才平复下来。
她顺了顺胸口的气,声音里还是有着一丝惊慌:“这是哪里来的狗?”
秦业嘴角抽动了一下,道:“是宫铭的。”
许海心有些惊魂未定,道:“他的狗怎么会在这里?让他好好收着,别放出来吓人!”
秦业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狗的确是宫铭的,因为他昨天晚上亲自给宫铭打了电话,说想要一只狗,让宫铭挑一只漂亮的,可爱的送过来。
没想到他今天一回来,就看到许海心被这大金毛追着跑,一副魂都快吓没了的样子。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昨天晚上看到许海心那么喜欢江易林送的礼物,吃醋之余,也萌生了一种想要送许海心宠物的想法。
他的确是想送她一只狗,可是,万万没想到,宫铭让人送了一条半人高的纯种大金毛,不仅没讨到许海心的欢心,还吓得她几乎就要哭了。
秦业心里很是窝火,将宫铭吊起来打的心思都有了。
他将许海心抱起来往屋里走,边走边道:“他让人带出来放风。”
许海心道:“他怎么会让人把狗狗带到这里来?”
“可能是他脑子不正常吧。”
许海心吃中药的时候,秦业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那边一接通,他就怒道:“宫铭,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让你送一只可爱些的狗过来,你为什么把大金毛送了过来?”
那边传来宫铭低低的笑声:“是你自己说要一只可爱的,漂亮的狗,我就挑了我觉得最漂亮的啊。”
秦业咬牙道:“这叫可爱?这起码有半米高。”
宫铭憋笑憋得几乎要内伤了:“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样的?我觉得以你的脾气,养金毛就算是小狗了,再说小马平时就很喜欢你,我看你要狗,就把它送了过来,没送藏獒来就算不错了。”
他故意道:“哎哟,我忘记了,你该不是要送狗子给你的小宝贝吧,那的确是,小马有些太大了,它又是个见人熟,见到喜欢的人就扑,难道你的心肝宝贝被它吓到了?”
说完,那边传来了压抑的有些变形的低笑。
秦业气得脸都绿了:“宫铭,你是故意的,行,你等着!”
宫铭忙道:“别,别挂,我还有消息要告诉你。”
秦业咬牙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宫铭道:“我说你好歹是秦家继承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的?那消息就是你最近要小心一点,李锋最近变得有些奇怪,我怀疑他要对你动手了。”
秦业冷哼一声,道:“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我听你说搬到许海心家去了,那附近可是什么也没有,连最基本的防护措施也没有,在这种时候你竟然敢就这样过去,算你牛逼。”
秦业道:“这个还用着你来说?”
宫铭道:“你最好小心一点,李锋这次真的有点疯,不仅和陆家撕破了脸,和其它几家也开始狗咬狗,大有要毁掉一切的风向,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你,要不要我多送几只狗过来守着你和你的小心肝?”
“滚!”
秦业啪的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他眯了眯眼,脑子里飞速的闪过这附近的布局图。
这周围看起来和以前无异,但实际上,周围附近的十来户人家早就已经被他换成自己人了。
他以提前搬迁为由,在一周前就将这些人换到了新的公寓里,现在这里住的,全是他的人。
除非李锋能空降,否则他连走进这个巷子的机会也没有。
三天过后,许海心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秦业在建新区新公司成立的剪彩之日。
她一早以为他开发这一片区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布置,他将建新区的总公司搬到了这附近,来回公司只要半个来小时,这样下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就更多了。
这个时候秦业已经去了公司,她自己悠闲的吃了早餐,然后在衣柜里选了又选,最后选了一件淡粉色的风衣。
淡淡的化了妆,涂上了樱色的口红,许海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气色似乎比前几天好了一些。
到达秦业剪彩的地方,许海心看到活动已经开始了。
舞台非常大,来了许多观众,放眼望去,起码有上万人的场面,台上面有艺人正在卖力的表演,底下不时响起阵阵热列的掌声。
周姨笑道:“少爷把分公司给搬过来了,我估摸着这一年半载少爷都要扎在这里了,好在这个地方不错,离家近,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可以到了,他中午也能回家吃饭。”
这时候周召亲自出来了,看到许海心,他笑道:“秦总正在和这一片区的负责人交接签合同,让我出来接你们。”
穿过拥挤的人潮,走过长长的走廊,他们进了一个宽敞的办公室。
周召道:“这是秦总的办公室,你们先在这里休息,秦总就在这扇墙后面,签完字就能过来。”
很快就有人泡了茶水过来,许海心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个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室里只放了简单的沙发和书桌,书架是不能少的,上面整齐的陈列着各种原文书籍。
她走到窗帘,顺手拉开了窗帘。
然后,她发现这居然是一堵镜面墙,从这里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但外面却无法看过来,透过这扇墙,她清楚的看到了墙后的景像。
那是一个宽大的公议室,里面坐满了人,显然是在开会。
秦业坐在会议室最顶端的位置,眉头微皱,正仔细的聆听别人的讲解。
他听得非常仔细,修长的食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这是他的一个小动作,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但许海心却非常熟悉。
会议室的人很多,能进入那里的人,都是精英,可秦业还是里面最打眼的一个。
许海心痴痴的看着他,眼也不眨。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他,将他的所有表情和动作都尽收眼底。
她多希望时间在此时停下来,她能这样望着他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个词语突然跳进她的脑海,扯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一辈子这么久,长得她不敢去想,三年五年后,她不在了,陪在他身边的人会是谁?
想到他和其他女人一起甜蜜的画面,她的胸口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她按住胸口,猛烈的咳嗽。
地板上很快有了血迹,周姨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了,药也吃了,刚才还是好好的……”
许海心摆了摆手,飞快的去洗手间清理了自己。
她看着担忧不已的周姨,极其认真的道:“周姨,不要告诉他。”
周姨已经忍不住流泪了:“这可怎么办,这么吐血究竟是要闹哪样,李言不是开了药吗,为什么一直不见好?”
许海心轻声道:“周姨,我求你一件事。”
周姨哽咽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许海心道:“如果我走了,请你想法留住他,不要让他去找我。”
周姨看着许海心,用极为痛心的语气道:“许小姐,到这个程度,你还要走吗?他已经这样了,心肺都掏给你了,你还是不肯留下来吗?你是不是要他死在你面前,你才会心软?你的心为什么就这么硬?你告诉我,你究竟要什么?如果我的老命可以换你留下来,你就拿去,不要走!”
许海心拿了纸巾替周姨擦眼泪,低低的道:“你照顾我这几年很是费心,我没有什么可以谢你的,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一些,周姨,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我很难受。”
周姨甩开她的手,道:“你都要走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许小姐,我就问你一句,你难道对少爷一点都不动心吗?他这么对你,恨不得把命都给你,你就一点也不心动吗?为什么一定要走,你就那么爱那个楚星河吗?”
许海心也里也难受极了,失神的看看周姨。
周姨道:“有时候我看着你,觉得你可怜,可现在我觉得你可恨,你没有心,你一点心也没有,少爷都这样了,你还是一点也不喜欢他,只想着要离开他。”
“不,我对他有感觉。”
许海心看着周姨,低低的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我不能留在他身边很久了。”
“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不能留下来?这只是借口,我不信你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沉默了许久,许海心低低的道:“周姨,我活不了多久的,我以为我还能活四五年,现在看来,我可能最多能活一两年了。”
周姨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根本不信她的话。
过了一会,周姨才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少爷说你只是肺部有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怎么可能会死,你才二十几岁,不可能的,我不信。”
许海心没再说话,转身沉默的望着会议室里的人。
诺大的办公室变得异常宁静,宁静的似乎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过了不知道多久,周姨打破了这份宁静,低声道:“你是觉得你要死了,所以才想离开吗?”
许海心沉默的看着那扇墙,没回答。
周姨又道:“如果你是因为喜欢他,怕他伤心所以要走,我可以理解你,但如果你是因为想着那个楚星河,就太过份了。”
许海心仍旧没有回答。
周姨看着她越发清瘦的背影,眼泪像水一样泄了下来。
“这可怎么办,你要是不在了,他也会死的,他活不了!”
许海心轻声道:“到时候,请你想办法让他忘记我,你有办法的,周姨。”
周姨泣不成声。
这时,会议室的会议结了,所有人都开始往外走。
许海心轻声道:“别哭了,周姨,他过来了。”
周姨盖着眼睛,迅速的走进了卫生间。
果然,没过两分钟,秦业就走进了办公室。
他一把将许海心抱起来,高兴的道:“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许海心攀住他的脖子,道:“反正在家也是无聊,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周姨说你公司今天剪彩,我来凑个热闹,怎么,不欢迎我?”
秦业在她细嫩的脸上捏了一把,咬牙道:“就知道说这些话来气我,改天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修理一下你这张嘴,让你说不出一句动听的话。”
他看了办公室一圈,道:“你一个人来的?”
许海心道:“周姨刚才眼睛里进沙子了,去了洗手间。”
秦业一眼就看到了打开的窗帘,挑眉道:“怎么,躲在这里偷看我?”
许海心笑了笑,从他身上挣下来,替他理了理领带,道:“没有看到过你戴领带,没想到戴起来挺好看的。”
秦业道:“今天的场合还是戴上比较好。”
今天他特意穿了一身烟灰色的正装,搭配了一条灰蓝色的领带。
不得不说,秦业是一个天生的衣架子,就这么简单的衣服穿在身上,却穿出了强大的气场和模特般修长劲瘦的身材。
许海心看到他,突然有些恋恋不舍,她主动靠在他身上,轻声道:“秦业,我今天有些想你。”
这句话对秦业来说,无异是一句极为震撼的话。
她是一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很难对人说什么暧昧的话,她能主动说我想你这句话,无异于把一颗原子弹投进秦业的心田,秦业忍不住身子震了一下,内心情感翻涌。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长期行走于沙漠的旅人,长时间的干渴让他格外渴望水源,今天她的话,就像是给了他一块绿洲,里面生机盈然,让他有无限的遐想。
他突然将她抱起来,抵在桌子上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吻。
他的动作接近粗暴,让她觉得很疼,可是,她没有松手,攀住他的脖子,任他汲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了她,眸色暗沉,声音沙哑:“妖精,敢在这个时候勾引我,要不是一会儿还要出去,我在这里就能收拾你。”
突然,门被推开了,周召边走边道:“秦总,快点,马上到你开讲了。”
秦业头也没回,低低的呵斥:“滚出去!”
周召一眼就看到了两人极其暧昧的姿势,立马聪明的滚了出去。
许海心道:“秦业,你对他温和点,他这么忠实的跟着你,不要太凶了。”
秦业咬牙道:“谁让他这个时候进来的。”
许海心有些头痛。
这个男人,还是这样不讲理,明明就是自己不关门,却怪别人乱闯,她还以为他最近变温柔了,没想到和以前一个德性。
她叹了口气,道:“快去吧,外面的人在等你呢,别误了时间。”
秦业看着她:“你要去看我上台吗?”
许海心道:“去,要去。”
他眼里的期待那么明显,她要是敢不去,只怕晚上回去又没好日子过了。
不得不说,秦氏集团的实力是非常雄厚的,光是从正在后台休息室的艺人方面,就能看出来。
这些艺人中有好几个都是红极一时的明星,出场费自然也是高得惊人,能一下子请这么多过来的,在南城,五个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
那些人看到秦业进来,马上站起来,纷纷向他问好。
这些艺人,大都是颜值极高之人,可是,走在他们当中,秦业还是惹眼的要命。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握着许海心的手一点也没放松。
他将她带到离台上最近的位置,也是视线最好的位置坐下,低头在她发上亲了亲,道:“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我,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可以了。” 没等她回答,他站起身来,缓缓的环视了一圈众人,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几个正盯着许海心看的男艺人身上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低低的道:“如果他们和你说话,不准回答,听到了没?”
许海心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只得认真的道:“好,不回答。”
秦业咬牙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和他们说话了,说一句,我回去就揍小九一次,说两句,就揍它两次。”
幼稚!许海心很想翻个白眼,但又无可奈何,只得道:“你以为人家稀罕和我说话,人家都是大明星,快去吧,你听,主持人说到你了。”
秦业这才离开了,上台前,还冷冰冰的看了那几个男艺人一眼。
果然,和秦业想的一样,那几个男艺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他们看惯了圈子里的各种美女,已经有些视觉疲劳了,可是许海心的出现,还是让他们惊艳了。
尤其是她身上那种淡淡的疏离的气质,深深的调动了他们的征服欲。
美色当前,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虽然秦业已经用眼神警告过他们了,可是还是有人敢为了美色去摸老虎屁股。
没过一小会儿功夫,就有人上来和她搭讪了。
“美女,加微信不?”
许海心看着正在台上发言的秦业,没有回答。
那人不死心,继续道:“秦总是你男朋友吗?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没有别的因素。”
许海心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一张格外俊秀的脸。
她皱眉道:“我没带手机,而且我也不需要朋友,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话一落音,一旁看热闹的女艺人便笑了起来。
那男艺人想要发火,又碍于许海心是秦业带过来的人,只得讪讪的走开了。
旁边那几个女艺人笑够了后,开始将女人的八卦之心发挥到了极限。
她们开始小声的议论许海心。
“长得不错啊,能勾搭上秦总,手腕和长相成正比,我想向她拜师学艺。”
“得了吧,我看她在秦总身边也呆不了几天,那个陆雨双可不是好惹的祸色。”
“酸了吧,有本事你也攀上秦总,你要是能成,我拜你为师。”
“算了,我没那本事,你知道吗,那个徐漫儿,据说是主动想要上位秦总,现在已经被整个圈子封杀了,前几天有人看到她在酒店里扫地呢,我可不敢,你行你上!”
那些议论声虽然小,但还是一字不落的进了许海心的耳朵。
可是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秦业,一动也没有动。
秦业和几个本片区的负责人站在一起,笑容得体,举止大气,生生的将那一众精英给压了下去。
他越是这样出众,她的目光就越是移不开他,胸口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剪彩结束了,秦业走进后台,将她带走了。
这个时候表演还没结束,广场上热闹非凡。
许海心看着不远处的人山人海,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这种大型的露天表演,没想到挺有意思。”
秦业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道:“太吵,不适合你。”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后台的护栏上,隔着舞台有一段距离,虽然不及台下人那样多,但也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
当那个穿着宽松夹克衫,长得平凡无比的男人靠近秦业的时候,许海心突然掉过了头。
她看到了男人手里的匕首寒光闪闪,如死神的镰刀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秦业。
“小心!!!”
她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扑到了秦业身上。
此时秦业也意识到了什么,许海心扑过来的时候,他抱着她飞速的转了个圈,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匕首滑过许海心的胳膊,深深的刺入了秦业的背心。
那男人目光一寒,抽出匕首,手起刀落,又深深的刺了进去。
旁边的保镖见状惊得魂飞魄散,向豹子一样扑了上去。
可是一切都晚了,那个男人瞬间已经连刺秦业三刀,刀刀致命。
保镖扑上去按住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毫不挣扎,任由他们摆布。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秦业身上时,那个男人突然举起匕首,狠狠的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溅了一地,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呆了。
保镖阿六道:“快,撤退所有人,封锁消息,马上送医院,快一点!”
秦业怀里的许海心脑子里全是鲜红的血色,她颤抖着想要去摸他的脸,却看到了他口中涌出的大量鲜血。
那么红的血,如天上最艳丽的彩霞,将她的灵魂永世的钉在了噩梦的十字架上。
然而,她的手还没落到他的脸上,他就被保镖抬起来飞速的冲了出去。
她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跌跌撞撞的顺着那一路血迹追上去。
他的血那么多,染红了脚下的路,就像他们纠缠的命运一样,红得让人心惊。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上的车,也不知道是怎么到的医院,她眼里只有他的血,只能想起那寒光闪闪的匕首。
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这世界的声音,都化成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许海心,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是啊,她还没有放过他呢,他为什么就松开了她?
他那样一个大人物,为什么一点信用也不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那医生摘下了口罩,低低的道:“没用,晚了,他流了太多血,对不起!”
许海心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抓住他的手,喃喃道:“没关系的,你给他输血就可以了,他流了血,可以输血的。”
可能是所有出事的病人家属都是这种像神经病一样的状态,那医生只得无奈的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许海心挽起自己的衣袖,将细白的胳膊伸到他面前:“我是O型血,我可以帮他输血,我血很多,你帮我抽给他。”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不是病人,真的,我很健康,你可以看,我的血很多很健康,你快点输给他,他就会好起来。”
那医生无奈的摇摇头。
许海心退了一步,突然一眼看到了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手术刀,她冲过去拿起那手术刀,一下子划开了手腕的血管,她将血淋淋的手举到医生面前,道:“你看,真的很健康,你快点抽啊,快点,他现在肯定很不舒服。”
这时,一个有力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谁说他没救了?”
许海心迅速的回头,看到了李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过来了。
他看一眼面色白得像纸一样的许海心,抓住她的手,道:“你也是医生,你应该知道,你这样伤害自己,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拨开众人,快速的走了进去。
里面一切抢救活动都结束了,李言看着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的心跳监视器,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
秦业的床上鲜血淋淋,红得很是刺目。
许海心冲上去,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白布。
她厉声道:“为什么要给他盖白布?你们疯了吗?他好好的,盖这个做什么?拿走!!!”
李言快速的替秦业再一次做了检查,然后道:“马上开始心脏强行起搏,快一点!”
那跟进来的医生道:“许院长,我知道您很有能力,可是,秦总,他,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没了心跳,到这里的时候一点生命体怔也没有了,这,你这是何必呢?”
李言厉声道:“我让你马上准备,你没听到吗?”
他虽然不是这所医院的院长,可凭他在医学界的地位没人敢反驳他,那医生一听,只得马上去准备。
随着一次次的电击,秦业的身休就像一个物件一样,被电起来,又落下。
就这样反复循环了多次,心跳监视器上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那长长的直线就像一条钢丝,狠狠的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李言紧紧的闭了闭眼,走到许海心面前,低声道:“海心,秦业他,他已经……”
许海心突然凌厉的吼道:“胡说,他没有,他明明还在,你们都是骗子!!”
她捧住秦业的脸,在他冰凉的唇上亲了一下,低低的道:“秦业,你要是不马上回来,我就立刻去找楚星河,我明天就嫁给他,然后给他生许多孩子。”
看着他没有一丝生气的脸,她突然低笑起来:“你不是送了我很多东西吗,我要把它们都卖了,用卖它们的钱来养男人,养三十个,每天换一个,每天在我们睡过的床上和他们亲热,我看你怎么办!”
突然,一声极细的嘀嘀声传进了李言的耳朵。
他迅速的掉头,看到那原本已经是一条直线的地方,竟然有了细微的波纹。
他狂喜起来,大声道:“快,抢救!!!”
顿时,现场乱成了一团。
许海心看着那心跳监视器上渐渐恢复的波纹,泪水毫无预警的涌了出来,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